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宝园离开,陆软软便打车去新会长的庆祝派对。
坐在出租车上,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思绪乱飘,眼神十分呆滞。
开车的司机注意到这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递给她一包纸,“小姑娘没事吧,被欺负了?”
“什么?”陆软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司机用手指了指她的脸,“擦擦眼泪吧,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失恋了呀?”
听闻这话,陆软软赶紧抬手摸了摸脸颊。
触手一片冰冷湿润。
她真的哭了。
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
可,为什么哭?
明明甩掉那个烦人的鹰刹,应该高兴才对啊!
总不能是因为,她把自己从鹰刹的世界里抹除掉了,所以她后悔了吧?
不,不可能的!
陆软软拼命甩头,将这种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用纸巾狠狠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没有,就是风太大,吹得我掉眼泪而已。”
司机哦了一声,没再往下问。
只是默默的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林宥嘉的《说谎》。
后座上的陆软软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到底没吭声。
算了,解释就是掩饰,她就当没听见吧!
很快,出租车便抵达了英狮会。
新会长的庆祝派对,就在英狮会所在古堡的后花园举行。
陆软软是主角,所以她一到,就被大家围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派对很热闹。
可陆软软却始终融入不进去,心里沉甸甸的,强撑着挤出笑脸应付大家。
直到白盛庭出现,陆软软才打起一点精神。
白盛庭直接走到了她面前,语气仍旧别别扭扭的,“喂,丑……陆软软,派对结束了吗,我来接你,爷爷要见你。”
白守成要见她?
听闻这话,陆软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守成的病情。
难道白守成又病倒了?
“我爷爷好着呢,放心吧。”白盛庭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就是爷爷想见你而已。”
陆软软哦了一声,和广山打过招呼之后,就要离开。
听说陆软软是要去见白守成,广山顿时激动都全身颤 抖,“那你一定要帮我问个好啊!”
“好啊。”陆软软点头答应,继而又很疑惑,“白爷爷是广代理的上司吗,为什么感觉你很敬重他啊。”
广山懵了,“你不知道白守成是谁吗?”
“知道啊,”陆软软点头,“当初就是白爷爷当担保人,我才进的英狮会嘛,白爷爷也是英狮会的成员。”
哈?
广山意味深长的看了陆软软一眼,重重的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陆软软不明所以,跟着白盛庭去白家。
白盛庭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开的车也很符合身份。
好几百万的越野车,各种改装,车顶上居然还加装了星空灯。
夜色下,星空灯变换着颜色,好像真正的银河一般。
“我这个车好看吧?”白盛庭扭头去看后座上的陆软软。
陆软软斜靠在车窗上,绯红的唇上还沾着一点柳橙汁,柔润粉 嫩,眸光萃然像水晶,垂下的鸦青色长发遮住了那半张脸的伤疤,露出的部分美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白盛庭都有点看呆了,没顾上去看路。
“前面五百米有红绿灯。”陆软软轻眨了一下眼眸,轻声说道。
白盛庭赶紧回过神来,五百米的红绿灯已经只剩下两百米,吓得他赶紧一脚刹车停下来。
好险,还好没出事。
可是背后全是冷汗,脚有点发软,白盛庭不敢再开了,干脆把车停到路边,打算冷静冷静。
趁着这时间,他扭头问陆软软,“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为什么不开心?”陆软软反问他。
白盛庭被她问懵了,好半天才张开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我的目的都达到了,我为什么不开心?”陆软软再次询问。
白盛庭再次被问懵。
他真的不知道啊!
以他这么多年在玩乐场里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他真的猜不到陆软软为什么不开心。
不过思考了好半天,他还是告诉陆软软,“如果你达到的目的,并不是你心里想要的,你就会不开心。”
陆软软抬起头看他,澄亮剪瞳里透着不解。
白盛庭就举了个例子,“比方说我想追求一个女孩子,想得到她,可最后只是用卑劣的手段把她的人留在我身边,睡她也好像是在睡尸体,我就很不开心。”
“……懂了。”陆软软颔首。
不光懂了,还对白盛庭多了几分讨厌。
这到底是个什么纨绔子弟,怎么能强啃地里的小白菜呢?
真是一头不要脸的猪!
白盛庭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很想抽自己一耳光,赶紧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我没有,我很清白的,我从没这样对待过女人。”
“恩,白少你肯定都善始善终了。”陆软软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但垂下头,心情又有点复杂。
如果按照白盛庭说的,她让鹰刹离开自己是达成了目的,可却并不是心中所愿。
那她心里想要的,是和鹰刹一直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真是疯了。
一个纨绔子弟说的话,她居然也当真,还仔细的思考。
陆软软盈盈如水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清明,朝着白盛庭伸手,“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吧。”
“就你?”白盛庭上下打量面前娇小无比的陆软软,深深表示怀疑,“我这车本来就体型巨大,又经过改装,速度可快了,你能控制得住?”
……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白家的别墅外。
轮胎和沥青路面摩擦,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同时泛起白烟。
在这白烟中,白盛庭扶着车门走下来,脸色苍白,表情复杂。
陆软软也跳下车来,身上的柔白色裙摆随之摇摆,荡漾开一圈漂亮的弧度。
“如何,我控制住了吗?”陆软软挑眉,询问白盛庭。
白盛庭没来得及说话,哇的一声,就抱着车门开始吐起来。
啧啧——
陆软软嫌弃的从旁边绕开,按了按门口的门铃,语气轻快软糯,“白爷爷,我来看你啦,快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