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祲再也听不到“小净净”了，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的，这是他应得的。
众所周知，现在任何人也不能强迫他，他们的力气已经耗尽了，辛祲恢复能力不是吹的。
他一个人独守空楼。
哦偶～好伤心哦～喔喔喔～
和窈窕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终于想起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尹忤你会想辛祲吗？”
“谁要想他啦，讨厌！”尹忤愣了一下，嘴角下弯，“大傻逼自己跑不出来，难不成要我们去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想去看他。”
“你一个人去？”
“不。”和窈窕摇摇头，“你跟我一起去。”
尹忤双手抱胸，头一偏，“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想再做电灯泡了！”
“因为你是自带幸运光环的天使，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没遇到过任何伤害。”和窈窕很自然的把自己排除了，她可没少欺负尹忤。
“胡说！我被打过！被黑鸟打过！都吐血了！”
“可是你还不是没事？”
“还不是我摇人了！”
和窈窕没法子只能使出撒泼打滚小孩的招式，虽然和窈窕已经是个大妖怪了，但在身量上依旧娇小，所以滚起来不是很难看。
尹忤脸色更难看，他勉强答应，叫人快起来，地上凉会宫寒。
和窈窕高兴了。
路上很平坦，畅通无阻。
不过和窈窕有感觉荒原怎么还扩大了？
不会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真的知道大致方向，在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时，觉得那就是那座高楼。
附近逐渐出现骸骨，分不清是什么，骨头上连带着残留的红色血肉，框架连着框架。
尹忤好像因为受过油脂怪的视觉暴击，所以对着这些并不会呕吐，就当他们是被剔骨的鸡羊牛好了，反正也没有猫猫的头骨。
越往里走，黑色骨头越多，和窈窕认得鸟骨头，这是黑鸟。
烧焦的大树，堆积的尸骨，无一不显示着这里曾遭过屠杀，土地被染成黑红颜色，臭味扑鼻。
那座高楼跟和窈窕影像里略有不同，皲裂黑色岩石包裹，在远处看到最上面被破开了个口子，黑楼高入云天，居然还有点不像是修建的楼。
尹忤有点害怕，“真是这地方吗？不会是你找错路了吧？”
和窈窕自然没找错，她用心记下的，还用术法记下了，不可能出错。
“只能进去看看了。”
黑色高楼的裂缝刚好他们化成小猫猫进去，不过和窈窕被挡在外面了。
“啊？你怎么进不来？”
“我怎么知道？”和窈窕不信了，一下一下撞着裂缝。
“什么鬼东西？”
两人面对面发出疑问。
辛祲应该感觉到了，他觉得是底下有什么小妖怪跑进来了，于是下楼。
“尹忤你先上去，看看有人没？”和窈窕放弃进楼，蹲下来休息。
“那你自己注意点哦？”尹忤转身上楼，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最基本的像是脊骨一般的层层楼梯。
尹忤体能还好，没有偷懒，快爬到中层时，辛祲刚好下来。
中层正中心有另一座高楼，他已经残破不堪，卡在正中摇摇欲坠，木楼中还有木楼，奇怪。
“你果然在这里！和窈窕来找你了！”尹忤看到辛祲了，此时他的下巴居然长了些许胡渣，面容有些苍白，眼睛红红的。
“你和和窈窕一起来的？”辛祲在高处停下。
“啊，她说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尹忤回答，“哦对了，她好像进不来，怎么回事儿哦？上次你们是发生了什么吗？”
总不会是和窈窕因为进不去这座楼，就把她赶出来了吧？
“没发生什么。”辛祲下来了，他直接顺着下去，没有对尹忤再说其他，寒暄也没有。
尹忤也跟着下去。
和窈窕看见辛祲了，她眼睛一亮就要过去，结果被活木楼拦住了。
“辛祲你怎么在这里面？你一个人吗？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外面到处是尸体，这里怎么多了一座高楼？”
“黑鸟来过，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
“不行吗？我想你了，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想来就来。”
“那你为什么掐我线？”
“只是不喜欢被人偷窥而已，你不能随便偷看的。”
“行了行了！”尹忤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向辛祲询问，“先想办法让和窈窕进来，就让她一直在外面待着不好，万一黑鸟又来了呢？”
“行。”
尹忤再次坐下看着他们两人怎么做。
结果辛祲两下解开了，和窈窕直接跳他身上去了，猛亲了几口才罢休。
“不对，你怎么一个人？他们不要你了？”
“是我自己要留下的。”
“啊？”
“我差点就失去所有了，这座楼是地龙化成的，你进来的正是他的身体。”
和窈窕眯眼思考了一会儿，“黑鸟他还会来吗？”
辛祲点头，“先上去。”
于是一起上楼。
吱吱呀呀地发出声响，和窈窕觉得这楼有点危险，抱紧了些。
和窈窕埋在辛祲颈窝里，一层一层数着层数。
“黑鸟走了多久了？”
“有五六天。”
“去京都路上遇到的黑鸟跟这的黑鸟一个样，他们会繁殖吗？”
“应该不会，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不修胡子？有点扎手。”
“……你不也没长个子，尹忤比你高出一大截了。”
“我本来就是小个子，要长多大？只能长胖喽。”
身高嘲讽根本对和窈窕无效。
“哦，你的头怎么更秃了？”
“你才秃！”和窈窕两手摸到辛祲脑袋一顿蹂躏，“你是不是想秃？我给你修剪修剪。”
“请，别搞我。”辛祲忽然又红眼睛了，似乎他觉得哭是最能解决办法的东西，而且和窈窕确实不乱搞了，好好给他梳理了。
完事儿还哄他，一边道歉一边亲亲。
尹忤差点想吐，突然很想跑，但是他说到做到，早就做好电灯泡的准备了。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打断他们。
就比如现在，“够了啊，我还在这里呢。”
尹忤永远为他人爱情感动流泪，永远为他们送上祝福，但是真正能和和美美长久在一起的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他倒要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能好多久？
光是黑鸟就能分开他们，还没有让时间插手。
“这个洞就是黑鸟撞开的？”尹忤看着那个洞，周边糊满了黑血。
“真不愧是龙。”尹忤看着周边参差缺口，也只有这一处是被破开的，其他地方坚硬如初。
大风正呼呼灌进来，冰冰凉凉的，丝丝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