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颦在园子过的真的舒服,熹贵妃一等一的尊贵,下面自然没有不开眼的,而熹贵妃事务繁忙,身边心腹不少,自是用不上她,她多数只在自己房间里,到底是奴婢,不好抚琴作歌的,闲暇正好练练字,看看书,或是做些针线活,偶尔也自己倒腾些胭脂,不知哪里听的,好似这些胭脂很伤皮肤,趁着园子风光好,自己采了些花辩,试着做了一些,弘历瞧见自是帮了不少忙,自己写了本字帖让她照着练,不过没有他私下的补贴,采颦还真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做些胭脂。弘历也发现了她真的有些穷,便时不时拿些新奇的玩意过来,自然少不了一些银钱,首饰。可惜采颦到底还要伺候主子,首饰也无处可戴,弘历便多带了一些素净的簪子镯子,美名其曰让她换着戴。这些于采颦可都是生活的保障,自是喜欢的不得了,不止一次庆幸跟了弘历,这还没进去呢,就有这么多了,真等他开府了还不更多啊!弘历瞧着她如此喜笑颜开的模样还打趣
“初见你那般清冷孤傲,我还以为你不喜与这些铜臭为武呢!”
“怎会不喜欢!没有银子可是连饭都吃不起了,怎谈得过的好!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罢了!银子这些够用就好,不必强求!那些圣人难得便不喜欢银子了吗,那也未必,不过后人夸大而已!”
“你倒坦诚!我也喜欢这些亮晶晶的银子!不过啊,总担心……”
弘历幼时是很不容易的,只是回宫之后,很多目光盯着,便也不能透露喜好了,更担心别人知道堂堂一个阿哥,竟如此喜欢黄白之物,影响观感。
“大概我不是贵女吧!不曾体会过一掷千金的快感,所以才格外珍惜这些银钱?”
弘历很是开怀,大手一挥
“无妨,我有钱!放心,以后你跟了我,可不需担心那些。”
过了太后新丧没多久,金秋之时,皇后的内侄女刚办了及笄礼便打着侍奉皇后的名义接进宫了。皇后特意提点她多与三阿哥亲近,可惜青樱格格喜诗词,而三阿哥最是不喜这些,回回由四阿哥出面应对,倒使得四阿哥和青樱之间关系近了不少,偏几人瞒着,皇后也并不知晓。倒是熹贵妃有所耳闻,有些疑惑,特意在弘历请安时试探一二,
“弘历,尝尝这金丝如意糕,这是槿汐最拿手的了”
弘历尝了一口便知额娘是为了什么,无非借采颦试探他的心意罢了,这本也是他所求的,
“槿汐姑姑费心了!”
“喜欢便多吃些,可尝出什么了?”
“师傅教的好,徒弟学的好!”
甄嬛见他用的香,不再多说什么
“本宫听说皇后时常派青樱格格去给三阿哥送糕点?三阿哥用的可好?”
“三哥不喜,倒是都偏了儿臣了。儿臣最是个不挑嘴的。”
“喜欢也不可过量,否则容易腹胀,用膳太杂,反而会失了原本的味道。”
“是,儿臣受教,不过儿臣觉得,这每日除了必用的,喜欢的多用,不喜的少用就是!”
“还是要节制,喜欢的用的多也就一般了。”
“是。”
“本宫为你看了几个不错的,明年开春了,先是三阿哥,后便是你了,你可有什么要求?”
“嫡福晋端庄守礼,侧福晋知趣守礼即可!”
“额娘觉得家世尤为重要,选个能帮衬的上的才是上佳!”
“额娘的眼光儿臣自是信得过,听说三哥园子里有个侍妾怀上了,若是平安生产,便是皇阿玛头一个孙子辈的了。”
“那也要有这个福气才是!也不知皇后作何想法!”
弘历失笑,不与熹贵妃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讨要
“儿子倒是看上了额娘身边的丫头,不知额娘舍不舍得割爱?”
“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哪有什么舍不舍得之说呢!可是弘历啊,开春你便要选福晋了,到时侧福晋格格一连串,虽是喜事,还是不能疏忽学业还有政务啊!”
“儿子自然知道额娘的良苦用心,只是……”
“本宫要个小丫头有什么用?只是采颦也在这永寿宫待了不短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比你那些选秀入府的,你可忍心?这回选的必是高门贵女,皆是可成为你的助力的,切便可怠慢,采颦入府,岂不坏了布局?更是头一个被针对的,你们一成亲,势力便要重新划分,你岂有这个心力护住她?”
弘历舒了口气
“额娘考虑周全,那便先留在额娘这里吧!”
“这是自然,她一向安分,在这永寿宫本宫自是能护的住她的!”
“是,还多亏了额娘!”
弘历走后槿汐十分疑惑
“娘娘既已不用采颦,为何不……”
“为何在咱们四阿哥一而再的请求后都不曾松口?”
“是,娘娘明明已经下了决心。”
“本宫说了,别人赏的哪有自己求的珍贵,适用于弘历,也适用于本宫,同样适用于采颦。本宫算是看出来了,弘历的心不小啊!不过他要的,本宫能给却不能这么轻易的给了,否则岂非当本宫好说话?”
“娘娘高瞻远睹,奴婢愚钝!”
“他要的不仅仅是皇权,美人,他还要一劳永逸,划开本宫和钮钴禄氏,宗室的关系。”
“这……,四阿哥还没……便敢如此,若是日后,娘娘委屈啊!”
“这本就是一个拉锯的过程,所以本宫才要他来求,而不是本宫捧着给他!这样不仅采颦欠本宫,他也欠,且总要低我一头的!”
……
见到采颦弘历也是磨磨蹭蹭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啦?可是选福晋一事?我早便知道了!”
“我母族势力不够,这次定要选个出生高贵,势力雄厚的福晋的。”
采颦一下一下的揪着,
“我知道啊!”
“这次会选几位一同入府,你……”
“我自会避着她们的!”
弘历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怎么舍得!你乖乖的等两年,等我在前朝站稳了,再接你入府,好不好?”
采颦一把抽开被握着的手,很是不高兴,转身有些气闷,弘历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从背后抱着她,
“一旦大婚便意味着势力会重新分配,而前朝的事足够拌着我了,恐怕所有人都要针对你了,而我还需她们的助力,你……”
采颦自然知道此时不是最好时机,可是她已经不小了,再等只怕感情都淡了。她也不想挣扎了,由着他抱着,
“那青樱格格呢?你会选她入府吗?”
弘历眼神闪了闪,低头看向她
“青樱是皇额娘留给三哥的。”
采颦没再追问,弘历却不能不说
“她不比你!”
弘历没再说下去,他心里明白就是,青樱有才气,长的也好,但最重要的是她是乌拉那拉氏,是那尔布的女儿,皇后的侄女。
“你还会带我进府吗?”
采颦很是清醒,一字一句的侧过身子抬头问他。弘历低下额头,亲昵的推了推,很肯定的说道
“自然!从现在算起,明年除夕,明年去园子的时候你一定在我的马车上!”
“好!不然我就自梳做嬷嬷去!”
弘历没提醒她其实她压根不在花名册上,做不得嬷嬷,听着她实在软软的威胁,弘历吓唬她
“好啊,那等以后……,下旨……”
后面的话太轻,也只有他们二人听的见了。
……
三阿哥选福晋的时候采颦没去,只是听说他给了乌拉那拉家的格格好大的没脸,选了另一个董鄂氏的格格做福晋,而青樱格格连侧福晋都不是,熹贵妃回宫后倒是心情很是爽快,进的都香了不少。
然没多久,熹贵妃便听到下面的人传话来,说是皇后有意将青樱格格赐给四阿哥,饶是淡定如熹贵妃,也不免狠狠摔了筷子。
“皇后娘娘此举不免不毒,这是要让咱们为她作嫁衣啊!”
“哼!她想乌拉那拉氏代代为后,简直痴心妄想!”
“可不是!娘娘作为生母都不曾说什么,她算哪个牌面的人物!皇上和四阿哥那……”
“让人再去探,还有养心殿和四阿哥那,本宫绝不允许她压本宫一头!”
“是。”
槿汐连忙下去安排,
“娘娘,有小太监看到说四阿哥和青樱格格正在城墙头聊的开心呢!要不让采颦……”
“不可!她不是用在这里的,何况弘历的性子像极了皇上,青樱代表的也不是青樱一个人,只怕……”
甄嬛有些疲累的靠在软枕上,他想过弘历日后可能会对她有所防备,只没想到如今便已长成了她看不出的样子,若是日后……唉!
“娘娘~”
槿汐有些心疼的唤道。甄嬛坐起身
“无妨,便是入了弘历的府邸也无妨,只要不是嫡福晋,日后的变数还大着呢!只是本宫的日子怕是没个终点了!若是老了老了还让自己的儿子一道旨意贬到尘埃里,本宫这辈子岂非白过了?本宫吃的这些苦,受的这些累就算是白受了!”
“娘娘,不会的,四阿哥是您从园子里带出来的,也是您一手扶持,他不会如此对您的,而且娘娘您如今已经快赢了!”
“是了,槿汐,是本宫一时想叉了,四阿哥是个孝顺的,何况是做嫡福晋还是侧福晋皇后说了不算,本宫说的才算!至于日后,昔日盛宠如华妃,瞧瞧结果!便是皇后,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过两日降雪轩弘历选秀也带上采颦!”
“是,奴婢会好好提点的!”
弘历选秀这日,果然一来便看到难得打扮的采颦,虽不过是一身藕粉色的常服,梳了整齐的小把头,头上插了两支白玉簪子并一朵簪花,并不十分亮眼,然弘历还是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走吧!别再看了,今儿花多着呢,仔细挑花了眼!”
甄嬛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弘历只能乖乖的走到另一侧扶着,槿汐很识相的推开,由采颦在另一侧扶着。
到了那众秀女已然在等着了,旁边一个太监托盘上放着玉如意,一个托盘上放着香囊,一个托盘上放着簪花。采颦老老实实的站在槿汐的下手,听着太监讲着选人的规矩,嫡福晋赐如意,选中赐香囊,选不中赐花。
眼见着弘历略过了原本商量好的富察氏,往乌拉那拉氏那边走去,甄嬛一个眼色,槿汐会意,让采颦前去接过放着那柄玉如意的托盘,由槿汐采颦二人跟着弘历的步伐,弘历见此顺势将玉如意放在托盘上,最终还是顺着甄嬛停在了富察氏面前。然众人却认定此非弘历本意,心中各有计较。便是甄嬛也不清楚弘历的目的何在,倒是皇上经此倒是对弘历另眼相看了,还特意在他成婚前封了宝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