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冬日暖阳终于驱赶了几分寒意。
小楼之外树影斑驳,竟催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殊不知这里几天前正经历过一场修罗之战,这小楼泥土,都深深的渗透着西域蛇王的毒血,几年之内,寸草不生。
几人吵吵闹闹,终于在正午之前,决定去向。
笛飞声身受内伤还要闭关调息,便先回金鸳盟,整顿内务,待恢复悲风白杨第七成功力后,再与李莲花汇合。
剑九黄则护送李莲花师傅回北凉休养,北凉大雪龙骑三十万,安全方面李莲花倒是并不忧心。
更何况自己昨日已助剑九黄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只不过,现在他还并未发觉而已。
而北凉世子嘛,却说自己身子矜贵,万一去往上阴学宫的路上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
李莲花用了他的护身符,自然,是要护自己周全一二。
说什么非要拉上李莲花一起,朝着上阴学宫的方向一路南下。
若是沿途看中哪片风水宝地,便可就此隐居。
李莲花听罢,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只不过刚起了个头,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叮叮叮—】
【系统检测,宿主已触发新的支线任务。】
【请宿主前往上阴学宫,利用自身技能,积攒人气值!】
【系统解释:请宿主注意!该人气值,可以是对方任何情绪值!】
【包括,对宿主崇拜、喜欢、厌恶等各种情绪】
李莲花心中一愣,五年了,系统还是第一次说的这么详细。
不过这跟去上阴学宫有什么关系?
他答应徐凤年前去上阴学宫,无非是为了打探师母下落。
厌恶?
自己隐世许久,又与别人毫不相干,何来厌恶一说?
李莲花心中无奈笑笑,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有记在脑海之中。
因为此时他心中所想,全然是另一件事。
面前这北凉世子,徐凤年的一举一动,一定会在溧阳皇室的监视之中。
甚至还有其他势力。
若是自己要找师母,便一定是与溧阳皇室有牵扯不清的关联。
此时跟着徐凤年一路南下,也不一定是坏事。
守株待兔,说不定,有意外收获。毕竟,眼前这位北凉世子,就是一个移动的显眼包。
几人决定之后,随即一拍即合。
方多病找来几匹上等骏马,拉着莲花楼,缓缓启程。
李莲花坐在楼中,望着窗外,离开了这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闭上眼睛,坐于蒲团之上,启动大周天,闭目调息。
额间莲花金印若隐若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莲花刻意收敛了身上所有气息。
与此同时,溧阳皇宫。
一个御花园小太监熟练的从信鸽的腿上取下纸条,忙不颠颠地往内室跑去。
一路小跑,低头垂目,穿过雕栏画槛的长廊,手脚轻轻掀开鲛绡宝罗帐。
来到六尺宽的沉香木的榻几边上,将纸条呈给正打着盹的一身团花福寿纹的太监。
正是九千岁,人猫韩貂寺。
这位九千岁大人拆开纸条一看,一目十行,当即变了脸色。
抬手一翻,榻几上果盘茶盏碎了满地。
小顺子见状扑愣跪下,身体抖的像是个筛子。
九千岁大人一改往常的尖利嗓音,撕裂着嗓音对着小顺子道:“去,给赵楷传信,杀!”
小顺子一听,顿时觉得一道冷气爬上后脊梁,抖的更厉害了。
连滚带爬还没够上内殿的大门,九千岁大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等等。”
“让他带上徐家的妇人。”说完,一脸嫌弃。
真不知道那个母老虎有什么好的,赵楷竟还当个宝?
小顺子连忙点头,诚惶诚恐爬出去。
刚出内室,腿脚一软,全然发现自己内衫已全都浸透。
再看外室之中,长廊上跪着一群小太监,全都哆嗦着身子。
小顺子心下了然,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值守的人。
九千岁生气,那可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哐当—
似乎是一脚踢飞了什么,小顺子赶紧醒神,自己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还在这发愣。
若是被九千岁大人知道自己在这磨蹭,恐怕下一个被点成灯笼的,便是自己了。
内室之中,韩貂寺面沉如水,脸色铁青。
信上写着,莲花居士不曾身死,只是因为进入大宗师伪境,暂时失去功力。
北凉世子徐凤年路过相遇,二人一见如故,现在已启程至上阴学宫的方向。
九千岁大人猛地站起身子,一脚踢飞地上散落的果盘。
牙缝中冒出一句:“小兔崽子”。
不但没死,竟然而且与徐凤年勾搭在一起!
北凉世子,世袭罔替。溧阳皇室与北凉早就已经势如水火。
支持赵楷,便势必与北凉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自己送赵楷去上阴学宫,便是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江湖之上,朝堂之中。
江湖中人争武林盟主,争天下第一,打打杀杀,何足为惧?
身在天子之家,一招不慎,输的便是命!
若又一宗师交好徐凤年,联手北凉,那对赵楷,便是百害无一利。
赵楷下山,能招安最好,若是不成,那就只有一个结局了。
便是要趁着李莲花还没有进大宗师境界前,杀了他!就像多年前,如对北凉王妃···
九千岁端着茶盏,想着想着,放下茶盏,缓步走出内室。
下一秒,只见这茶盏碎成粉末,犹如沙漏般,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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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阴学宫。
皎洁月光柔和似絮。
大意湖的八角亭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夫子坐于亭中。
只见这老夫子身穿单薄的雪白锦袍,头顶冒着热气。
若不是八角亭屋檐之上白雪皑皑,便真是以为这位老夫子在炎炎夏日,亭中纳凉。
蹬蹬蹬蹬—
一阵小跑,一个年轻小童稚气的声音响起。
“大祭酒,朝廷的信。”
只见这大祭酒额头热气慢慢散去,缓缓睁开眼睛。
喃喃自语:“太安城,许久没有来信了啊,上一次,还是徐家那丫头···”
大祭酒似乎是颤巍巍的接过蜡封的信件,只见信筒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阅后即焚。”
半晌,浓浓叹息之声从胸腔溢出。
这日子,从徐家那丫头来上阴学宫,就没太平过。
念叨出声:“赵楷这个兔崽子,来了这么久,去问问他学会了什么?”
“若是再破不了徐家丫头的棋局,媳妇都没了,还学个屁!”
送信小童抬眼看了看似乎年迈的大祭酒,精准的捕捉到自己要去转达的信息。
赵楷需要下山。
至于这下山原因,便是与上阴学宫求学,徐家二小姐,徐谓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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