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说了这样多,也不怕寒风吹着身上不舒服。”
“故人相见,将军征战沙场是在辛苦,沈将军是臣妾老友,自然要关心几句,陛下见笑了。”慕玘说得云淡风轻。
她又道:“陛下可曾记得去年您说的话吗?”
魏安辰微一怔,不想她忽然说起来。
去年他那一道坚定将慕玘作为皇后的圣旨颁发以后,他曾经到过慕府,亲眼看到满面泪痕的她。
他想要伸手紧紧抱着,却被慕玘刻意别过脸去的倔强惊到。
于是说了:“你进宫以后,我不会限制你和任何人的往来。”
只是如今,他有些心酸,缓缓摇头,“从小的情分,自然是要关怀的。”
慕玘微笑,“陛下说的是。”
如今这一提醒,是想要告诉自己慕玘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话。
那是他后退一步,承诺她的宫中生活可以松泛一些的言语。
没有进入圣旨,但是慕玘听进去了。
魏安辰点点头,走上前去紧紧环住她纤弱的腰身,有些害怕这样瘦弱的女子会拒他千里。“起风了,我们先进去。”
慕玘随着魏安辰走近听雨阁,阁中的炭盆烧得很旺盛,婉儿替她解开披风,她缓缓坐下。
魏安辰静默不语,坐回桌前,批阅奏章。
“陛下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慕玘心里装着事,却看不清魏安辰此刻的想法,只得开口。
他没有看她,良久,才开口:“随我用晚膳,你在阁中随意休息,我处理完这些。”
魏安辰在慕玘面前,从来都不掩饰什么,慕玘今日过来,也许是因为有他在的缘故,才愿意和故人说说话。
她方才同沈则软语谈天,眼角眉梢,都是放松和亲切。
他实在,是有些不悦的。
慕玘从没有这样对过他。
面对兄长,表兄,知己,甚至是洛家两位王爷,慕玘都十分自然。
他很无奈,突然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疏离。
不,是从头到尾的疏离。
从她七年前,撞入自己心里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便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一心想要逃离。
这样的心绪叫魏安辰很是不满,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长久沉默。
她昨夜未曾好睡,白日里满腹心事,竟然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入了梦中。
“臣妾失仪,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魏安辰掺了一把起身的她:“缓些起身吧,头晕。”
慕玘微笑看着帝王,沉默不语。
两人并肩走到桌案前。
小夏子见帝后起身,便吩咐着宫人准备摆放膳食,自己则捧着一盏酒壶上来:“殿下,这是宫外黔香楼的甜酒酿,如今正巧是温热的,您尝一尝。”说完已经好生倒了两杯出来,“陛下也很是喜欢,已经喝了两杯了。”
慕玘知晓魏安辰从前做太子时,会寻常跟着哥哥一起去黔香楼吃酒,想来这甜酒酿,也是他爱喝的吧。
于是接过来放在手上,便扑鼻而来清香之味道:“多谢公公了。”
小夏子只是笑道:“这是陛下吩咐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