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6点是下午放学时间,所以她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下午5点半穿越到学校附近的胡同口。
因为这是测试过很多次才测出来的准确时间,也需要她自己执念强大,执着回到被姜静兰她们带走前,还有机会自救的时候。
背上全副身家,怀里揣着小刀,她在胡同口徘徊,感慨这里一如既往。
随着下课铃响,校门大开,穿着熟悉的校服的少年少女涌出学校,奔向不同的方向。
她把手放进口袋里,手里一直摸着刀柄,最坏的打算是不理计划,直接冲出去把姜静兰杀了。不过,显然郑惠善比她自己所想的冷静多了。
她看到过去的自己被姜静兰和河秀英挽着手,外人一看还以为她们非常亲密。池敏儿在后面打电话,没记错的话是在联系她的好哥哥们,而宋妍珍、柳美慧、王喜悦和申智慧则帮她们几个拎包,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主见的仆人和奴隶,又像是被驯化的木偶与傀儡,让人毫无怜惜之心。
而被威胁着的自己,为了能在校园霸凌下苟活,不得不笑面相迎,希望能让霸凌者手下留情。
看着过去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郑惠善握住刀柄的手紧了又紧,姜静兰和河秀英的笑在她眼里格外碍眼。
她必须救下走上“公主”命运的自己。
于是她迎面走向过去的自己和仇人:“这不是惠善吗?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远房表姐恩静呀!这是你的同学?”
她看到过去的自己眼中虽然露出一丝疑惑,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毅然紧紧抓住了希望:“表姐,你出来了怎么不跟我说?我爸妈知道吗?”
“我早就跟表姨和表姨夫打了招呼,他们跟我说你在名校读书,我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上你放学。你要跟我去吃饭吗?姐请你。”
说罢,她瞄了眼饶有兴致的姜静兰,祈祷过去的自己抓住了希望就不要松手。
很显然,过去的她非常聪明,也懂得把握时机,挣脱了姜静兰和河秀英的手,握住从2013年穿越回来的自己的手。
“表姐,我们走吧。”过去的她回头跟姜静兰等人打招呼,“抱歉,我表姐来找我了,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姜静兰的脸色逐渐变冷,但看到郑惠善确实跟“表姐”很亲昵,她也不好上去拉走郑惠善,反而会引起“表姐”的怀疑。
只不过,失了乐子的姜静兰挤出了一句话:“没关系,下周再约,反正我们有大把时间。”
听到这句话,郑惠善能感觉到握住的小手在抖,并且紧紧抓住她。
她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别紧张,我每天都会接送你放学,保护你。”
“你是谁?”
“你的守护者。”
就这样,她与过去的自己成为朋友,在霸凌者的注视下带着她离开了炼狱,同时也偏离了轨道,改变了事情的发展方向。
第二天,她送过去的自己上学时,看到王喜悦失魂落魄的样子,手臂上还有一些淤青,脸颊两边也有被人捏过的痕迹。
眼珠子一转,她大概猜到王喜悦遭遇了什么——她代替她去当“公主”了。
她叮嘱过去的自己今天不要跟姜静兰去任何地方,尽管她知道这样会把苦难转嫁给其他人,但她别无他法。
她穿越回来是为了自救和报仇,不是同情怜悯其他人的。
和昨天一样,她收拾好行李后,继续守在胡同口等过去的自己放学。
如她所料,姜静兰和eightpink其他人依旧围着过去的自己,看似关系亲密良好,实则是软性禁锢。
看到她的身影时,姜静兰的脸色倏地一沉,伸手抓住了小郑惠善的手腕。
而她笑面相迎,上前拉住了小郑惠善的另一只手,三人在路上僵持。
最终还是姜静兰沉不住气问她:“惠善表姐,今天想带惠善去哪里玩呀?”
“去奇幻乐园呢,我昨天本来想带她去玩的,但是想到今天还要上学,就没带她去了。今天是周五,明天不上学,所以想趁着今天带她去玩。”
“可是惠善跟我们有约在先诶,对吧惠善?”姜静兰仅仅攥着小惠善的手腕,“她今天可不能跟你走。”
眼见小惠善左右为难,郑惠善装作不经意,让口袋里的小刀掉在地上。
她蹲下捡起刀,一手拿着刀,一手依然握住小惠善,却看向姜静兰:“真是抱歉啊,我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怕出门有危险,所以带着刀具出门。但不出门不行,因为只有惠善能安抚我,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接送她,在这附近守着等她,跟她一起回家。她不和我一起回家,我怕我会精神崩溃,伤到别人就不好了。”
这是郑惠善在2013年学到的技能,有什么情绪不要憋在心里,预期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发疯,况且姜静兰只是个高中生,而她是成年人。一个成年人持刀对于高中生而言,总会带有几分压迫感。
果不其然,姜静兰看到刀,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放开了小惠善。
“惠善,看来我们暂时没什么机会一起放学了。”姜静兰阴阳怪气道,“等你表姐走了之后,我们再好好补上。”
她和过去的自己看着姜静兰等人远去的背影,依稀看到有人回头瞪了她们一眼,似乎是申智慧。她想,也许“公主”今天落到申智慧头上吧。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牵着小惠善的手,走上熟悉的回家之路。
“表姐,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被她们……为什么要帮我?”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的自己,帮过去的自己将刘海挽到耳后,笑道:“我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你信吗?”
过去的她摇摇头,郑惠善露出了穿越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现在我就是你的表姐,这段时间我都会保护你。”
为了好好保护过去的自己,她在学校附近的超市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方便监视姜静兰还有没有骚扰小惠善。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姜静兰倒是没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柳美慧和申智慧。
那天,她晚了点下班,赶到学校时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她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小惠善。
直到来到胡同口,听到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呻吟。
往里一看,小惠善竟然被柳美慧和申智慧压在身下打,甚至被拳头和木棍轮番伺候。
“本来被那群男的轮流侮辱的是你,结果现在变成了我们!”
“都是你害得我们没了清白,都是你让我们白白受罪,我们全都成了你的替罪羔羊!”
小惠善表情痛苦地呻吟,郑惠善抄起胡同口放着的扫帚,怒喝着冲了进去。
柳美慧和申智慧看到她,连忙扔下木棍,奔向胡同的另一个方向。
她没有追上去,而是脱下衣服裹在伤痕累累的小惠善身上,心疼道:“抱歉,我来迟了,让你被她们欺凌。”
“没关系,”小惠善摇摇头,“我不能浑身是伤地回家,你能带我回家住几晚吗?”
郑惠善点点头,看着遍体鳞伤的小惠善,为了保护过去的自己,她决定改变计划,先把柳美慧和申智慧杀了。
蝴蝶开始煽动翅膀,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