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然忽然注意到了何以火脸上的泪痕,他笑着说:“怎么,疼哭了?还是被我感动到了。”在他的印象中,何以火虽然不靠谱也不听话,但是绝对坚强,或者说是他耐打也行。
总之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观察了他几十个小时,虐待了他数十次,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何以火一时间被陈安然气笑了,为了避免下次这种突发状况的出现,他用恳求的语气说:“麻烦你下次拿我做实验前先跟我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打个招呼也行。”
“实践得真知,毫无准备的初次见面,永远要比计划已久的慕名而来要震撼。”
“我想不会有人对那种怪兽感兴趣的。”
“不,你错了,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会迫不及待的试图和怪兽遗骸签订契约,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总有人会铤而走险。到了那时,你准备如何应对?”
何以火猜的没错,签订契约果然是唤醒那些庞然大物的方法,但从对方的描述来看,违约后需要承担的代价可不仅仅只是盖个章,签个字,然后准备一笔违约金那么简单,恐怕需要献上自己生而为人的证明。
何以火联想到了西方那些存在于神话和典籍中的恶魔,它们觊觎人类的灵魂啊,肉体啊,这种什么的。会用自己的神力或者说魔力来帮契约者得到他们渴望的东西,而陈安然现在就是替恶魔撰写契约书的第三者,他正试图诱惑自己递上印有何以火名字的卖身契。
“不,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
“你来不及的,迟早做好觉悟比较好。就像是一把精密的枪械,你从不了解它的构造,也从不对它进行保养,迟早有一天它会卡壳,没准正好就是你性命攸关的时候。”
“可如果我用的是左轮呢?”
“可左轮只有六颗子弹,对吧。你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就必须承担这种风险,哪怕是燃尽自己。”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找到了比燃尽自己,能让他们更温暖的办法,陈安然,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哼,好,我拭目以待。”
陈安然伸出手,面带微笑,他说:“闲谈时间结束了,做好明天的准备吧。”
烟雾缭绕的麻将馆内,12台全自动麻将机坐落在青花瓷砖的地面上,将馆内的人群划分为了12个区域。摇晃破旧的老式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灯光忽明忽暗,就像是日月加速运转后的天空。却丝毫不影响馆内众人准备一夜暴富的兴致。
吵吵嚷嚷的赌徒们叫嚣着摸牌,全然不知馆内的2个紧急通道已经被全部堵上。这些为了防止警察突击抓赌而设立的专门通道,都安上了加固后的合金厚重铁门,当唯一的钥匙被拔下时,连警方的破拆工具都不起作用,只有专门的切割机才能临时打开一条通道。
“都准备好了吗?”麻将馆门口一位身穿黑色风衣,配黑色运动裤,黑色跑鞋,手握单刃小手斧的男人,取下口中抽了一半的中华,对着身后四位和他同样打扮的人说。
“准备好了,哥。”站在他身后的一位男人低着头回答,阴影笼罩着他的脸,只能依稀看到一道伤疤从他的左眼往下延伸。
“动作快点,明天还有新的任务。”男人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指针,分针指向第六标位,他心不在焉的说:“半小时内解决。”
背后四人没有说话,而是各自穿过手握小手斧的男人,他们戴上手套,从风衣的内兜中摸出一把单刃水果刀,刀柄上被缠上了厚厚的防水布带。
他们缓步朝着麻将馆的内部走去。
“哎哎哎,你们几个,懂不懂规矩啊,不交餐钱还想进去?”一位体态臃肿,穿着邋遢的肥胖男人不知从柜台的哪个角落钻出,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开山大砍刀,刀身宽厚,长1.5尺,直背直刃,形似柴刀。
刀锋直指四位风衣男人中为首的一位,他斜眼看了一下对方手中明晃晃的水果刀,呵呵一笑,转而又将视线上移到对方那还算稚嫩的脸庞上,“几个毛头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吧,还不快滚,不然我劈死你们。”
说完他挥动手中的开山刀朝着为首的面门劈下,寒芒闪过,刀锋稳稳地悬停在男人头顶,肥胖男人最后转动刀身,用刀背在对方的脸上刮了几下,瓮声瓮气的夹着嗓子说:“听到了没,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腿砍下来,然后再打电话叫你的妈妈来接你啊?乖宝宝。”
就在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时,背后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运动鞋柔软的鞋底能和地面紧密的贴合,以缓解大部分冲击,可当持有者短时间内奋力的奔跑时,依旧会发出剧烈的声响。
风衣男人脸色微变,试图伸手拉住肥胖男人,但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恢复正常,将手缩了回来。
单刃小手斧化作寒芒闪过,精准的劈进肥胖男人的肩膀,撕裂肌肉的同时削开肩胛骨。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麻将馆内,封闭的空间将回声变得更加清晰,喧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仿佛能切身感受到惨叫者的疼痛。
但片刻之后他们又恢复成赌徒的模样,对于早已深陷黑暗中的他们而言,学会麻木不仁是保护自己的第一课。
生命的重量远不及他们手中正正方法的塑料块。
“六筒!”一名赌徒大叫着拍出手中的王牌。
肥胖男人顿时双脚一软跪倒在地,手中的开山刀也滚落在地,他回过头试图求饶,却被持斧男人一斧劈开脸颊,斧刃不偏不倚的从口腔中进入,敲碎牙齿后将口腔两旁的咬肌撕开。
巨大的疼痛瞬时灌入脑海,肥胖男人一时间昏死过去。
“西八,都说了动作快点,你们这群磨洋工的还想混到什么时候?”持斧男人抓住卡在口腔中的利斧,一手按头一手握柄,猛地发力,斧柄却忽的从手中滑出,沾了血的斧柄黏滑湿润,就这样卡在了肥胖男人的口中。
“我靠。”男人嫌弃的甩了甩手,然后随手将血迹擦在了肥胖男人的衣服上,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愤恨的说:“你看你们这群窝囊样,明天就跟陈部长一起工作了,还想混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去!”
说罢他又在每个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四位持刀风衣男不敢怠慢,冲入麻将馆的大厅,顿时,喧闹的人群中响起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了眼还未断气,胸膛微微起伏的肥胖男子,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开山刀,随手挥动了几下,有些好笑的说:“妈的,死胖子,挺会挑。”
说完他一刀划过肥胖男人的喉咙,然后走进麻将馆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