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也在和书棋详细解释着老和尚说的断尘缘,他想着书棋因那些人的闲言而伤心,便想着说说她们的倒霉事,来哄他开心。
修仙入门后,便是要了断尘缘。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毕竟修道之人的岁数长,光是筑基成功后便有二百载寿元,更别说金丹真人有一千岁可活的。越往上修炼,修为越高,寿元越长。凡人的阳寿有时尽,生离死别,为求仙道,必要放弃尘缘,这于己与他人都好。
常规下,无论大小的宗门里都会在弟子入门后,安排的第一场下山试炼便是让弟子归家,去斩断尘缘。
书棋躺在陈尧宽阔的怀中,二人双手十指相交握着,听着他放轻嗓音,讲有关修仙界的事情。随口便可闲谈长生大道,书棋看着他俊逸的脸庞,眼泪一下滑落。陈尧感到,胸前有湿意,低头看怀中人,已是眼红着无声流泪。反而一下子慌了,“好了好了,宝宝乖,我不讲那些无关的人的话题。不哭不哭,夫君一直陪着你。”
书棋被他一句宝宝破防了,大哭了起来,“我不是你宝宝,不是,呜呜,呃,宝宝。”
陈尧第一次见他家夫人哭的如此伤心,还哭着哭嗝都打起来。他早知道,自己夫人虽外表看着柔弱却是个坚强的人,如踩压弯的萱草,哪怕遭到沉重的压迫也会在无人注视时重新勃勃生长。今日却哭的如此撕心裂肺。抱紧他再轻轻拍着背,等着他平静下来。书棋哭的抽抽搭搭的,哭凶了得样子,不能停歇。他只能直盯书棋,眼睛看着他。陈尧当初追到书棋便是用的此招,盯着他夫人,眼中表达爱意。好在他夫人确实吃这招,渐渐不再哭泣。
书棋看着陈尧眼睛,低头想闪躲却能感到目光还在,心中更伤了,“那日,那孩子给你吃糖果,呃,你笑的那么开心,呃呃,呃,我是不能给你孩子的,况我是个…”
“我不喜欢孩子,我那日是看见糖想着你喜欢吃糖,想着去给你买上一些糖果,逗你笑。就是那个春芳斋的杏仁酥,不是,我真笨,惹你为此哭。”陈尧听了他的话,急急解释道。
书棋应是大哭的有些发懵,红着眼睛还在看着陈尧。陈尧见此可怜可爱的样子,直接亲了的他不能喘气,“修士修行本就逆天,我之前没想子嗣。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也没想过子嗣。你便是我的宝宝,为了那虚伪缥缈的孩子,自然是我怀中的你不能有失。我们虽不能结契,用的是道教的婚礼,立下盟约,那是生死相许的。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有情人结解了心头结,便甜甜蜜蜜起来。
第二日下午,书棋带着个篮子进了庙门。见了刚要往外去的远山和尚,施了一礼。还未说话。远山老和尚微笑着指了指后寺。书棋见此脸上泛着微红,从篮子中拿出一罐密封好的杏仁糖,递给远山和尚,再施了礼,向后寺找人去了。
书棋到后寺,见了顾溪和小空空在砸野核桃。满地堆着的青皮的野核桃,上午进山才得的。见了他来了,三人坐在大树底下的石亭里。
他们两个进山挖些药草,顾溪要按着老和尚的药典中记载的药方,配上几味常见药,用于治疗如咳嗽,风寒感冒之类。以赠给来往的香客,也算是顾溪的日常功课。
山腰上见了野核桃树,两个人便馋了,都想喝核桃露。可时节未到,二人起了坏心思,偷偷的从老和尚药房拿了他配置的用来养紫叶昙的营养液。给那核桃树滴上一滴,得了满树的核桃。
老和尚在后寺见了他们得到的果实,心下已经了然,问了句,秋天未到,核桃成熟了。二个人成了鹌鹑样,看着他从一地核桃中挑了一对品相好的,用来盘核桃。给他们两个人定下惩罚后便向前寺去。
“这是我做的杏仁酥,来给二位道谢。”书棋红着脸向他们为昨晚事道谢。纤纤玉手拿出两盘杏仁酥,一盘推到顾溪面前,一盘递到了小空空手上。
“没事,昨晚我们想吃海鱼,去了岸边。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你做的杏仁酥,真好吃。”顾溪尝着点心,夸好吃。这话是不假的,书棋手巧,善制糕点,让她对着陈尧是好一阵羡慕。
就盘中的杏仁酥来说,点心上有勾勒出的粉色杏花,切成大小好进口的方块状,盛于白釉盘中。看着有食欲,吃起来外皮多层酥皮和着内里甜软的杏仁馅,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很好。况他心思更不错,这是按个人口味做的,顾溪盘里的甜味更淡一些,她不太吃甜。而小空空已经一口接一口,直接把整盘吃完了。
“你们这是剥了核桃做什么,生吃,琥珀核桃,核桃酥还是做菜。我都可以帮忙。”书棋想拿刀帮她们去壳。顾溪忙丢给他一双手套,可不想毁了他那双白皙纤软的手,让陈尧找她麻烦。陈尧在关于书棋的事上从不讲道理。
“我们刚被罚了抄经文,在这之前要先喝到核桃露才行。”小空空回完他的话,眼巴巴的看着书棋。书棋直笑,表示下次还在带给他吃食。顾溪看他馋样就想笑,把手边的盘子递给他。
他吃了一口,可能尝到点心没有那么甜,抬头圆圆的小脑袋看着顾溪,见顾溪笑着看他,又低下头接着吃。
“心有千千结,便会有碍于身。”顾溪秉着吃人嘴软的念头,不会通劝和之道,还是要劝两句。“求完美,越是不可得。他好不好,你是枕边人最清楚。”
顾溪见他神思有些低迷,倾身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夫妻间,是不能有越过底线的问题的。”
“什么是底线问题?”书棋被这话吸引,细细想着顾溪的话半晌后问道。
“底线是你不能让他做过的标准,你对他的底线在哪里,这得看你自己。”顾溪看着他,咳了两声,眼神坚定道,“比如不能有绿帽子,不能有小老婆,不能有外室,不能抽烟喝酒,不能赌博恶性,不能有私房钱,不能不交公粮……”
顾溪说一个不能,书棋不犹豫的点一下。直到后面的话太过不正经,逗的书棋捂肚子发笑。顾溪也是有心逗他开心,他也听了话,眉宇更舒展。
在寺内,书棋不止和他们做了核桃露吃,还试着做了核桃豆腐。小空空高兴坏了,书棋也一直在逗小空空玩,许了要给他做许多吃食。直到晚间陈尧来寻他一起回家,二人才相携离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