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太乱了。”
秦若水和陆迟清坐电梯回到十八层，给陆迟清倒了一杯水，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着书桌。
陆迟清表示他在群里讲的情况就是昨晚他了解到的情况，当然他也跟秦若水透露了一些他没有在群里说明的内容。
比如他被佩戴蓝色饰品的服务生用看到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比如那服务生送来的蛋糕和三明治似乎并不新鲜，比如那服务生似乎不仅仅是服务生那么简单……
说起服务生，陆迟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记得程大哥的房间在凌晨一点前发出过巨响，好像就是开关门的声音。当时他跟周家洛叫深夜送餐服务，听到门响也没留意。现在仔细一想，确实是有些奇怪。
十点半后是宵禁时间，罗太太难道没看到群里发的图吗？还是说她对这些规定根本不在乎，没放在心上呢？
他将这件事告诉秦若水，也让秦若水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昨晚我们女生这边一点多才睡，睡前好像也听到隔壁有人敲门的声音，不过当时我们在聊天，听得不是很清楚。等我们想听清楚一些，又重新安静下来了。”
陆迟清问她隔壁住的是谁，她马上皱起眉头，第一时间否认。
“绝对不可能，我们隔壁住的是那三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呢。”
陆迟清扶了扶眼镜框，靠在书桌上冷静开口：“你是不是把程太太忘了啊。”
“他们不是说过在清迈古城看到罗先生和程太太很严肃的在谈事情吗？”喝了一口秦若水倒给他的水，“没准他俩是在互相通气，计划杀人。”
秦若水睨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他，而是稍加思考再开口说道：“我不像你，把人心想得太坏。”
“据我观察，程太太应该是知道程大哥出轨罗太太，但她好像不怎么跟罗太太接触，也没对她散发过恶意，只有不屑。”她有板有眼地分析道，“可能因为罗太太是脱衣舞娘出身，所以他们这些在上流社会生活久了的人接受不了一个从事这种工作的女人进入他们的圈子吧。”
“我看不仅是周围人接受不了，罗先生的孩子也接受不了吧。”陆迟清想起罗廷坤看见尸体时阴鸷的眼神，“她的继子跟她关系不好吧。”
秦若水点点头，回忆起在车上听见苏民乐和钟子奇的对话，恐怕除了罗先生和程大哥，大家都不太能接受她吧。
“说起来，”陆迟清放下杯子，终于进入正题，“这些人里面，你觉得谁是主NPC？”
秦若水略微思索，她决定把问题抛回给陆迟清。根据她对他浅薄的理解，想必这人是有了思路才会贸然来问她的。
果不其然，陆迟清开口道：“我觉得除了我和你，其他人都有可能。”
只不过他的直白却让秦若水满头问号，于是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除了你，我能确信不是主NPC外，其他人我都无法确信。尤其是在听到胡瑾瑜曾经在现实世界中有过一段被绑架的经历后，你不觉得很巧合吗？偏偏她又选了一个勾起她曾经的伤痛经历的副本。”陆迟清看着秦若水的眼神从混沌逐渐变得清明，“我觉得今晚你可以留意一下胡瑾瑜，有些担心她曾经的经历会不会是是铺垫。”
“……好。”
秦若水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手机一阵振动，原来是戚时俊艾特他们俩，问他俩在哪，让他俩回房待着，警察准备问话。
“那我先回去了，你小心点。”
她犹豫着喊他：“等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陆迟清回头，疑惑。
“你为什么不考虑我是主NPC的可能性。”
她紧盯着他，他也直直的望向她的眼底。
“不为什么，”他说，“我感觉到我跟你是同一类人。”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施文慧催促秦若水开门的声音。
下一秒门开了，但开门的人是陆迟清。
迎着其他五人的眼神，陆迟清避开这几双眼睛，施然离开房间。
看着他进入电梯的身影，大家又把目光放在秦若水身上，尤其是施文慧迫切想吃瓜的表情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这灼人的视线实在让秦若水觉得难顶，她不由自主开口解释：“我们只是在聊案情……”
还没说完就被施文慧打断，一脸“我都懂的”的表情看着她，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你们得出什么结论呢？”顾焰林歪了歪头看向秦若水，“我还挺好奇那个男生的想法的。”
秦若水想了想告诉他：“他只是跟我说现在法医初步判断罗太太是奸杀。”
见大家堵在门口不好商量事情，秦若水索性让另外三个男生进来她们的房间里讨论案情。
“大家应该都看到陆迟清和周家洛在群里说的事，已知罗太太昨晚曾经跟程大哥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欢愉，法医的初步判断也有可能会因为这场被隐藏的欢愉而出现误判。现在我们假设两种情况，一种情况就是法医误判，另一种情况就是罗太太确实又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她说完刚才她跟陆迟清讨论的内容，只见大家眉头紧皱，只有顾焰林举手想发言。
秦若水朝他点了点头，他便开始侃侃而谈。
“十条规定中提到电梯夜间停运，想上下楼必然要通过安全通道，而十点半后酒店进入宵禁警告各位房客尽量留在房间里，就算罗太太和程大哥做完运动，他们的房间那么近，她走几步路就到了，根本不用上下楼，所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促使她走到楼梯间。”他稍作停顿，看见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里面满是期待，他非常满意，“虽然法医初步判断是奸杀，但是规定里的提到的毒蜘蛛我们也不能忽视，感觉还是要等详细的法医报告出来，才能继续推进。”
“我跟他也是这个想法，”秦若水沉思道，“希望他那边能得到些新线索吧。”
除了施文慧，其他人纷纷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
只有施文慧知道，秦若水口中的他是指陆迟清，不过这回不仅仅是陆迟清，还有周家洛陪他打野。
十八层的人还在讨论，八层的人已经开始接受警察问话。
鉴于陆迟清之前简单提炼重点对翻译起了很大帮助，所以翻译对他充满好感，在警察开始问话前跟他聊了几句。
翻译告诉他，法医在检查过罗太太的阴道后，确定罗太太是在死前几个小时内进行过性行为，不一定是奸杀，可能是蓄意虐杀。
因为罗太太脸上被人用刀划了三个叉，三个伤口分别深达两厘米、一厘米和一点五厘米，说明凶手出于对受害者极度憎恨，要破坏受害者表面的完美。
根据犯罪心理学，这种憎恨可能源自移情，就是心里有一个极度憎恨的人，被害者某些方面和案犯憎恨的人有某种相似，这种相似有可能是外貌、年龄、行为、甚至一句不经意的话,都唤起了行凶者的憎恨。
当然，还有第二种情况，那就是行凶者本身就对受害者充满憎恨，他的恨意是源自于受害者的某些行为，而不是移情。
同样的，罗太太的下体被硬物堵塞，也是因为行凶者对她嫉妒憎恨，甚至这种憎恨可能来自于罗太太的性魅力，所以凶手才会故意破坏她最重要的性器官。
但法医也有提到一点不合理的地方，就是罗太太最显著的，最能勾引起男人欲望的胸部反而完好无缺。这不符合性变态罪犯的侧写，大多数性变态罪犯在虐杀女性时，胸部必然是重灾区。
现在法医这边还在检查尸体，翻译能透露的也只有那么多。
了解了现在法医尸检的大概情况，陆迟清和周家洛看到警察从罗先生的房间出来，瞄了眼正在罗先生房间里陪着他的程大哥，犹豫着要不要把程大哥和罗太太的事告诉警察。
直到警察关上门，他们对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