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苗才人先前如何劝慰自己,如今也是坐不住了。这一会儿已经岔了几节了,曹皇后看着那一团乱的绣线,叹了口气。“心不静如何能理得清?”
“娘娘恕罪,臣妾……”
“罢了,本宫知道了,你今儿若不在状态便先回去吧。”
苗才人露出苦笑,便是回去了也不过一人枯坐面对清冷的寝殿,曾几何时都是别人这么看她的,如今也轮到自己了!“皇后还是让臣妾待在这里吧,好歹能有个人说说话,回去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臣妾如今才算明白了。”
曹皇后心宽不往心里去,倒是伺候的丫鬟不免有些愤愤,苗才人这莫不是变着法的说主子不得皇上待见,坤宁宫清寂一片嘛!往常瞧她那轻狂样,如今来了个更得宠的也坐不住了。
“此话勿要再说了。”
苗才人看着皇后脸色明显不好,张了张嘴咽下了原本准备的挑唆之语,“是,臣妾知道了。”
曹皇后见她认了错也不再纠着不放了,毕竟这才是大多女人该有的反应,曹皇后倒不至于用自己的标准对待她们。“官家是君,你刚刚那番话若传出去岂不是对官家的怨言?官家不是个耽于女色的,平白坏了官家的名声。”
苗才人看着皇后面色不似作伪,只好应了,“是臣妾考虑不周,日后不会了。”
“明儿是平宁郡主出嫁后头一次进宫,届时韩……婕妤也是会来的,不要闹出笑话来。”
“是,臣妾会与众姐妹说一声的。”
“嗯,你是个贴心的,什么都不及官家的威仪和面子来的重要。你啊,也别盯着这些小事不放,你的恩宠一直不淡,早早调理好了为官家诞下个健康的皇子才是真的,届时本宫也会为你向官家请封,惠及母家岂不更好?”
“是。”苗才人既喜又忧,一会儿羞涩,一会儿又有些为难,不过皇后说的不错,官家一时之间只怕注意不到自己了,还是得赶紧调理好身子,若是能为官家诞下皇子,官家定会欣喜不已。届时韩婕妤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娘娘也年轻,怎的……”
曹皇后脸色淡了一些,“本宫是皇后,只求长伴官家身侧,为官家打理好后宫事务,叫官家再无后顾之忧。”
苗才人问完便有些后悔了,她只当官家和皇后之间感情淡薄,不太容易。哪知道官家可没碰过皇后,一下戳着了皇后的痛点,若不是曹皇后是真大方,还不知得落多少不是呢。这下只能恭维着为自己和皇后找个台阶下,“是,这子嗣也是要看缘分的,何况娘娘乃是正统,自是与臣妾等人不同的。”
曹皇后点了点头,苗才人说不了几句话便坐不下去了,借口去其他姐妹宫里坐坐便提出了告辞。曹皇后自是同意了,她也被这出搅得不是很痛快。只是她明事理,性子温软,是以对后宫这些可怜的女子多是施以援手,也不大和她们计较这些。说好听是她格局大,不在意这些,说难听便是有些圣母了。不过韩若泠与胤礽感情正好,面对皇后自是不太自在,是以二人也只保持面上的尊敬,还未深接触,不过对于皇后爱做好人深以为然。她是不大喜欢的。
韩若泠是看着好相处,温软没有脾气,实则性子刚烈,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即便嘴上不说面上细瞧还是带出来了些。尤其随着她与胤礽愈发交心,感情愈发浓烈,有了依靠之后,倔脾气和小性子才一点点表露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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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平宁郡主回门时,许是听说了她的姐妹竟利用她入了宫,再加上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在她心中宠妃和皇后定然是不睦的,本就有这一层关系在,平宁郡主担心皇后因此迁怒于她,她再不注意,接近韩若泠,皇后会不会以为她们是一伙的呢?
韩若泠看着携手走来的夫妇二人也有些恍惚,齐国公次子不过行了礼说了两句话便去了前面。众人这才撤去屏风,与平宁坐在一处说话。韩若泠有些尴尬,不知如何面对,而平宁也是有意疏远,是以原先玩的好的表姊妹竟是没搭上几句话。韩若泠一向细心敏感,自是能察觉到平宁的疏远,也不大想着和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