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块化的庞大/星城完全接受任何定制，在之后10年中，被椘划分出来的区域变成了文明联邦城市的样子。
当看到城市变化完成的瞬间，严夏心中就更加笃定他们所在的是一艘战舰。
模块化的城市拥有这么多的可能，那么/星城拥有如此多的个体，就不可能如此单调，而是百花齐放，每个区域都有定制化个性化的东西。
但这里只有冰冷的金属方柱。
这种纪律性只能出现在由统治者绝对掌控的文明内。
严夏在第11年开始逐渐外出接触这些生命，他已经基本掌握了该文明的语言，是一种类似于计算机c++的语言类型，说白了其实就是计算出来的量子信号，它们使用这些量子信号来交流。
也可以如椘一样变化成人的样子发出真正的声音，毕竟它们可以组合成任何东西。
通过交流，严夏发现了另外一个东西。
当他重复询问两个橄榄枝文明生命同一个问题时，它们会给出几乎一样是答案。
这些问题有些是偏向于拓展性的，若交给文明联邦的任何一个生命体回答，绝对是一万个人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但是橄榄枝文明生命的答案却出奇的一致，仿佛这些问题对于它们来说已经成了1+1=2这样的定式。
它们的回答更让严夏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生命体，而不是多个。
集群意识。
严夏想到了这个一直以来的猜测。
严格上来说在数千年前他自己就否认了集群意识这种东西，因为对于文明的发展实在太过不利了，除非这个集群的母体真的是强大到了极致，就如同El那样还可以利用科技进行成长。
对于低等文明来说这种效率太低，无法提供足够的个体智力。
而对于高等文明来说又无比困难，要让一个高等文明内所有个体都抛弃自己的思想去遵从唯一，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严夏不知道橄榄枝文明有怎样的发展历程，但它们有集群意识的倾向。
他之前的推断显然被推翻了，这也是正常的，科技的本质就是不断推翻旧理论，然后再让某个新理论成为某个时代的主角。
不断重复这样的操作，直到接近真理，但又像绝对零度和光速一样，科技恐怕永远都探索不到真理的存在。
回到被安排的区域之后，严夏很快就去找El谈自己的看法。
El也在不断通过其他方式去探查橄榄枝文明。
“严夏，你认为橄榄枝文明的生命都是一个个终端，我觉得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
“根据我的观察，橄榄枝文明的生命是有情感表达的。”
“虽然可能说的话都一样，但是它们每个生命传达的信息其实都有微小的差别，这些差别就是个体情感的体现。”
“情感给与了个体生命不同的理解能力，若是排除这些差别不是对方刻意为之的，那么我认为橄榄枝文明是一个伪共享意识集群文明。”
不是集群意识，而是共享意识集群。
这两个有本质的差别。
集群意识就像是蜂后和工蜂，工蜂成体之后就会不断的遵从蜂后的指示为蜂后服务。
共享意识集群的意思就是文明依旧拥有个体，这些个体的所有意识都彼此交融在一起，成为一个巨大的综合体。
一个是根本的控制，一个是本身拥有意识，只是和其他意识融合了。
“为什么说是伪？”严夏问道。
El解释：“如果是真正的共享意识集群，那么就不应该存在一个凌驾于这个庞大共享意识集群的掌控者，应该所有个体都是平等的。”
“而橄榄枝文明确实存在这样的掌控者，就说明在共享集群意识之外它们还需要遵从另外一套阶级体系。”
这的确是比较奇怪的一点。
除非椘只是这个共享意识集群的一个代表，但这可能性很小，因为就这些年的接触下，橄榄枝文明的阶层观念太过深刻，甚至已经到达了军事化的程度。
“还有一点严夏你感觉到了没有？”
El的表情比较凝重。
“什么？”
严夏一直都在思考前一件事，不知道El说的是什么。
“星空的变化。”
严夏抬起头看向星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毕竟他是生命，可不是照相机，同时他也不时常观察星空。
“根据这11年来的观察，我发现星空的变化轨迹太过诡异了。”
“它的移动方向和移动速度都和原本的计算有所差别。”
“其实更加准确的说是，我们所在的星系没有任何移动，这种移动是相对于银心的。”
银河系所有天体都围绕着银心公转，速度能达到200km/s以上，它们都被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人马座A*的引力直接或者间接的被拉扯着，并辅以暗物质的帮助，让小小的只有400多万个太阳质量的人马座A*通过银心其他黑洞和高密度恒星撬动整个银河系天体旋转。
这应该无一例外，但El的观察中，他们此时所处于的恒星系出现了这个意外。
严夏仔细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原因。
“/星城太过庞大了，其若是计算的话，因为星城内部有空间，按照一般建筑密度来算应该是0.2~0.3g每立方毫米。”
“这样计算下来，应该是35万亿亿亿吨左右？”
严夏仔细计算了几遍，发现还真是这么重，不过这太过可怕了一点吧，要知道太阳也只有2000亿亿亿吨，一座星城的重量是太阳的175倍？
那如何维持这样重量的物体不坍缩成黑洞？
El纠正一下严夏。
“按照我的实际测算，虽然整座星城很大，但其实每经过12个天文单位左右就会有一个节点空洞，其单面表面积其实精细计算的话只有32亿亿平方公里，而且通过空洞能够看到星城内部其实是空的，整体密度只有千分位，平均厚度2150公里。”
“其实它远比外表展现的要轻上许多倍，大概只有0.59个太阳质量。”
这就对了。
“一个如此重量的庞然大物，其应该可以直接影响一颗恒星吧。”严夏道。
言外之意就是/星城的质量已经足以和所在恒星系的恒星星城双星系统，橄榄枝文明利用/星城的质量还有一些科技的辅助控制住了恒星，让其稳定在空间中不作公转。
就算心中早已经想到这个结果，当又想一遍的时候严夏依旧倒吸一口冷气。
“2级文明可以利用一个恒星系内所有资源，2.4级所利用的能源量是2.0级的万倍，其已经足以掌控恒星系的所有，以及恒星本身了吗？”
光是想象是无法想出来的，只有真正接触，真正看到，才知道文明的差距中间的那可怕鸿沟。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严夏才要以小博大，不然，当橄榄枝文明“不高兴”的时候，文明联邦如何自处？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就算是蝼蚁也要咬大象才能让大象知道疼，被迫不落下踩塌蚁穴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