陆软软醒来时,正在飞机上。
“你醒了?”旁边是甘木生关切的声音。
陆软软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浑身都疼,无数回忆在瞬间冲/进大脑里。
下一瞬,她脸色煞白无比。
她全部想起来了。
她被御枭穿上了束缚衣,被强行抽了很多血,再然后,就被御枭放了一把火。
御枭要烧死她!
吸入滚滚浓烟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陆软软全身都开始冒汗,颤/抖无比,“我……我没死吗?”
“你没死,”甘木生回答,“没事的师傅,你没死,我去救你了,你现在活得好好地。”
死的只是那个陆家丑陋的小女儿。
活下来的,是漂亮美丽的陆软软。
“师傅,我们快到西洲了,等去了西洲之后,我们就重新开始。”甘木生轻声安抚道。
西洲?
陆软软费力的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掀开遮光板去看舷窗外的风景。
万丈高空之下,是陆软软十分陌生的城市,西洲!
在这个地方,住着英狮会的前任会长,也藏着妈咪的秘密。
她早就应该来的。
可是——
陆软软还是忍不住,声音沙哑无比的询问,“御枭呢……他怎么样了?”
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起这个,甘木生就觉得愤怒无比。
“御枭抽了你的血,腿伤已经好了,他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取代了御子书这些年在御家的地位,如今的御家,他遮风挡雨!”
“那爷爷呢?”陆软软心如刀绞,却还极力的保持着镇定。
甘木生又叹一口气,“御老爷子还是那个样子,深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谁也不知道,现在经由南仰星在照顾着。”
南仰星?
她凭什么去照顾爷爷?!
“她对爷爷居心叵测,御枭是脑子有病吗,居然会让南仰星去照顾爷爷?”
陆软软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开来,直接从位置上弹起来,“让飞机掉头,我们现在就回京市去。”
太过剧烈的反应,惹来了头等舱其他人的注意。
“师傅,你冷静一点。”甘木生拽住了陆软软,强行将她按回椅子上坐下,“现在南仰星地位不太一般,所以,她留下,大家都不敢吭声。”
“为什么不太一般?”陆软软追问。
甘木生沉默了一下,“她是鹰刹的娃娃亲。”
轰然一声,陆软软愣住了。
她娇娇小小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谁是鹰刹的娃娃亲?
南仰星?!
甘木生还在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鹰刹和御枭的关系,即便御枭没公开说自己的身份,但借着鹰刹娃娃亲对象的身份,南仰星留在御家,也没人再吭声。”
顿了顿,甘木生又补充,“我还听说,御枭对你的死存有疑心,私下安排了人搜查,如果你敢踏进京市半步,他就会抓到你的。”
陆软软握紧了粉拳,静谧良久。
久到飞机都已经落地滑行了,陆软软还是没有说话。
“师傅……”甘木生伸出手去,想要拽拽陆软软的胳膊。
陆软软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
“给我换个新身份吧,我要在西洲调查妈咪的事情。”她轻声说道。
甘木生也摸不准陆软软此刻的心情。
他只能配合的点头,“那我今天就去办,其实公寓和车子什么的,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好。”陆软软颔首,挤出了一抹笑,冷得不行,“多谢你。”
话说到这里,飞机的滑行也结束了。
空姐打开了机舱门,陆软软便第一个走了出去。
西洲比京市要冷得多,一下飞机,刺骨的寒风便包裹住了陆软软。
很冷。
不光是身体。
还有心。
——
转眼,就是一年时间。
西洲玫瑰公寓,顶层大复式。
秦愫抬脚走进来的时候,地上全是垃圾,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艾娜,你能不能收拾一下你的屋子,人也不能越活越倒退吧?怎么跟云凝安一个德行?”
艾娜,不,是陆软软。
陆软软仰躺在沙发上,正在端详着手中的一份数据报表,随即不在意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英文名,再扔在茶几上。
艾娜,这是陆软软现在的名字。
到了西洲之后,甘木生给她换了新的身份,让她以一个小小的金融公司逐步做大,到如今,已经是整个西洲赫赫有名的新人王。
当然,做公司并不是陆软软的真正目的。
她只是想要混进西洲的金融圈子,这样才能接触到名单上的那些人,再确定谁才是那个英狮会的会长,从而找到妈咪和外公。
陆软软翻身坐起来,朝着秦愫笑嘻嘻,“我在整理今晚的资料,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就可以在拍卖会上见到那位英狮会会长了。”
“这是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不是吗?”秦愫缓缓开口,“预祝你成功找到线索。”
“谢啦。”陆软软颔首。
顿了顿,又看向秦愫,“今天甘木生舍得放你出来了?你们不是总如胶似漆,一刻都舍不得分开吗?”
秦愫的脸色顿时有些煞白。
她和甘木生算什么如胶似漆,互相折/磨还差不多。
只不过经过一年的折/磨,甘木生对她也没有最开始那么过分了,时不时的,会放她出来透个气。
毕竟甘木生确定,秦愫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想到这些,秦愫就觉得有些晦气。
她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出脑海,随即将手里的手提袋递给陆软软,“今晚的礼服,换上我看看。”
陆软软十分听话,立马就去房间换上了礼服。
相较一年前的青涩,现在的陆软软充满了自信和成熟,鸦青色长发烫卷了垂在圆/润皙白的肩膀上,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脸颊成熟妩媚,又纯又欲。
“你是打算连我一块儿都给迷晕吧?”秦愫调侃道,“我要是男人,我就把你给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别闹了,你装什么男人啊。”陆软软被逗得咯咯直笑。
秦愫看她开心,完全没过脑子,张口便道,“也是,我可不是什么男人,再说你眼光很高,自打御枭之后,你就再也不拿正眼看……”
话还没有说完,秦愫心中便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紧张的看向陆软软,带着无尽歉意,“对不起软软,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我听说今晚的宴会上还有慈善拍卖,要是有好看的钻石,我拍下来送你,怎么样?”陆软软却已经岔开了话题。
那双澄亮的剪瞳里不带半点温度,隐隐约约,还透着一丝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