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嘛,诸位,这里离南厦广场只剩下1.5公里了,随我来!”陈逸率先拉开车门,背着黑色的铁匣跳下,紧接着,剩余的三位小队成员鱼贯而出,他们身上的橙红色队服格外显眼,顿时,还算拥挤的车厢里只剩下何以火和前排的司机两人。
何以火怔怔的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车厢内高声大喊,“等等,那我呢?”
“你留在车内和老王一起待命,有特殊的情况我们会通知你的。”陈逸隐没于长长的车流中,不见了踪影。
何以火回头看向了挂在车厢内壁上的古旧对讲机,对身为司机的王许说道:“我这不会算旷工吧?”
“没事,就算是旷工,小陈也会帮你求情的,那小子精得很。”王许摸着方向盘说道,前方的道路上已经彻底堵死了,他们被后来的车辆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能随着这场浩长的车流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就是行驶的速度也比蜗牛快不上多少。
“说说你的过人之处吧,咱们接下来肯定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也不欠你的,我拿小陈的八卦来跟你换。”王许从驾驶位上探出半个身子到后部车厢中,满脸笑嘻嘻地说,在他看来,讨伐队不可能让一个坐着轮椅的伤员上前线,既然何以火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对方有着某种独特的能力,能让讨伐队破格搬他上场。
何以火不说话,过人之处?他确实有,不管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乐观的态度,还是身处险境也不曾放弃的倔强意志,都曾不止一次的救他于危机之中,但从王许那期待的眼神中看来,何以火知道,对方指的并不是这种精神品质。
愣了半晌之后,何以火淡淡地开口说道:“比较命硬,这算不算?”
王许笑了,他重新缩回驾驶位上,“算,当然算,干咱们这一行的,比得就是命硬,这狗日的怪兽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难缠,哪怕就是我这种在后方搞支援的,也难免被波及到。”
说完他掀开了手臂上的袖子,一道扭曲狰狞的伤疤突兀地显现,自他的手肘处延伸至手腕下方。
何以火这才发觉,王许抓方向盘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似乎是不受控制般做着无规律的动作,那是神经受到破坏后不自觉的行为。
“这么说你的能力是跟我一样咯,哈哈,作为交换,有关小陈的事你想问就问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得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才行。”
“你们队内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逸的伤很明显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让他上前线。”
“哦?我还以为你早就对此事有所察觉了,小陈确实还不是归队的时候,但前任队长急着卸任,为了填补这个空缺,小陈被特调回了讨伐队,他本可以在队内搞搞更安全的工作的,不过你也知道,年轻人都这样,热血方刚的,他非要回前线,虽说队长一职本可以有更合适的人选,但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以他为队长的前线第三小队通过了上级的批准,临时重组,并收纳了其余的队员,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那这也不能让我们这么快就出任务吧,这工作服我都还缺一条裤子呢。”何以火指着自己依旧是休闲裤的下半身,由于行动不便的缘故,这次行动他只换了上半身就草草地出发了。
“哈哈,这我确实不理解,如此仓促的行动还是第一次,通常入队后会有一段常规训练的时间,可能是最近人手不够的缘故吧,不过你放心好了,有咱们小陈在,肯定没事的。”王许说完重新发动车辆,在他和何以火闲聊的时候,车流也并不是毫无动作。
在交警同志的指挥下,整条车流艰难地向前移动了2米,王许在向前跟上了这两米后便又重新关闭了引擎。
“你这么信任陈逸就不担心他出事?他现在还带着伤呢。”何以火望向车窗外,大片的乌云忽然压下,挡住了阳光,整个街道上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要下起大雨的前兆。
“担心个啥,那小子入队两年了,大大小小的协助任务都执行过,灭兽队都死伤惨重的大怪兽偏偏就他相安无事,我们都说他是讨伐队的福星,只要跟着他就准保没事。”王许信心一边满满的说着,一边摇下车窗伸手去驱赶落在反光镜的乌鸦。
“去,去,哪来的乌鸦,真不吉利。”王许皱着眉说道。
却见他刚说完整个人的瞳孔便骤然收缩,何以火抬头看向天空,数不清的黑色乌鸦从空中落下,它们无声无息,像是雕塑般立于所有能立足的平台之上,眨眼间,原本多姿多彩的世界只剩下深沉的黑。
只用了大概数十秒,这些黑色的乌鸦便占领了整个街道,行人们都纷纷退至屋内亦或是躲在了遮蔽物下,惶恐的看着这些乌鸦。
“怎么样才能联系到陈逸他们?”何以火说话的时间已经抓起了对讲机,然而当他开启电源的一瞬间,嘈杂刺耳的噪音从扩音孔中传出,几乎震碎了何以火的耳膜。
“该死!”何以火将对讲机狠狠地砸在了车厢地板上,口中谩骂道:“这也是讨伐队计划中的一环吗?”
王许焦急的打开手机,随后他征征地回应道:“联系不上他们,手机也没有信号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巨大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一架直升机在大楼之间的夹缝中呼啸而过,朝着更北方的街道驶去,直升机的旋翼割裂空气,掀起了大片的气浪。
直升机内,一位年轻的男性用中文说道:“我们会是先到的第一批人吗?”他的黑色外套之上印着一个天平,天平左边的盘中是一只展翅翱翔的乌鸦,而另一边的盘中则是收拢羽翼的白鸽。
“I think it’s probably not.”坐在他对座的金发女孩说道,她将手指置于唇间,然后小声地说道:“Hiss,We’re almost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