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是满意瑛嫔的识时务,不管真心与否,此时当着皇上的面很是给面子的夸赞,
“妹妹真真是个妙人儿,也难怪皇上心里有你,若后宫中人人人都似妹妹,那本宫真是省心了。”
一时后妃和睦,好似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存在,弘历瞧着也省心。倒是淑瑛顶着皇后温婉雍容的笑容,不着痕迹的瞪了看好戏的弘历一眼,真是不知收敛,皇后还在呢,便眼巴巴的瞧着他,满脸带笑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弘历心中好笑,为她做面子的事,也省的以后有人不长眼算计她,可人家还不领情,瞧着她是真不自在了,才轻咳一声,
“皇后说的不错,瑛嫔是个好的,不过若是人人都是她,那还有什么趣味!六宫事多,皇后辛苦了,若是实在忙不过来,贵妃体弱就罢了,这妮子是个躲懒的,还有娴妃,纯嫔也可。”
皇后瞧着皇上与瑛嫔亲昵的模样还未收敛那一瞬的吃心,便听得皇上这般说,岂非是要分权,抬举娴妃!纯嫔性子软能做什么,看来还是皇上因今天这事,迁怒了自己,倒是为娴妃考虑。皇后自不能坐视不管
“瑛嫔妹妹是个聪慧的,倒是适合,只是妹妹性子清淡,不爱这些,纯嫔温顺,就是太过了些,还有三阿哥时时牵动心肠,怕也不能效力,只有娴妃,出身够,眼力足,位分相当,又曾入宫教导过时日,想来这些都是最熟练不过了,只是如今娴妃身边风波不断,怕是难以服众。臣妾初掌后宫,的确有些经验不足,好在还有皇额娘能请教一二,也不算抓瞎,不过一时不适,琐碎些罢了!若真力有不逮,自会请娴妃帮忙的。”
“嗯,你们都先回去吧,娴妃记得继续彻查此事,朕与皇后还有些话要说。”
“是,臣妾告退!”
娴妃与叶心一左一右搀扶着海常在,瑛嫔自觉跟在后面,到了外面,娴妃和海常在转身对瑛嫔道谢
“没什么,本就是错漏百出的事,既没做过又岂能认!也是娴妃你性子太好了些,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这防人之心呐!”
淑瑛说着瞧了瞧娴妃,见她一脸无奈,
“说到底还是多谢妹妹了!原以为妹妹不喜欢我,没想到……”
“与喜不喜欢无关,不过见不得这类脏脏事罢了,何况此事虽不曾波及本宫,可若真由娴妃被冤枉,他日岂非也叫人说臣妾不明事理了!不过妹妹有一句话提醒姐姐,皇上常说姐姐最是清高不过,臣妾也觉得娴妃是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这过刚易折的道理姐姐想来比我更明白。皇上忙,哪能一天天盯着后宫的事儿,这宫墙里面水深着呢!海常在多保重!”
说着很是清爽的便走了。倒留着娴妃海常在留下对视一笑,海常在夸道
“这满宫除了姐姐也就瑛嫔才是一个妙人,不过我倒是看不清。”
“她呀,是个真真纯良通透的,也是阖宫最为潇洒的!皇上爱重,事事为她打点好了,皇后因着太后的缘故也颇为优待,事事顺心,还有璟媛后宫承欢膝下,最难得是她不贪心。”
“我瞧着她和姐姐很像,温和,聪慧,一样才情斐然。”
“之前我们并无多少接触,不曾想她还肯为我说话,确实难得,不说她了,倒是你这般急着过来为我申屈,可是想通了?”
“我若一直这样怕下去,别人还没把我怎么样,我就先把自己给逼死了,姐姐,你开解我的话,我都记住了。”
娴妃突然想到御前还跪着的李玉,刚刚与瑛嫔说话,不好提,
“惢心,悄悄的让李玉回头来取药。”
“是。”
这边她们出了养心门朝寝宫走去,那边皇后为弘历剥了一个橘子,弘历未接,喝了口茶,才很是寡淡的说道
“这件事情虽因贵妃鲁莽而起,玫答应也娇气了些,可你是皇后,事情还没查清楚,便对娴妃起了疑心,朕知道后宫的事物繁杂,但凡事也得持一个公正之心呐!”
皇后见皇上不接,委屈的收回了手,听着耳边皇上不算严厉的谆谆教导,更是难堪和委屈,只能解释道
“臣妾是看到玫答应的脸有些吓着了,娴妃又接二连三的被搅到是非里去,所以才着急了。”
弘历未必不知皇后的私心,但初登基,富察家有用的人不少,又有嫡子嫡女,弘历这才耐着性子教导,语气有些严厉
“那些是非是娴妃自己愿意搅进去的吗?你是朕的皇后,你是中宫,你坐这个位子只能稳,不能急。”
“是臣妾做事毛躁了,不够稳重,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弘历是真心提点,但在皇后心中却未必,不过总归皇上的话还是要听的,皇后低眉顺眼的受教了。
“朕晚上还有政务要忙,你先回去吧!”
说着也不等皇后回话,便背着手走远了,皇后一脸落寞委屈,不知所措,脸上十分苦涩。回去时嘉贵人已经等着了,更觉委屈,不由诉说
“贵妃莽撞,逼得娴妃和海常在联手,又打了玫答应,连累了本宫!”
这时素练已经放下了心,突然想起,疑惑的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这玫答应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奴婢送去的药定然是没有问题的,可若是娴妃和贵妃也不曾动手,那这事就太过蹊跷了!”
嘉贵人淡淡的说道
“会不会是玫答应自己动的手脚?”
素练表示怀疑,
“不会吧,做嫔妃的,谁舍得往自己脸上做文章啊!”
“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终归是娴妃渔翁得利,从前她做不成嫡福晋,心里不知多怀恨呢,如今想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也说不准啊!”
嘉贵人巴不得上面的嫔妃早早打做一团,她才好借机上位,怀得贵子。贵妃不管用,两句话便可摆布,重要的还是皇后和娴妃。她淡淡的一句猜测,皇后刚刚被皇上说动的心也动了,她一直忘不掉当初皇上可是想选娴妃当嫡福晋的,若非太后阻拦,只怕如今皇后的宝座,嫡子的位子都是她的了。
“这回咸福宫的事儿,皇上就对娴妃百般维护,今儿玫答应的事,也是一味向着娴妃。就连瑛嫔也是向着娴妃说情!”
“但皇后娘娘怕什么?您是嫡妻,又有三格格和二阿哥,母族又是望族,皇上敬您,重您呢!”
皇后这才露出笑意,
“你这嘴啊!怪不得皇上喜欢你。”
嘉贵人挑唆完,又疏解了皇后的郁闷,便提出告辞了。皇后才遗憾的与素练说道
“本来想借玫答应的事儿,肃整一下后宫,不想却让皇上觉得本宫不够稳重,也是本宫不好。”
皇后见都王钦对莲心有意,只可惜他不是个男的,未免委屈莲心,只当不见。
太后得知皇上去了玫答应处,倒是很欣赏玫答应这豁的出去心性,
“不枉哀家提点她一回,皇上出身不显,最忌讳这些,她倒是占了便宜了!”
“还是主儿用的好!”
“等着吧,后宫乱了,哀家才能插上一手。”
“其实瑛嫔娘娘那……”
“哀家也瞧不明白咱们这个皇上,瞧着皇上是真用心,可难得男子的心是真可以分成几份的吗?皇上最敏感身份一说,却特特为她挑了顶顶好的一家,这也七八年了,一直如旧。”
“瑛嫔娘娘长的好,虽不是贵女,品貌才情却样样不差,性子也好,对皇上一心一意的,更何况还有太后娘娘的面儿在里面呢!”
“哼!哀家可不敢居功!还有那娴妃,当初冒着失去前程的风险也要求得做了侧福晋,险些便是嫡福晋了!这么多年情分不少,瞧瞧这登基后都出了多少事儿了,一直护着!”
“主儿别动气,您是太后,那些嫔妃不管多受宠,在慈宁宫都得乖乖的!”
“哀家到底不是皇上的亲母,与皇上硬着来,岂非将他越推越远。”
……
弘历抱着璟媛,小孩子咿咿呀呀的,追着弘历手中的手串,璟媛很是好奇的随着弘历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哟,瞧这小腿,有劲的很,一蹬一蹬的,身子壮士。”
“成日吃的也好些,可不养的白白胖胖的,瞧着叫人撒不开手,抱着却又坠的慌。”
“呀,咿呀……”
“瞧瞧这气势,皇上你既拿出来了,可不得你好好哄着,不然闹腾的不像话。”
“这自然,朕的小公主有些气势才好,是不是呀,小璟媛,来抓紧了!”
说着还真叫她抓住了,一个劲的就要往嘴里塞,弘历轻轻一拨动,璟媛有些懵,小眼到处瞅着,眼见找不到,立刻就要发脾气,一脚一蹬一蹬的,小手也握的紧紧的,小嘴一憋,就要嚎哭,淑瑛瞧着不像样,从弘历手里抽过这串盘金彩绣排穗系着的血红玉佩,中间还刻着一条小小的卧龙,
“快给她吧,不然可就要水漫金山了!”
璟媛手里被塞了玉佩,大眼睁的大大的不知该哭还是什么,低头瞧了瞧,便专心扣着了。
“急什么,本就是给她的!呶!咱们璟媛可是龙女呢!”
“皇上封笔之后倒是悠闲了,臣妾这里可是忙的慌!皇上瞧瞧这软虎皮的小衣好不好看?”
弘历仔细瞧了瞧
“针脚不错,红梅也应景。”
“可不!这是先前娴妃带海常在过来谢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海常在的绣工啊实在了得,比起慧心丝毫不差,难得有些巧思,她见我烦忧璟媛的小衣,自告奋勇帮没那个绣了这个,瞧着真是精致。”
弘历淡淡的
“嗯,你若喜欢再让她做些就是了!是不是啊,璟媛?”
“人家好歹是个正经的宫妃,我总让人家帮我做针线算怎么回事!传出去还以为臣妾故意羞辱呢!”
弘历没觉得什么,当初弘历醉酒,见着一个清丽的人影,才糊涂召幸了,海兰不过伺候了两次便没了下文,她不争宠,弘历也不在乎,
“随你!那你海常在与娴妃交好?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臣妾与她又没什么矛盾,有些不自在还不是因为皇上!何况娴妃娘娘前来臣妾也不好拦着吧!”
弘历想了想,乌拉那拉家前朝衰弱,后宫娴妃虽得宠,但还是差些,他又有这妮子时刻分心,海常在有些聪敏,又与娴妃情深意重,立起来也好,
“你既喜欢她的绣品,常在位分低,你赏些东西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