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是不想叫吕格格生下孩子的,谁知她瞧着鲁莽,还是有些成算,躲了过去,没伤到底子,这之后怕是也不好动了。不过吕格格这事虽然没牵扯到芳格格,但是年氏那边可没有完全脱离关系。可是福晋却不知道,她这边刚给胤禛递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那边曹琴默已经抓住机会去向年世兰投了诚,
“好个福晋,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既除去了吕氏的胎,又能拖下本侧福晋和芳格格,就她干净!”
曹格格有些惊讶又了然,“是福晋?”
年世兰不屑的笑着,“也就你们当咱们这个福晋贤良。”
曹格格眼珠一转,连忙焦急的提醒她,“这芳格格那边解释过了,且她怀着孕,爷也不会计较那些的。那侧福晋这里……”
“本侧福晋怕什么?爷不会信的。”
年世兰的自信曹琴默不会懂,不过她既然要投诚自然要显示自己的用处,“侧福晋有爷的信重自然不必担心。但是若真由着福晋如此作为,岂不是要侧福晋您替福晋背锅?若拿不出证据,王爷便是想偏向侧福晋,只怕还要考虑娘娘和福晋的颜面呢。”
年世兰想想确实是,换了个姿势让她继续说。
“王爷将事情交给福晋,那岂不是任由福晋做些猫腻?咱们也可主动出击,您知道,妾和吕格格住一个院子,总归是纸里包不住火。”
“既如此,就交给曹格格了。”
从南院出来,曹琴默激动忐忑,复杂极了,
“格格,咱们真要为侧福晋做事吗?”
“不然呢?你家主子没有人家芳格格的手段,冯格格家世不错,又有资历,爷也敬重,就这般不还是不得不联手她人。我若不依附侧福晋,难道要投靠福晋吗?这王府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子嗣。难不成你忘了前些时候看到的?何况她是福晋,又有娘娘撑腰,咱们是高攀不上的。”
……
同是有了身孕,吕格格还大三个月,也只有福晋时不时的关照,到了妍芳不仅太医是胤禛亲自吩咐的,而且特意请了家人进府看望,虽然也有吕格格家里不在这里的原因。吕格格也不知是想通了,怕了还是知道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倒是安分不少。至于妍芳因前两天在吕格格院子的里的放肆,光明正大下动了手,胤禛不罚只怕众人更是要当眼中钉了,何况她刚确定身孕,胤禛顺势叫她在院子的好好修养。可以说是因她的不规矩又碍着她怀有身孕只禁了两天足。也可以说是胤禛考虑她初次有孕,还未坐稳胎,护着她。端看个人如何猜测。
不过因着当日胤禛脸色不太好,这两日又不曾进过后院,虽然面上是说前朝繁忙,具体如何无人知道,所以就连福晋心里也有些嘀咕,不过也无人敢这时候试探,毕竟芳格格之前的得宠不是假的,便是王爷真看不惯她的无理,终于忍受不住,但芳格格此时正怀着身孕,便是为着这个也不会过多苛责,时间一久,又有诞育之功,这一时的不悦王爷只怕也早忘到脑后了。所以纵使各院心里嘀咕,但妍芳的生活并未有影响,尤其众人举棋不定还给她留了不少喘息的时间,心中巴不得呢。
没两日,妍芳刚爆出满了三个月的胎,胤禛随之许了家里人进来探望,众人诸多揣测也是立时散了。年世兰也不得不感叹还是有个孩子好啊,这两日爷也不过在自己这里留了两宿,可这芳格格一坐稳胎立马过去瞧了,还独独给了怎么一个恩典。其他如冯格格,费格格,曹格格也是钦羡不已,都盼着自己能早些有个动静。倒是吕格格想必之下安静了下来,大概也觉察出胤禛的不满了,只一心照顾腹中的孩子。宜修即便不满也无法做些什么,前儿伊格格收尾不干净,叫年氏抓住了把柄,为了不牵连自己,只好及时止损,好在爷信任,否则按年氏这样穷追不舍怕自己也得不到好。也是因此即便心里不满爷此次未与自己商量便给了这个恩典,也只能故作大方的表示没关系了。
“真是便宜了芳格格了!”
剪秋看着福晋有些不满的表情,想着德妃的建议,试探的建议,“芳格格不过一个格格,还是包衣,若真有幸平安生子,小阿哥年幼,若是……”
“好了,不用说了,想养在本福晋身边,占了嫡出的光,也不看看那小贱种配不配!日后这样的话不用说了。王爷此时正是关键的时候,本福晋短时间也不好做什么,不过时间还长着呢,妇人生子更是一道生死关,本福晋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
宜修面部有些扭曲,剪秋知道福晋心中的苦楚和坚持,也不敢再说了。左右福晋终归是福晋,府中孩子都要叫一声嫡额娘,再说还有德妃娘娘在,倒也不必担心,福晋既不愿她也不敢再劝。
“伊格格那……”
“她既做了这样不干净的事,本福晋能如何?”
剪秋了然,定不能叫她随意攀扯连累福晋!
……
吴扎库氏轻轻覆在那还才一点点的小腹上,面容满足,“真好!”
“是啊,这个孩子来的巧,正盼着呢他便来了。”
“你大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咱们小阿哥出生了一样舅舅能护着了。你阿玛和你二哥也一直在忙着,有了些眉目,传信怕走了风声就没有和你说,他们查了好久,找了些曾经发过病,又存活下来的人,多方打探,得了些眉目,一天天的都快住在庄子里了,对外就是说调养身子。”
乍一听到妍芳也有些惊喜,大半年了还以为没这个命呢,没想到还真找到了。“这些事阿玛和哥哥们懂得多些,自是由他们做主。只盼着真要成了才好,二哥……是不一样的,大哥出息,几个弟弟虽小但也聪慧,有阿玛和两个哥哥管教不成问题。”
吴扎库氏点点她的额头,“你啊,跟额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放心,你二哥的功劳别人拿不走的!”
妍芳讨好的倒在额娘怀里,撒娇的笑笑,“不是女儿多心,阿玛额娘尚且壮年,几个兄弟感情也好,自是没事。可是加上日后家里人多了,难免心就不那么齐了。女儿也是不想日后家里要为着这个整日里争个不休。再加上二哥本就弱势,若是阿玛额娘在还好,若真到了以后,在子侄手里……其实也是女儿怀孕了喜欢胡乱思乱想,大哥的水平我是知道的,未必会盯着这些,可是……”
吴扎库氏拍了拍她的手,很是安慰,“额娘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着自己才是真的,家里还有你阿玛呢!你二哥这事咱们本就说好的,更何况前前后后都是你阿玛和你二哥在忙碌,你二哥的功劳最起码占一半。何况你阿玛和富宁心里都有数,真要给个成果怕是要到明年了,那时富宁已经考完了,好与不好另说,也只有在永宁身上才最合适。”
“嗯,额娘好容易来一趟,这些事家里有阿玛在不会乱的,咱们也只能胡乱想想罢了。”
吴扎库氏看她怀着孕也不说这些引她思虑,而是问到“前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北院的吕格格,张扬的不行,总有人看不惯呗,要不是女儿也恰巧有了身孕,洗脱了嫌疑,不然只怕爷不信,碍着那些规矩也要做做样子的!”
吴扎库氏狠狠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怎么被禁足了?”
“这不是我怀了孕没忍住,直接拿茶盏砸了人家,爷总不好就这么掀过去,不好。最主要是女儿怀孕的时间还短,也不算禁足,除了待在院子里,一应也没苛扣,太医还是爷请的,还有图嬷嬷。”
吴扎库氏这下算放心了,这一时之宠算不得什么,要长长久久的才好,何况这怀了孩子就是该低调,“这便好,我一直担心你,怕的就是你如今的脾气,愈发大了!王爷虽然不计较,但是男人嘛,你也要软和些,不能太强硬了,王爷毕竟是王爷,要是一个不注意,没了恩宠,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妍芳知道额娘是真心为自己也没说什么,还拉着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宽慰到,“额娘不必担心,如今有了他,总归日后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吴扎库氏一脸不认同,生怕自己这个被宠傻了的娇姑娘一时犯浑,“这得宠和不得宠的日子能一样?这得宠的阿哥在王爷面前也多些体面,王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有了女人孩子还怕没有吗?这得宠与否其中的差别大了。不得宠了你哪怕养着一个小阿哥,下面顶多不昧下你的东西罢了,你现在这些吃的用的可是用不上了!这样的浑话日后不可再说了!”
知女莫若母,吴扎库氏这么一番话,没有解释里间的差别,单纯从她如今这舒适的小日子下手,可不把她镇住了,怀了孕本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何况她本也不曾经历过这些东西,凭空想象自是不能理解其中的难处。如今吴扎库氏这么一说,她也上心了,连忙保证,“额娘~人家不过随口一说,安慰额娘的罢了,怎么可能呢?”
吴扎库氏能不知道她?若是心里真没存这个想法也不会说了,如今脱口而出定是心里想了不止三遍两遍了,吴扎库氏经历的多,后院里这些哪还能不了解,也不知何时自家闺女如此简单任性了,心下欢喜于王爷确实对她不错,也怕她一时轻狂败了恩宠,别连自己都护不住。她作为额娘,心里怎能不担心?不过好在如今王爷还算宠着她,虽有些简单心思还算清楚,此次运道好得个阿哥,哪怕未来不甚如意,终究也能得个顺遂。这如今她回去只怕要好好拜拜了,祈求上苍保佑,给自己乖乖还有索绰罗家来个阿哥吧!这当然不是她不喜欢格格,格格一般远嫁,虽是皇嗣,多靠的还是母族,是个格格家里无法给任何帮助,族里也不敢轻易下赌注。便如之前哪怕妍芳得宠他们不是没有听到,该给的好处给,但最重要的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回得知她怀了,又坐稳了胎可不是立马又给银子又给人手的,要真是个阿哥,自家乖乖才算立稳了,族里也会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