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辰见慕玘神色,不觉皱眉。
他所有的事情,她都毫不在乎的,这样一封经年了的信件,她竟有了淡然之外的慌张,“这是你的字迹,现在愈发进益了。”
魏安辰知道慕玘擅长书法。
慕府,她书桌上一摞摞,都是她闲来无事之时的作品。
跟之前相比,不细看,是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写的。
“陛下好眼力。”
慕玘淡淡一笑,也不想从他手中拿过这封信。
魏安辰知道自己曾经写过《飘叶赋》。
他手上的是自己曾经写坏了的字。
她当年练了好久,写坏了好多张纸,才将它写好,送给子川,还有一枚桃花做的书签,尽显小女儿心思。
魏安辰静下心来,看着她恢复了平静的眼眸。
《飘叶赋》情意绵长,令人动容,自然也包括他。
如今,他看着慕玘神色,平静的面色里,流露出一点慌乱。
竟然随着她怔住,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快乐来。
纵使她转变的很快。
魏安辰皱眉,心下不爽。
“是在你家中书房看到的,偶然翻看你看过的书籍,夹在里头了。”他想要搪塞过去,其实是他仔细看过了,后来回宫临摹,翻来覆去,也能成诵。
这样小性子的情态,还是不要叫她知晓的好。
慕玘回神,接过他手上的纸张,手心有些出汗,“登不得台面的东西,叫陛下见笑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卿到底是最好看的。”
慕玘一怔,即刻就明白了下午那本《诗经》是谁看过了,心中一松,倏而笑扯开笑容:“原来那是陛下的字。”
魏安辰不想她会有所一句,转眼便知道其中缘由:“你的书,我是不会让别人翻动的,不只是书,什么都不会。”
这样一句承诺,为的是叫她安心。
原就十分难受了,再胡思乱想,身子是好不了了。
“谢陛下关怀。”
慕玘虽然将信将疑,但这里好歹是听雨阁,其他人,也不敢多作怪。
魏安辰看着慕玘已然恢复的神色,也不戳穿,带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笑道:“我知道你是习惯写信的。”
言下之意,是从来没为他写过一封。
一贯的温和语气,因着两人相对,距离靠近了些,他缓缓摩挲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盏,盏中袅袅青烟攀上他面容,就着他平和低沉的语气听来,似有些委屈。
“……”慕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得心头莫名慌乱,却见他眼中盈盈,不由心中一酸,忙道:“陛下慎言。”
他定定看着女子,半晌才幽幽一叹,他眸光暗沉下来:“是了,不可私相授受的,别人都人知晓我们有婚约在身,若是互通来信,岂不叫他们笑话?”魏安辰话里有几分玩笑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慕玘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慕玘惊讶于自己的发现,低下头去,却蓦得看到魏安辰腰间的锦囊。
几月前,她从方流苏手上看到过。
她觉得有些好笑。
却还是忍住了这一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