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儿满脸堆笑,只等着陆软软点头同意。
结果下一瞬,陆软软说的话却让她跌破眼镜。
“夫人,”陆软软抬起眸子,澄澈如秋水般的剪瞳里充满了犹豫和为难,“虽然在御家爷爷还算疼我,可我到底是替嫁去的呀,御家还会愿意帮我们陆家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柳嫣儿异想天开。
当初嫌弃御枭是个残废找了她去搪塞替嫁,现在有难了却想起御家来。
御家是傻子吗?能被她这么忽悠得团团转。
听闻这话,柳嫣儿的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这个乡下回来的死丫头片子,怎么心思如此缜密,连拒绝起来都部不漏半点纰漏!
啪——
始终沉默的陆海川狠狠的将象牙筷子拍在了饭桌上,脸上乌云密布。
对着陆软软就是一通吼,“让你去就去,替嫁怎么了,你如今在御家不是过得挺好?若不是你继母说要把你给接回来,就你这种灾星,就该在乡下待着,嫁个工地搬砖的过日子!”
陆知绵在旁边看戏,忍不住偷笑。
而柳嫣儿心中也一阵通泰。
“老公,”柳嫣儿上前安抚陆海川,“你别这样说软软,她毕竟是我们陆家的女儿,哪怕外头都说她是灾星,我也不能真的不管她啊,在乡下嫁个搬砖的像什么话!”
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陆软软,“软软,我也不是非要逼你,只是这样拉到投资对你回公司有帮助,我是为你好。”
若是陆软软再拒绝,那可就是陆软软不识好歹了!
可陆软软却微微勾唇,“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妈妈留给我的股份高达百分之二十,这个持股数可比大多数股东都要多,算起来,我的话语权比他们高,他们又凭什么质疑我的能力呢?”
说句难听点的,她要是现在直接抛售了手中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陆氏必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哪怕她貌丑无盐又蠢笨如猪,那也是能横着走的大股东!
柳嫣儿嘴角的笑彻底僵住。
这……
陆软软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还没来得及回答,陆软软又给出下一个重击。
“不过夫人,那个五千万的投资真的对分公司很重要吗,陆氏自己不能周转开?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钱都花没了啊?”陆软软眨着无辜的杏眸问道。
陆海川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立马蹙眉询问,“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老公,昨晚不是给软软办接风宴吗,用了一点钱而已,不多,就十几万而已。”柳嫣儿赶紧糊弄道。
她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这要是让陆海川知道,知绵被拍到那种丑照,她还傻乎乎的掏八千万去当封口费,陆海川一定会跟她离婚的!
“我吃好了,爸爸,夫人还有知绵你们慢用,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陆软软站起身,直接离开了陆家。
陆软软打车去了北山墓园。
妈妈和外公都被埋在了这里。
站在白色的墓碑前,看着那上头照片上笑得和蔼温柔的两个人,陆软软的眼神也温柔了起来。
“妈妈,外公,我会替你们查到当年的真相的,还有你们的一切,我都会夺回来的!”
她一定会的!
照片上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回答陆软软了,唯有微风拂过肩头,好像有人轻轻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陆软软上了香,又磕了三个头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
傍晚,京市夜色酒吧。
陆软软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推开了面前的包间门。
云凝安正坐在里头唱歌,身边照例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你堂堂一个女总裁,能不能别整天宅女样,吃这些东西,说出去大家都要嘲笑你的。”陆软软嫌弃的拿脚踢开面前的薯片道。
云凝安弯腰把薯片捡回来,拆开,往嘴里倒了一大把,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屯粮的小仓鼠。
含糊不清道,“我天天吃这些还不长胖,而且还当上市公司女总裁,他们嘲笑我?羡慕我还来不及好不好!”
陆软软:……
论歪理,没人能说过云凝安!
“你要的东西。”云凝安咽下薯片,从身后掏出一个檀木的小盒子来,“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柳嫣儿会拿这个东西换钱?”
陆软软垂眸,打开了小盒子。
天鹅绒的底托上,躺着一只通体碧绿的手镯,上面还用金丝缠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格外的精致美丽。
“这是我妈妈/的嫁妆,”陆软软轻声道,“柳嫣儿从我这里捞不到那笔钱,就只能卖东西来填补亏空。”
而妈妈/的嫁妆,柳嫣儿肯定首先拿出来先卖掉换钱的。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小时候见到容仙阿姨,她总是戴着这只手镯,好像很喜欢呢。”云凝安回忆道。
“这手镯还有个配套的玉扳指,在我爸爸那里,她当这是两情相悦的信物,所以从来不离身的。”陆软软说道。
只可惜,她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场笑话!
当年自己被当做灾星送回乡下,前脚刚走,后脚陆海川便迫不及待的将养在外头的柳嫣儿给娶回家。
至于陆知绵,那个时候都八岁了,可见陆海川早就在外面跟柳嫣儿安家了!
云凝安察觉到包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得低沉,赶紧端起酒杯来。
“今天不说这些伤心事,来,我敬你一杯,庆祝你收拾陆家母女首战告捷!”
陆软软接过去,仰头一口就干了。
火/辣辣的酒精滑过喉咙,灼烧的感觉的确是冲散了心中的悲伤。
“再来一杯!”陆软软又将杯子给递了过去。
没多一会儿,陆软软便喝醉了。
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陆软软,云凝安傻眼了。
“软软,你酒量未免也太差了一点吧!”云凝安郁闷的吐槽,“那你在这儿待着啊,我去叫个代驾,然后送你回家。”
前脚云凝安刚走出包间,后脚陆软软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她在包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云凝安的踪影。
干脆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云凝安,问她去什么地方了。
结果因为醉得太厉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却没注意到,界面显示的,赫然是御枭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