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他想起慕玘时,倒也全都是月光下她清冷的样子。
这一刻,魏安辰仿佛看到了那个夜晚,慕玘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窗前,独自哭泣。
那种孤单落寞,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是他,从不敢靠近。
许久之前,他攀上慕家的高墙,看着慕家人和睦温暖。
最是羡慕这样的场景。
若是一辈子都能在安静祥和的日子里生活,是多么珍贵的事情。
可是,是他和皇宫亲手摧毁了这样的幸福,让慕玘没有了母亲。
想到此处,他心中生出更深刻的愧疚。
沈则看了一眼魏安辰。
见他面色如常,只嘴角紧紧抿着,也不敢多问。
随后他望着天边,叹了一口气。
“你也早些休息。”
奏折堆积如山,帝王,终究是孤独的。
魏安辰皱眉,终于拿起安神汤,端起来抿嘴喝了一口。
“皇后与你,怕是一样的人。”
沈则看到他如此,只不愿说破。
魏安辰直直看他,“这几年,我被父皇囚禁在东宫,等我登基再看到她时,一切都变了。”
沈则轻声道:“她在你身边就好。”
魏安辰无奈。
沈太后欲将玄风推上皇位,来显示自己不可动摇的高贵身份,和父皇对峙。
父皇为了社稷将自己囚禁在东宫,养精蓄锐,不听宫外事,一个人孤独成长了六年,也长成了父皇所希冀的帝王模样。
沈则见魏安辰沉默,想到一事,便开口道:“篁朝君主是不受羁绊的,之前在慕府,你也是见过的。他已经到了长秋城,说明日要拜访慕家。”
魏安辰听此,有些疑惑:“他来这样早?”
祁山内部不稳,有一个血滴子的班子,名为“血凤”,因利做事,不分好坏,利益足够,就会办事。
“静王倒不可能一夜谋反,你也明白他的能力,不足以一人引起如此大的动乱。而‘血凤’的分布,篁朝也有一部分。”
见魏安辰神色紧绷,知晓这件事他早已了然,怕也正有些思虑。
想了想,还是打算开口:“不过是因为慕家婚礼罢了,他们两家素来是亲近的,也无可厚非。”
沈则心中有些恍惚,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说出来,可毕竟他们和慕轩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慕家沉浮变化,慕轩如此改变,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魏安辰:“我只随意想想。”
难道他认为慕家真的和谋反有关?
沈则不好多说。“阿辰。”
偶然一句称呼,也是想他们之间不要生了太多猜疑。
魏安辰轻叹。
他甚至不知如何查起。
慕家是皇后的母家,与皇家关联最紧密,在过去的事情中,慕家并不是主谋。
即便种种迹象表明,慕轩早就不是曾经的温婉书生。
而且这几年他所听到的,却是与朝廷相反的,甚至是谋逆。
沈则摇头:“慕相你可以不信,慕家你也可以猜测。但现在慕家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缓一口气,尽力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