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云和林耀一路边玩边寻找冬笋,两人就这样在竹林里兜兜转转,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拎着野鸡和冬笋回到了龙家小院儿。
龙辰娘看到二人回来十分高兴,边迎出来开门,嘴里边说着:“刚才还跟你大伯说起你们。你龙大伯说呢,如果你们再不回来,他就要去村里找一找你们。可巧你们就进门啦,现在这都该吃晚饭了,你们赶紧来尝尝我做的这几个家乡特色菜,你们吃不吃得惯。”林耀把打来的猎物顺手放在了厨房门口,然后又把冬笋剥了一起交给了龙辰娘说:“龙大娘,您帮我们把这些也煮了吧,我们今天加几个菜。您做的鸡汤最好喝了,我们都想尝一尝。”龙辰娘看着林耀,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忙连连称是,拿着野鸡进了厨房。
晚饭过后,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龙辰娘这边还在厨房收拾。因为林耀打到的野鸡实在太多了,一顿也吃不完,于是她准备把野鸡放到地窖里。龙辰娘这边刚到后院,拉开地窖的门,林耀就跑过来了对龙她说:“大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跟我说。这天挺黑的,我下去吧。”龙辰娘说:“那怎么行呢?你也不知道哪是哪儿。”林耀边收往下爬,边接过龙辰娘手里的野鸡,说:“没事儿,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村里的地窖基本也都是这个样子,我下去给你放吧。”于是龙辰娘就站在地窖上面举着煤油灯,林耀一个人下到地窖里把野鸡挨个挂好,然后立手立脚的两下爬了上来,又细心的盖好地窖的盖子。
龙辰娘看着林耀,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难道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他吗?
是夜,龙辰娘和龙大海坐在房里,龙老大在床上吸着旱烟,龙辰娘在缝手里的衣裳。然后他们俩的话题,就围绕着林耀和付小云展开了。
龙辰娘问龙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林耀和我们家辰儿,有些像。好多时候我都有点恍惚,感觉他就是辰儿。”龙大海抽了一口烟,说:“你别天天净瞎想,你呀,一定是太想儿子了,才会把人家林耀认错。咱家的儿子才10来岁,你看看人家都已经是20来岁的大小伙子了,他怎么可能是辰儿呢?再说了,这林耀不是说,他和辰儿是好朋友,两人以前一直住一块的吗?那两个人之间的行为习惯有些相似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龙辰娘还是不甘心的说:“那你看今天,他到库房里面去找辰儿留下的打猎工具,还有今晚他下我们家的地窖,那可是熟门熟路啊,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呢。”龙大海拿烟袋杆挠了挠后背,说:“也有可能是我们家辰儿跟他说过吧。唉,总之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招待好他们。人家对我们辰儿好,我们也对人家好就可以了,不要总在这猜来猜去的。”
龙辰娘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但是也就只能先这样了。现在龙大海已经有了困意,所以龙辰娘就打住话头,不再往下讲了。
第二天,付晓云和林耀两人都没有出去,而是留在家里帮龙辰娘做些家事。付小云没有见过农村的土灶,一定要过来帮龙辰娘烧菜。林耀劝也劝不住,所以就陪她一起来了。林耀可是太知道付小云的手艺了,他可不想付小云把大过年的把龙家的厨房给烧了。
付小云这边卷起袖子,准备大干。她说以前吃过一道蜜汁烤鸡,很是美味,所以今天准备拿打回来的野鸡,给龙大娘和龙大爷做来尝一尝。蜜汁烤鸡,除了要用常备的香料腌制这个鸡以外,还需要糖。在农村,糖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稀罕东西,所以家里并没有那么多。这时林耀想起来了,家里不是有一大坛的蜂蜜吗?就对付小云说:“你等着,我给你拿蜂蜜,用蜂蜜腌制出来的鸡肉保证更好吃。”
林耀向龙辰娘要了蜂蜜,然后跟付小云两个人在厨房里捣鼓。林耀蹲在地上帮忙烧火,付小云就在他上面腌制烤鸡,然后准备把烤鸡放进灶火里烤。就这档口,那付小云不小心用胳膊碰了一下装蜂蜜的罐子,蜂蜜罐子随后就从灶台上朝林耀的头砸了下来。
林耀听到声响,抬头一看,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了罐子。但是也有少半罐的蜂蜜,径直的倒在了林耀的头上。这蜂蜜都是纯正的野山蜂蜜,又黏又稠。倒在头上,头发被它粘成一缕一缕的。龙辰娘看见赶忙进来收拾,然后对林耀说:“你这头发得赶紧处理一下,要不等一会儿粘在一块儿,就再也弄不开了。这大正月里的也不能洗头,这样吧,我给你打些热水来,帮你把这些蜂蜜擦拭下来。”
林耀连连称是,然后龙辰娘就烧了些开水,蘸着毛巾把灵药的头发披散下来,一点一点的将上面的蜂蜜擦干净。林耀就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享受的让龙晨娘帮他梳理着头发。龙辰娘梳的很是仔细,不一会儿头发整理好了,龙辰娘又细心的帮林耀把头发挽上。这边付小云的蜜汁烤鸡,也终于做成,放进火里烤了。龙辰娘看着付小云忙活的被柴火熏黑的脸,也温柔的笑着对她说:“付小姐,我这里还有很多热水,你也来洗一把脸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老婆子也是有口福能尝一尝,大户人家做的菜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付小云听了龙辰娘的建议,拿着热水出去洗脸了。林耀还是坐在火边,一直看着烤鸡,一边不停的往里添着柴。龙辰娘站在旁边,有一眼没一眼的,总是拿眼神来瞟林耀。林耀感觉到了龙辰娘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于是就问:“大娘,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不用不好意思。”龙辰娘犹豫了半天,张口说道:“大娘也没什么旁的意思,就是老有一种感觉,好像大娘跟你特别投缘,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但是我觉得就好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你给我的感觉跟我家辰儿非常非常的像。大娘,冒昧的问一句,你跟辰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年辰儿头上撞出来的疤,你头上在同样的位置也会有一块那样大小的疤呢?”“啊,什么疤?”林耀头脑一时没转过来,没有反应过来农辰娘说的是什么?龙辰娘说:“当年辰儿跌入水塘时,头撞在了石头上,所以头上就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因为孩子的伤口是我包扎的,所以只有我记得伤口的大小和样子,估计连辰儿自己也不知道吧。可是刚刚我帮你擦头发的时候,发现你头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你确定你和我家晨儿不是一个人吗?”听到这儿,林耀放柴的手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林耀双眼看着灶台里跳动的火苗说:“那大娘,你相信在我们见到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吗?”龙辰娘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林耀站起身,扶着龙辰娘在小板凳上坐下,然后对龙辰娘说:“大娘,其实我一直不想骗你,我真的叫林耀,不是龙辰,但是我和龙辰现在共用这一个身体。我不知道我说的话,你能不能理解。几年前我也被自己最身边最亲近的人推进过水塘里,然后不知怎么的,我的灵魂就附着在了龙辰的身上。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你和龙大叔。我的身体虽然是龙辰的,但是我的灵魂却是自己的,所以我没有龙辰以前的记忆。自从龙辰落水以后,与你们朝夕相处的其实一直都是我。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身体会按照我本人的相貌和年纪快速的生长,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你们到城里去。因为我怕你们察觉出不对。这次回来我也真的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我不只是想替龙辰尽尽孝,其实在我过来以后,你们一直待我那么好,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成我自己的父母。”
林耀原以为,龙辰娘听了这些,一定会大为震惊。没想到龙辰娘反而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还反过来安慰他说:“其实呀,我早就觉得你跟辰儿不一样。辰儿再懂事、再聪明伶俐,但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自从辰儿受伤以后,你表现出来的态度,做的事情,说的话,真的就像一个大人,根本不像一个孩子。我当时也跟你爹说过,但是他觉得可能就是孩子大了,又经了大难成熟了而已。但是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母。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我一下就能感觉出来。”“大娘。”林耀刚准备说些什么,龙辰娘闭了闭眼安慰他,让他继续听下去。“其实大娘心里头知道,我的辰儿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但是现在大娘能有你回来看看我,我心里也是觉得很开心的。”林耀吸了吸发红的鼻子说:“大娘,其实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龙辰娘笑着摸了摸他的背说:“大娘都懂,你不用解释,大娘现在也有件事儿要求你。”林耀也对龙辰娘说:“大娘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办。”龙辰娘接着说,“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辰儿再也回不来了这件事儿,你先瞒着你龙大伯,不要让他知道。年前你龙大伯生了一场大病,这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体,不要让他再受刺激了。”林耀说:“好,我知道了。”
龙辰娘看着林耀拘束的表情说:“孩子,你也不用心里不安,再怎么说你的身体也是我儿龙辰的,所以我算你半个娘亲也没有错,对吧?”林耀说是是。龙辰娘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当你的干娘。这样的话,以后你回来看我也名正言顺些。也能全了,我想见孩子的这个心。”
林耀一把抱住了龙辰娘的胳膊说:“谢谢娘。我现在可能要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一阵子,去解决一些以前留下来的麻烦,只要那边事情解决了,我一定马上回来再看你和龙大伯。”
龙辰娘说:“孩子你放心吧,我和你龙大伯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你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走了多远,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娘一直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你有事情你就先忙,也不用担心我们。记得保重身体,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娘也就放心了。”
林耀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时付小云推开门进来了。付小云已经梳洗完毕,她看着林耀通红的双眼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红眼兔子一样?”林耀说:“还能怎么的,被柴火的烟熏的呗!”龙辰娘忙过来,拉起林耀说:“是啊,这屋里烟气太大了,你们都出去吧。农家土灶的火候你们也掌握不好,我来看着就行,做好了给你们端出来。”边说边推着林耀和付小云出了厨房的门。
经过和龙辰娘的深谈,林耀感觉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接下来的几天,林耀和付小云真的就当来游玩的,过得特别开心。每天在村子里,到处游游逛逛,晚上回家,还有龙辰娘给他们准备的好吃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天的日子匆匆地就过去了,终于到了要回家的时刻。林耀又用灵力进到了自己的空间里,从那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给龙家老两口的粮食和特产。另外还给他们了二百两的银票,告诉他们有任何事情,可以拿来应个急用。老两口收下了粮食特产,但是银票却一再的推迟不肯要。龙大海说:“我们虽是农户人家,但也不是贪财的人。该是我们得到的劳动报酬,我们可以拿。但是这钱这么多,也不是劳动换来的,我们是不会要的。你是即使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花,因为花着心里不踏实,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老两口在乡村生活,也用不了多少钱,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会给你捎信儿的。”林耀执意想让老两口收下银票,几人就在大门口推让许久。付小云见状就直接拿过银票说:“要不这样吧,我是付家大小姐,这个就算是我提前预支给龙辰的工资。过一段时间他再寄钱回来我就留起来就是了。要不我怕生意太忙的话,我没有时间来送银子。”这样龙家老两口才把银票收了起来。
龙家老两口一直送林耀和付小云走到村口,又嘱咐了许多生活上的注意事项,就像两人的家人一样。林耀和老两口告别后,带着付小云驾车离开,老两口一直在村口目送他们走远,直到在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两人才相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