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大雪,从天黑下到天明,从天明下到中午,还是没有停歇的迹象。
房顶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地面上的雪也也已经没过了小腿。
安默雪还记得雪要是下大了,需要扫房顶上的雪,她拿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用来冬天扫屋顶上积雪的长木棍,就像切豆腐一样在房顶上轻轻一压,然后轻轻一滑,雪就顺着房檐滑了下来,一开始没有经验,弄的脖子、脸上都是雪。
冰冰凉凉的雪落在脸上,舒服极了。
安漠雪玩的不亦乐乎,两小子也在她旁边跑来跑去,追逐着掉落的雪片。
伍思程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人两小狼一边清理房檐上的雪,一边玩闹着。
女孩穿着绿色的军大衣,一条红红的围巾,在一片冰雪世界里,入目皆是你。
两小只听到踩雪的声音,向伍思程奔跑而来,安漠雪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就看到伍思程已经站在院子中间,静静的看着她。
安慕雪看着这样的他,莫名就想到了一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伍思程看到阿漠雪转过身,冲着她笑了笑,然后向她走去。
“漠雪啊,这几天你都干嘛去了?我来了两次,一次也没有找到你。”
“哦,村里的人太热情了,我有点儿招架不住,躲到山里去了。”
伍思程接过他手里的棍子,几下子,就把房顶上的雪扫下来了,然后棍子立在了一边屋檐下。
“我拿来的笼子和拴马桩看到了吗?用着还行吗?”两个人一边说向屋里走去。
“看到了。谢谢你!挺好用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笼子做的那么精致。”
“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打磨的精细一些,这个笼子就一直能用到它们成年了。就不用再换了。”
两个人进了屋里,拍打着身上的雪,安漠雪脱下身上的衣帽。
“嗯,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还来了?”
“来了两次,没有看到你,不放心。我想,今天下这么大雪,你总不至于还出去吧!”
“还好吧,今天上午没来人。要是来的多,搞不好我下午又得出去。”
“她们做什么了,让你对她们敬而远之。”
“别提了,要是闲聊还好,主要有些人我压根不认识,还动手动脚,摸摸索索的,这个我实在忍不了了。”
“确实。”伍思程附和,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
下午,大雪依旧下,安漠又出去扫了一次房顶的雪,正在扫院子到大门口,远处来了一群人,离很远就开始喊:“漠雪,漠雪,哎哟,你今天终于在家了。”
安漠雪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去,郭婶子,梅花婶子,还有其他几个婶子,都是比较熟悉的婶子。
安漠雪抬起手,摆了摆,说:“婶子们来了,等一下啊!”
说完把扫帚立在墙边上,小跑着进了院子,把两小只关进笼子里,并对它们说:“你们乖乖的,不许叫,等人走了,我再把你们放出来。”
不等它们回应又出了屋子。
等她走到大门口,几位婶子也刚好走到大门前。
“漠雪丫头,扫雪呢!”
“快扫完了,婶子们快进去。”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屋里。
“漠雪丫头,这几天忙什么呢?来了也没找到你。”
安漠雪笑了笑,一边摘掉帽子和手套,拍了拍上面的雪,一边说:“这不是听说这几天就要下大雪,就想着上山多砍点柴,有备无患的,我这第一年在咱们这过冬,什么都是摸索着来,就怕少了不够用。没想到今天就下了这么大的雪。”
几个婶子坐在炕沿边上,安漠雪说:“婶子们,脱鞋,上炕,暖和暖和,谁想喝水,我给你们倒。”
都是老熟人了,没那么多客气,几个婶子摸了摸炕,确实很热乎,全都脱了鞋,围了一个圈,坐在一起。
“漠雪,你也来。不用,现在不喝,一会儿渴了再倒。”郭婶冲她摆摆手,说。
安漠雪拿过暖壶,和一个水杯,说:“那我拿过来,谁想喝了自己来。”
说完又去装了一小盆瓜子和榛子,放在几个人中间,说:“自己抓着吃,别客气。”
梅花婶子说:“这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想你了,大家伙就约着一起来看看你。”
安漠雪坐在炕边上,侧着身子,对着几个人,说:“是有段时间没见着几位婶子了,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想到,下雪了,几位婶子还会来。”
大桂婶子说:“下雪天,能干什么?就是猫在屋子里唠嗑的好日子。”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一边说话一边纳鞋底,其它几个人也都拿出了东西,有的是鞋底,有的是衣袜,没一个空手的。
安漠雪看着几个人忙碌的样子,说:“婶子们,今天下雪了,光线暗,要不好天再做!”
“哎呀,没事,你这屋里糊的纸,亮堂着,没事,咱一边干活一边唠,不耽误事,挺好的。”
“好吧!要不我把油灯点上,婶子真是持家有道。”
“费那份钱干嘛,没必要,这算个啥,漠雪,你这些日子过得可老精彩了,给俺们讲讲呗!”大桂婶子一脸求知欲。
小老姐妹们冒着风雪,来听她的八卦,必须满足啊!
“婶子,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那红小兵当时真是一脚一个?”
“是。”
几个婶子眼里都冒着光,全都齐齐看向她。
突然,葛婶子蹦出一句:“女英雄豪杰啊!这要是古时候,是不是就跟那个孙二娘似的。”
大桂婶反驳说:“不对,应该是那个花木兰。你们觉得呢!?”
完了还看向除了安漠雪和葛婶子两个人以外的其它几个人,一脸求认同。
安漠雪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婶子,我就教训了几个红小兵,怎么能和这两个人比。”
“哎呀,能的。”几个人也一致认同的点点头。
梅花婶子问:“捐了一千块钱,心疼没?”
安漠雪耍怪道:“婶子们,你们不知道,老心疼了,那老大一摞的钱,现在想想我都睡不着觉啊!”
说完,还配合着捶胸顿足,一副痛心棘手的模样,逗得几个人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郭婶子缓了缓笑僵的脸,问:“领奖的时候,你郭叔说你发言可厉害了,特有风范,那时候你紧张没?”
安漠雪配合着,看了看几个人一眼,说:“婶子,你可不知道,上台的时候只想着要把话好好地讲完,没觉得有什么,下台了才知道害怕,腿都软了,不过我没让人看出来,幸亏台上没出丑。”
说完还长出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