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付小云和林耀聊了很多,后半夜林耀有些乏了,刚准备回去睡觉。不知那付小云从哪里就拿出一壶酒,于是两人就着习习凉风和江上的明月喝了起来,奈何两人酒量都不济,几杯酒下肚酒醉的七荤八素,后来糊里糊涂就睡着了。等到翌日太阳重新照耀大地,伙计们和船工也早早起床,来到甲板上洗漱,顺便做些早放。众人登上甲板,就看见他们二人靠着船舱门口,睡在了甲板上。付小云靠在林耀肩上,双手环着林耀的腰。林耀一只手搭在付小云肩头,另一只手还握着付小云的手。
这下甲板上一下热闹起来。一个船工说:“这年轻人,真是太放的开了。大庭广众的就拉手搂抱啊!”另一个船工说:“你就是少见多怪,那在京城有的是男子当街牵着女子逛集市的。就说你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吧。”两个伙计见状,赶快上前阻止,一个人挡在众人面前低声喊道:“有什么好看的,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在这围着。”另一个伙计来到他们二人身边,一时竟不知叫谁比较好,就只能扯了扯林耀的衣袖说:“林掌柜,林掌柜,快醒醒,天亮了。”林耀被吵闹声叫醒,睡眼朦胧的看向伙计,“天亮了,什么时辰了?”伙计答道:“天已大亮,一会儿我们就要下船了。”
这功夫付小云也被吵醒,她向来起得晚,此时闭着眼睛朝林耀胸口就是两拳,边锤边说:“哎呀,人家还没睡醒,你们不要烦我,我要再睡一会儿。”付小云睡梦中出手并不重,但是这一下却把林耀彻底打醒。林耀低头一看,付小云正趴在她的胸口,大概是觉得阳光晃眼,就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一下把林耀吓得不轻,把付小云王旁边一推,一下子跳了起来,飞也似的逃开了。付小云被他一推,也醒了,揉着眼睛说:“怎么我昨天就睡这啦,哎,刚刚谁推我来着,下手这么重。”付小云抬眼看去,周围的伙计和船工都躲得远远的,至于林耀,早就跑的不见人影儿啦!
下了船,林耀一行人终于和大部队汇合啦。这一连几天,付小云都没有看见林耀的人影。商队的副领队和林耀一到城里就忙着送货、应酬,还要置办一些付老板要的货物,并且先安排船只走水路运一批回去,偌大的一个客栈里就只有付小云整日无所事事,甚是无聊。
这日付小云与客栈小二闲聊得知,本地城外有一个青龙山。山上有神龙仙府,每年临近年末岁尾,城里都要举行重大的祭祀活动,全城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携带果品酒水,到青龙山脚下祭拜祈福。付小云听的很是带劲儿,就又向小二打听了些细节,然后告诉小二,今晚做几个好菜送到她的房里来。
是夜,付小云备好酒菜,坐在房中听着门外的动静,当她听到林耀回来了,就马上开门叫住了他,示意林耀她有事要和他单独谈谈。
林耀自从和商队汇合,就忙的脚不沾地,也许是因为那天的小失误,林耀一直觉得他和付小云之间多少有点儿小尴尬,所以他就借着最近忙的借口,悄悄远离付小云。仔细算算,好像自那天下船以后,他都没有单独和付小云说过话。现在付小云就站在门口,邀请他进屋聊聊,林耀本想拒绝,但是视线一旦对上付小云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夜风阵阵从窗口吹进来,吹乱了付小云鬓角的头发,也吹乱了林耀的心。付小云好像完全没有受那天情况的影响,大方的对林耀说:“龙辰,最近你辛苦啦!看到你为了我家的商行这么卖力工作,我一定要替我的谢谢你。这些都是我叫小二做的本地的特色菜,你看看能不能吃得惯。”林耀说:“多谢大小姐,付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好好干活是应该的,你不必客气。不知你还有什么事儿么,若是没有我就先出去了。”
“龙辰,我不是说过没人的时候不用叫我大小姐,叫我付小云就行。”说着付小云就把手搭在林耀肩上,“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当好朋友的,怎么睡一觉,你就忘干净啦!”
“什,什么睡觉?我,不是... ...”林耀慌乱间不知说什么好,付小云奇怪的看着林耀说:“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怎么开始听不懂啦。对了,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的,你过来靠近一点。”林耀闻言附耳过去,付小云在林耀耳边如是这般。
林耀听完,为难的说:“这样不好吧,我们来事办正事的,不是来玩儿的。”付小云拉着林耀的衣袖说:“不是好朋友么,这点忙都不帮。”眼珠一转,嗲声道:“龙辰哥哥,你就休息一天,陪我去吧。传说还有人在山里见过真龙显圣呢。”“真龙?”林耀一反常态的问,“真的有龙么?”“对啊,小二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付小云撅着嘴说。
林耀拉开付小云的手说:“好,后天就是祭祀大典,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祭祀当天,城内老少果然都备好酒水果品到城外青龙山参加祭祀大典,林耀和付小云也跟着人流一起来到山脚下。
人群正前方已经搭好了一处高台,由当地的族长率先登上高台,开始祭祀。祭祀过程冗长无趣,看的付小云兴趣缺缺,“还说有真龙现身呢,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一个,真无聊。龙辰,我们走吧。”林耀看了看前面乌泱泱的人群,小声说:“来都来了,就再等等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呢!”“那前面那么多人,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见。”付小云不开心的说。林耀走有看了看,拽着付小云说:“我有办法,跟我来。”林耀带着付小云来到了祭祀大典对面的山坡,这里已经算是青龙山麓,和高台只隔了一条不宽的小河。说也奇怪,这些人就在对岸举行祭祀,但是就算挤成那样也没人到对岸来观看。
林耀和付小云一番折腾,终于在对岸找到了一个好位子坐下,这时祭祀活动好像也达到了高潮。一个头戴青铜面具,身披五彩麻衣的大巫师上台,她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然后燃起火把。只见那巫师把火把举过头顶,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周围的老百姓,在她的唱咒声中,把带来的祭品纷纷投入了青龙山前的小河里。
付小云不解的问林耀,“这条河本就不大,他们把祭品都扔河里,那一会儿小河不是要被堵住了。”付小云话音未落,林耀就听的远处隆隆作响,林耀向付小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拉着她就往山坡上跑去。
两人边往山青龙山上跑,身后的隆隆水声越大。转眼间天空乌云密布,原来还是很浅的一条小河,瞬间河水就涨了起来,浪头一浪高过一浪,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二人刚刚躲着的山脚就已经湮没在汹涌的河水中。来路既然已经回不去,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向山顶走,到了山顶,看清山石路径再做打算。
注意已定,林耀和付小云两人就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密,顷刻间大雨倾盆,把二人浇了个透心凉。林耀拉着付小云一路小跑,无意间发现山上有一处石洞,二人也顾不得许多,赶忙多了进去。
洞外的雨越来越大,天色阴沉的如同黑夜一般。漆黑的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林耀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二人这才看清眼前景象。这是一个天然石洞,洞口去十分光滑,有人工打磨的痕迹。洞口不大,但走进去里面确是别有洞天。林耀手举着火折子,带着付小云一步步进到内部,这才看清整个山洞是坛子型的,洞口小但肚子大,里面有层层的石砌台阶,台阶一直向下延伸大约有个十来米,那里是一个大水潭,水潭在光照下,显出了诡异的墨绿色。
付小云看到这番景象,有些害怕的对林耀说:“这里,会不会是什么山妖鬼魅的洞府,我总感觉这里阴气深深的,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林耀说:“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不会有什么妖怪,但是我看着洞壁光滑,没有苔藓泥土。水潭虽说深不见底,但是还算清澈,说不定里会有什么野兽在此居住哪。”
“不是吧,那我们更得快快离开这里了。我爹说过,山里的野兽都是很凶猛的,我们就两个人,也没有武器,根本不是野兽的对手啊。”付小云急急的说,说完就拉着林耀准备往洞口走。
这是山洞中也开始出现隆隆的响声,地面开始摇晃,两人站立不稳,都跌坐在地上。洞里的水潭不再平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水面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须臾间就像开锅了一样,从潭底冒出了许多的气泡。山洞中瞬间水雾弥漫,雾气中带着淡淡的腥咸之气。
付小云吓得抱紧了林耀的胳膊,林耀跌倒时,火折子脱手落入了水潭里,现在四下里一片漆黑,林耀也只要用手护着付小云的头,两人紧紧的靠在角落,以躲避洞顶掉落的大小石块。
林耀不知道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止了,他拍了拍身上掉落的沙石碎土,扶着付小云站了起来。“没伤着你吧?”林耀轻声问付小云,“我没事。”付小云的回答带着浓重的鼻音。“那我们快从洞口出去吧,万一等一会儿再震,这洞要是塌了可就麻烦了。”林耀说完,就扶着付小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洞口走去。
二人来到洞口一看,那本就不大的洞口,此时让沙土埋了个结实。两人颓然的靠在沙土堆上,一时没了主意。半晌,黑暗中听的付小云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龙辰,咱俩是不是命里犯冲,我怎么发现咱们凑到一起准保倒霉呢。遇到你以后的着短短一个月,我感觉比我过去十六年都要精彩刺激。”“也许吧,谁知道呢。”林耀说:“不管咱们犯不犯冲,现在首要任务是,我们要去另寻个出路,从这洞里出去。”
“说的容易,现在我们没吃的,也没有火,还没有工具,怎么出去呢。”付小云越想越伤心,没想到自己年纪轻经就要被活埋在这山洞里。林耀想付小云说的有理,他到不担心出不去,但是现在要脱困,难免要使用灵力啦,那么怎么才能瞒过付小云呢,这是一个问题。要不一掌把付小云打昏算了,然后扛下山去。但是林耀很快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人家毕竟是女孩,这样的做法难免有些太粗暴了。要不还是使用一些文明的方法,主意打定,林耀对付小云说:“付小云,我现在要去解个手,你把眼睛闭上,不准偷看。”“切,就跟谁爱看你似的。”付小云一脸的不以为然,“现在这里这么黑,我想看也看不着啊!对了,你一会儿走远点。”“知道了。”林耀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摸索着洞壁朝洞的深处走去。
林耀又回到水潭边,现在水潭的水已经完全涨了起来,刚刚看见的石阶全部淹在水下。林耀找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盘腿而坐,手指结出法印,打开了自己的空间,在一片金光中,林耀进入了空间。
话说付小云自林耀走后,一个人坐在黑暗之中,她是越呆越害怕。人在害怕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现在的付小云也是这种感觉。付小云扶着岩壁小心的站起身,轻轻的喊了几声:“龙辰,你在哪,你听得到么?”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付小云扶着洞壁也一步步的朝水潭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