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似是未听出她的炫耀,受教的点点头,“嫔妾也听说过娘娘与皇上相识日长,想必是极为了解皇上的。嫔妾伺候皇上时间不长,许多事情不了解,便是这些喜好也不了解,日后还要多向姐姐请教了。”
如懿笑着点点头,并未拒绝也未应下。倒是海兰和阿箬一言一语向初冬普及着弘历和如懿之间的感情,就差没明说她们的感情深厚不是她可比的了。初冬也不生气,人心都是偏的嘛!更何况如今谁更受宠一目了然,她们越是这般说,在初冬眼中便越是个笑话。
如懿见此也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习惯,比如皇上爱吃什么,不爱什么。
初冬恍然:“若非娴妃姐姐说了我还真不知道皇上竟是不吃栗子糕。嫔妾一直以为皇上这样的人不会挑食呢!往常嫔妾伺候皇上用膳时也未见皇上挑剔过。这栗子糕我一贯也没少吃,皇上也跟着吃了不是,若非姐姐说来我便是再过几年也是不知道的。”
阿箬未听出初冬话里的意思,海兰其实也并未深究,毕竟她又不在乎皇上,自是无法感同身受。但如懿却明确感觉到了心里弥漫的丝丝苦涩。原来皇上在承乾宫是这样的吗?是皇上在元贵人面前欢喜的什么都没了忌讳,还是皇上未将元贵人当作自己人如懿越想眼神越亮,定是如此了。弘历当了皇上,自是也要开始隐藏自己的喜好了。如懿现在有些后悔刚刚说了这么多了。
为何如懿眼看着承乾宫得宠的势头,哪怕自欺欺人丝毫没有犹豫呢!想当年一盘带毒的糕点废了一直照顾皇上的老嬷嬷,那便是出自景仁宫的栗子糕。所以弘历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如懿知道他其实内心是排斥的,这代表他无力的过往。
初冬不知娴妃为何一扫失落,反而略带怜悯的看着她?难不成是觉得自己不了解皇上喜好,弘历会罚自己不成?初冬不解,只能顶着她莫名的眼神,收了她大方的赏赐。
如懿:“这是蜀锦,一向有寸金寸锦的说法,虽不是今年新上的却也是好的。”
初冬看着阿箬不情不愿捧来的秋香色蜀锦,心下好笑。她一贯穿着素净,不是不爱胭脂水粉,只是她私心更爱热烈炽热的颜色,若要浓烈便要足够艳丽才好,介于中间不艳不净的她倒是并无太多想法。
原先如懿是出于一时心软,怜悯,毕竟在她看来,元贵人自以为沐浴皇恩,却不曾得到皇上真心容纳,其中或许还有两分是为自己挡去忌惮的缘故。这才赏了她自己都未舍得的蜀锦。哪料她面色淡淡,倒是自己平白惹了笑话了。
海兰见不得姐姐难堪,于是问道,“元贵人可是不喜?这蜀锦可是极难得,也是姐姐大方,换作旁人是断没有的。”
初冬内心尴尬,今年是未上新,乃是那一带遭了灾,弘历为显仁慈特地免去了今年的上供。可是初冬初进乾清宫时弘历便赐了一匹烟霞色的,虽不比大红艳丽,却也格外娇媚。只是初冬初时想着以自己的身份越级封了贵人,必遭来注视,若再那般高调,怕还未站稳脚便先折进去了,这才收了起来。秋香色稳重大气,但她又不是皇后或者福晋类的正妻,需要这个装点身份,确实不是她这个年纪喜爱的东西。
初冬笑着推辞:“既是如此珍贵的东西还是娴妃娘娘留着吧。嫔妾还是多穿些暖缎,香缎为多,也更偏向素净娇俏风格,这等稳重大气的衣料嫔妾怕是撑不住,平白糟蹋了娘娘的心意。”
如懿闻言微微勾唇,保持脸上的淡笑。实则心里还得有了些波澜,“是我忘了,元贵人还年轻,怕是不喜这类颜色。皇上时常赏赐承乾宫,旁的你估计也不缺了。”
初冬:“皇上再常赏赐也不过占着量,如何比得皇上赐给姐姐的,心意最可贵。”
如懿闻言心里舒服了许多,“是啊,心意才最可贵。”
初冬似想到了什么一笑:“嫔妾也一直这么认为,前儿皇上还说送了那么些好东西过来,为何嫔妾独喜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概因那是皇上亲手做的,里面盛的是满满的的心意。”
如懿拿着帕子的手指微微一紧,而后笑曰,“那是自然。”
初冬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今儿倒是叨扰娴妃姐姐颇多。皇上早先说了要来,妹妹这便……”
如懿大方的笑笑,只是桌底的手愈发紧了,眼底的神采也似暗淡了几分。“既然皇上要来,元贵人自是以皇上为重。”
初冬明媚的笑笑,“诶!那嫔妾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再来与姐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