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陆嘉铭已经把郁金香插好,正坐下准备跟林似毓说说话,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林似霰,立马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跟林似霰打招呼。
“坐。”
林似霰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这是他一贯的表现,所以陈嘉敏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大哥您也坐。”林似霰不坐,陆嘉铭哪里敢坐。
林似霰见状也不跟他客气,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病床边不放太多椅子,免得病情危急的时候医生护士进来抢救被耽误时间,就只留了一把,林似霰坐了陆嘉铭就没有地方坐了。
不过陆嘉铭也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甚至心里连一点儿怨怼都没有。
“大哥,伯母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林似霰不开口,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压迫感越发的明显,叫陆嘉铭浑身不自在,他忙找话说,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嗯,缓一缓就好了。”林似霰淡声道。
陆嘉铭叹息:“那就好。毓毓最孝顺伯父伯母了,要是知道伯母因为她伤心难过,她心里肯定也会难受的。”
陆嘉铭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还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似毓,生怕她被吵醒听到一般。
陆嘉铭如此细心关切林似毓,林似霰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嗯。”
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陆嘉铭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天都给林似霰给聊死了。
不过林似霰不像从前那般坐一会儿就出去,将空间让给他们小两口,陆嘉铭也不好把人给赶走,再想跟林似毓说些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也不好意思,陆嘉铭想了想,又开口。
“大哥,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下。”
林似霰抬了抬眼皮,沉沉的目光落在陆嘉铭身上,叫他双肩压力倍增。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大哥,我想举行婚礼,跟毓毓完婚。”
这话叫林似霰有些意外,他打量着陆嘉铭:“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家里人的意思?”
林似霰觉得这应该是陆嘉铭自己的意思,如果陆家有这个意思的话,就应该是陆嘉铭的父母亲自过来跟他爸妈说,而不是自己提出来。
“这是——”陆嘉铭想说是家里人商量的意思,但对上林似霰的目光,知道说谎没有用,就老老实实的说:“这是我的意思,但是我家里人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陆嘉铭诚恳的说:“毓毓最大的心愿就是做我的妻子,而我最大的心愿也是娶毓毓为妻,我想实现毓毓这个心愿。”
“你应该知道,毓毓这个样子,已经时日无多了。”
林似霰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落在陆嘉铭身上好像锋利的利刃架在脖子上,叫他不敢大声呼吸,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娶她,想给她一个婚礼。”他红了眼睛,直直的望着林似霰:“大哥,你成全我们吧。说不定,毓毓看到我们的婚礼如此美好,她的身子就好转了呢?这古代不是有一种习俗叫做冲喜吗?我们也可以试试,说不定毓毓就真的好了呢?”
林似霰淡淡的说:“古代冲喜的,多是女子,如若你也如此,外人便会嘲讽你为冲喜新郎,说你为了跪舔林家,连尊严都不要。”
“我不怕。”陆嘉铭神情坚毅的说:“只要能跟毓毓结为夫妻,只要毓毓好起来,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林似霰望着陆嘉铭,也不应好也不说不好,只淡声道:“你先回去跟你家里人商量好了再说吧。”
“好,我会回去说服我的家人,伯父伯母这边也请大哥帮我说说情。”陆嘉铭忙说。
林似霰微微颔首。
陆嘉铭的电话响起来,他跟林似霰示意了一下,而后走到外面客厅接通电话,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声音:“好,我稍后就过去。”
没一会儿他重新进了病房:“大哥,公司那边突然间有点儿急事,我过去处理一下。”
林似霰点点头。
陆嘉铭转身走到病床边,轻轻拿起林似毓的手亲了一口,低声说:“毓毓,我去一下公司那边,晚点再来看你。”
陆嘉铭说完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陆嘉铭离开,林似霰才起身走到病床边,他掏出手帕,将林似毓的手拿起来,细细的将陆嘉铭亲过的地方擦拭干净,而后将手帕扔进垃圾桶。
他抬手轻轻抚摸林似毓的脸,目光温和却又坚定强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害你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你最爱的陆嘉铭。
林似霰收回手,而后在林似毓的枕头下摸索,没一会儿就摸到一个光滑柔软的绒缎布袋,不用打开就能摸到里面装着的手镯,但林似霰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是陆家在订婚宴上赠送的血玉手镯,他才重新收好,放到口袋里,给林似毓整理了一下被子,叫来人看守着,着才去了隔壁。
“拿到了吗?”林妈妈听到开门声就看过来,见是他忙问道。
林似霰点点头,将装着血玉手镯的绒缎袋子递给江初年:“血玉手镯就在这里,你看看是不是真被人动了手脚。”
江初年点点头,接过绒缎袋子,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感觉宽厚而温暖,她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将绒缎袋子取过来。
林似霰脸上也没有任何异常,只望着江初年的一双眸子瞬间变得幽深,他自然的将手背在身后,下意识的摩挲了两下,又虚握成拳。
林妈妈和谭复西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两人之间短暂的交触,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江初年,神色紧张又期待,心情复杂,不知道是希望江初年看出来问题还是不希望看出来问题。
如果真是陆家人动的手,那他们得有多有眼无珠,才被人欺骗至此。
如果不是陆家人动手,那又是谁?这重新寻找怕又要花费时间和精力,而现在林似毓最缺的就是时间。
江初年不知道她们的纠结,将血玉手镯从袋子里倒到手里,甫一接触,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