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变成了小时候想成为的山大王。”邢如风看这趋势,要是再不出声,这人恐怕会一直枕在自己胸口上了。
“啊?”青衣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吸了吸鼻子,偷偷侧目看了眼隔壁自己小妹的表情,“妈呀,咋还看我,丢死人了啊啊啊啊,这可怎么办啊?爷的一世英名呀啊呀呀!……”
邢如风自然观察到了挚友那精彩的表情,他转身把挚友挡在自己身后,开口向黑衣女子介绍道:“我是之前住你们对门的邢如风,”接着示意了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柳不离和关山月。”
柳不离和关山月急忙向姑娘作揖,本来他们是不想拘泥于这些名门世家套路的,但……算了,还是不拂他面子了。
黑衣女子虽然平时野惯了,但是心眼可没有少,一看便知道几人的心思,连忙作揖道:“各位可使不得,刚刚是小女子唐突了,”她看了眼自己那整理好仪容的哥哥,不禁笑出了声,一个小酒窝便露了出来:“小女子名叫许幼孙,这位是家兄——许位缘。”
“诸位……见笑了。”许位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邢……邢如风了。”许位缘说完,看了眼邢如风,向他确认这个名字,他虽然不知道邢饵为何改名,不过是他这个人就可以了。
邢如风看了看好友,抑着想要翘起的嘴角,故作深沉地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消失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当个山大王?”
许位缘看了看柳不离和关山月“靠谱”的样子,再加上一向相信邢如风的为人,便道,“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四年前,由于黑林里的蛰族一直骚扰我们边境的军民,父亲就同我一同去讨伐。”
许位缘说罢,叹了口气说道:“哎,谁知由于黑林坐落在丘陵之中,外人不熟悉地形,而里面的人却十分了解地理结构,使得这一去就打了半年,都还未深入黑林。我和我爹昼夜不停,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就是来一个人假装是受够了大江川的压迫,想要逃离到黑林。”
“那选了你吗?”邢如风好奇地问道。
“是呀,”许位缘表情更无奈了,“我就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黑林。我一下就看到了那林子边的陷阱,我就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狠心掉了下去。”
许幼孙也是第一次听她哥讲,不由得担忧地问道:“那当时,没事吧?”
“没事,”许位缘摆摆手说道,“我只是被迷晕了,一醒来就看到了一位异族姑娘,嘴里还念叨着‘这下,父亲就不会不让我上战场了吧。’接着她看到我醒了,”许位缘学着约莫是那位姑娘志气高昂的样子说,“她拍了拍我的脸,对我说,小子,快说出你的计划。通过她和侍卫的对话,我推测她应该是蛰族族长的女儿。”
“接下来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许位缘道:“我就一悲悲伤地对她痛诉我悲惨的遭遇,结果她居然来了一句,关我屁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不离他们三笑作了一团,饶是邢如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去!有那么好笑吗?”许位缘忿忿不平地说,“但……但是她后面来了一句说看我长得还不错,就让当她的跟班。在那些日子里,发现我们所得到‘蛰族挑衅’的消息,根本不存在,反而是大江川的人一直去别人的土地上挑衅。我得知后,就千方百计的想传递出这个消息,可是那个蛰族姑娘总是使唤我做这做那,搞得我和她形影不离,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柳不离脱口而出道:“那你睡觉也在她旁边吗?”
许位缘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烫,尴尬地说:“倒也不是,只是叫我在床帐外伺候她,她渴了喂她水,饿了给她拿糕点……最无奈的事情是,有一天我好不容易得到了笔墨,还好我怕被发现,而且我又没有信鸽,就只能是写了首诗,拿着弓箭想看看在这边能射出多远。结果刚刚射出去,就看到了她站在我背后冷冷的说‘抓住你了’。”
“咦咦咦咦”许幼孙感到一阵凉风吹过,整个人起了鸡皮疙瘩:“还好你没有写。”
“对呀,还好我没有写,她拿来看我只是写了诗以后,居然像川剧变脸似的,特别特别高兴地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然后就开始看我的字看了许久,笑容满面地命令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书童和射箭的老师了。而后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那你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有一天,她突然被父亲叫了过去,我当时一拍脑门——机会不就来了。我立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摸着回到了自家军营。告诉了喜极而泣的父亲。而且这场战争拖了太久了,而且由于我父亲和王上是至交,上面早就叫我父亲撤退了,现在也就是留了一部分来‘守卫边境’罢了,如今我回来了,我们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那你不应该沦落至此啊,你家中这么显赫,并且你父亲拉上你,不是想让你混个爵位好生活嘛?”关山月一下子问出了其他三人的疑惑。
“谁知道啊!!!”许位缘揉了揉太阳穴,托着脸,缓缓说道,“那位蛰族姑娘,以为我被抓走后遇到危险,竟然只身一人,骑着马来到我方营地。”
“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我倒是希望她没有那么重情义,”许位缘小声嘟嚷几句后说:“她见我和父亲一同出现在面前时,咬牙切齿地痛骂我几句后,拿着鞭子就开始抽我,我想着是我做的有问题,就硬生生挨了几下,她见我不躲,更生气了,气的直跺脚,就赖在我这不走了。”
“她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啊。”许幼孙感觉自己要是认识她,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要是做自己的嫂子,那就……“那你们后面怎么样了?”
“怎么样?死样!”许位缘说,“后面她的父亲来找她,她居然说,因为我日日守在她的床前,她不清白了,就要嫁于我。我好话歹话都说破嘴了也不听,父亲就拉着她爹去谈了谈话。没想到这两人一见如故,且刚好趁联姻,就可以缓和我们两地的关系,就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他们答应了,我可就苦了,我这和她一块,不得被压榨死啊?”
“此话怎讲?”柳不离听这可就不乐意了,“她虽然任性,但听这样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呀,而且吃亏的明明是她。”
“你听我说完嘛,所以她就和我打了个赌,给我两天时间逃跑,我有三次机会,如果三次都被她抓住了,我就得和她成婚,且没有反悔的机会,我想着那不如搏一搏吧,然后我应下后,现如今已经被她抓了两次了……”许位缘拉起袖口,上面赫然是一只已经纹了三分之二的白虎,“他们信仰神是白虎,她每次抓到我都会纹三分之一,说我作为她的男人,必须打上属于她的记号。”
“真是一位厉害的女子呢,”邢如风感叹到,“不过,你小妹怎么也跟着你逃亡。”
许幼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看哥哥每次都出去玩得很高兴……”
“我哪里玩的很高兴了?”这下轮到许位缘疑惑了。
“你每次回来,脸上都有一个口红印,你不知道吗?”许幼孙这一句话直接让三人呆住。
“不是……你们这么野的吗?”关山月代替两人问道。
“那是她说的奖励!”许位缘现在好想地下有个缝,自己好钻进去藏起来,但显然没有,他只好转移火力,“这就是你钻到我马车底下的理由吗?”
“是凑巧好不好,”许幼孙狡辩道:“谁知道你好巧不巧,就这一次用了马车。”
“我这不是想多拿点东西,跑远点吗?”
“明明是……”
“停!”邢如风见两人吵着吵着要开始掐架了,急忙出声制止道:“那你们是为何成为这一带的山大王的?”
“闷葫芦,”许位缘说道:“你可别叫那个称号了,我和我妹子,完全是由于刚到这个地方时,由于幼孙她从来没有从家里出来过,对什么东西都很感兴趣,以为还像以前一样,想买就买,等我在这周边打点好一切再回来,发现我俩的行李被掌柜的从客栈扔出去,”看着默默低下头的许幼孙,他笑着说道:“幸好我前面为了躲避她,带来了许多以我的脸制作的人偶,刚好今天被送到我在此处安置的寨子,便做起来了这勾当。或许正是因为在这,这是我藏得最久的一次了。”
“你们这可真是误打误撞啊。”关山月感叹道。
“不过,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呢。”许位缘询问道:“你不是不能出……出这么远的门吗?而且你哪里来的钱?”
“我用的关兄的钱,具体的事情,就让他跟你讲吧。”邢如风直接熟练地把事情推给了关山月。
“喂!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快说快说!”
“我们是从那个……”关山月大致讲述了一下三人途中遇到的事情。
“哇塞,原来城里面这么有意思啊,那我们可以跟着你们进吗?”许幼孙睁着葡萄一般滴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许位缘,“哥,我们去吧。”
柳不离淡定地站了起来,“恐怕只能一起了。”
几人仔细一看,原来邢如风趁这几人津津有味地听关山月眉飞色舞地讲述路上的新鲜事时,已经划到了南洲码头了。
“可是我怕被她发现啊。”许位缘迟迟不敢下船。
“你没有发现你们那个约定有问题吗?”关山月抱着双手,一副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许位缘。
“喂!”许位缘委屈地看向邢如风,“你说有什么问题嘛?”
邢如风对这个竹马的忽高忽低的智商感到无奈,他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发现你们没有订期限吗?”
“期限?”
许幼孙都被自己哥哥那智商折服了,“你们没有约定时间,那么她没有找到你,不是就可以一直找下去,直到第三次抓到你。你又不可能一直当一个草寇,迟早都会因为各种原因,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吗?”接着她踮起脚,飞身到了早已在岸上的关山月旁边,“所以,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趁着她还没有抓到你的时间,好好享受一下生活,毕竟,你现在的时光,完全是嫂子心慈手软为你放的长假罢了。”
“什么?!”许位缘这才发现不对劲,整个人都死气沉沉了下来。
“我们上去看看吧,享受一下,以后呀,可就不一定了。”说罢,邢如风一把把人扯到了边上,麻利地绑好船,打点好看船的人后,五人才迈向了南洲。
南州江上,阵风刮过,浪花朵朵,激起了圈圈涟漪,一直荡 漾在众人心间,让人愉悦不能自己。岸上之摊铺,江中之商船,珠 现罗列,耀眼夺目;绫罗绸缎,奇光异彩;尽展当地人之奢华
且其的美,在于湖,湖外有湖,山外有山,锦山秀水,清丽可嘉; 更美的还有那盛开的桂花,花香四溢,馥郁芬芳,久久不散:十里荷 花,接天映日,观后令人逸兴遗飞,心旷神怡,遐想万千。
右边的那一座古城,地处东南,历史悠久,商业繁华。街头巷尾,翠柳如 烟。彩桥横跨江之南北,精美的浮雕尽展艺人之才华。
五人站在南州的桥上,放眼望去,雕栏玉砌,精美绝伦;风帘翠幕, 格调高雅;楼台殿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尽显豪家大院之奢华。 再看那堤岸两边,拂柳如云,柳絮飘飞,惹人怜爱。
啊~可真令人感慨啊……
四人非常尴尬地看了看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