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感叹于她的细腻贴心,不过他已经有了儿子,这皇位已有了传承,他其实并不着急,更何况两个儿子若是年纪想差小了,再如他和直郡王可怎么办?另一个便是他自己的原因,他不想他好容易偷来的,求来的,盼来的家庭因为这个而破灭。毕竟他的母亲就是因为未跨过这道鬼门关才……当初在殿门等候的无力他至今难忘,也是他昏了头,被她压的久了,压得狠了,一时发狠,不受控制了。
又在极致欢愉中忘了服药,考虑到她的欢喜,前朝的压力,联想到她平时的强健,加上他自己心里的期盼刻意模糊了自己心中的俱意。但如今瞧着她越来越硕大的肚子,胤礽心中确实有些逃避,比起赵泰那时,他近日白日留在福宁殿的时间其实有些多。他如今已经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韩若泠本就敏感,怀孕后更是。如果前几日还未发现,但这两天无事感觉便明显了。她猜也许他是被上次给吓怕了,毕竟她醒来看到胡子满面,眼球冒着血丝的他是也是如此。当时觉得窝心感动,如今却是心疼。但不管是作为爱他,还是出于对一个皇帝的考量,她想有个自己的公主,自己的女儿,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出于嫉妒,不想叫他的注意分到别人身上,分到由另一个女人为他生的女儿身上。更多还是她知道胤礽的心中也如她一般期待,欢迎他们的小家迎来一个新的成员的。
至于皇子,韩若泠能够理解朝臣的想法,毕竟只有一个皇子,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不止下注,还有万一以后长残了,或者出现意外了,一下便没了支撑,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胤礽不待见养子,但宗室里依旧多的是人坐着痴梦,朝臣们即便知道宫中的透明皇子不出众,但不乏有如曹家一般还是将注意分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她不想叫自己的夫君被为难,不想有人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是以对于官家的支持是一定要争取的。
韩若泠的坚持叫胤礽避无可避,看着掌中细腻的柔胰,映着眼中坚韧和温柔的女人,胤礽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如今横在二人中间的肚子已没法叫他完全贴着她的身子,只能从侧面紧紧抱着,密不可分。
“泰儿很好,我会好好教他,你这么美丽,善良,坚韧,聪慧,咱们二人的儿子如何会不好?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我一无所有,所求皆不可得。身边没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是现在我有你,你又给我带来了泰儿,咱们一家人多好啊。我希望有一个像你的小姑娘软软的抱着我的腿喊着父皇。但……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很怕有一日这一切会如泡沫一般散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泰儿,还是以后咱们的孩子,都没办法替代你。咱们一家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胤礽半真半假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后许是觉得话题过于沉重,最后说笑着逗了她一句。韩若泠却未笑得出来,她紧紧搂着他的劲腰,眼里泪花在打转,“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保成哥哥身边,谁也越不过你。梦都是假的。”
胤礽看着她亮如星辰黑如珍珠的眼眸,珍重的在她额顶落下一吻,虔诚又柔软,“嗯,都是假的。”
“不过,保成哥哥以后可不能再说这些了,不然孩子听了会寒心的!”说着拉过他的大手放在肚皮上随着那偶尔一点点的小手小脚丫四处打招呼。
胤礽看着她小姑娘般的笑颜,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那些阴影又岂是几句话便能改的!只是他不能叫她担心,不能叫她不安心。还有掌心的触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娇妻幼子可都得靠他,偶尔的软弱可以,但要及时翻篇。
于是立志要成为严父的他,立马问起了大儿子的功课,王钦安早习惯了官家对贵妃母子的事无巨细,不说大皇子那里,就是一墙之隔的庆寿殿和福宁殿之间经常有两个小太监探头探脑交换着什么。可不就是他随时打探消息用的嘛!
这不胤礽刚问完,王钦安便能临危不乱的上前回禀道,“回官家,申时初的时候大皇子在练武场学骑射呢,这会估计在听些新鲜事吧。”
胤礽明白了,就挥手叫他们退下了,虽然王钦安什么也没得到,官家或许也不在意,但就是这样一日日他虽然没有顶替了大总管之名,但实际上可比张茂则更得用,更有威严。便如后宫中宫东宫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