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语？”
石建华和唐惜玉骤然听到女儿的声音，都吃了一惊，循着声音看到小纸人，两人都带愣住了。
现场所有人全都呆愣住了。
很显然，这一幕对他们刺激大发了。
江初阳率先回过神来，大叫一声：“鬼啊。”
转身疯狂的往外跑。
太可怕了！
真的看到鬼了！
其他人也被吓得四处逃散。
只有石建华和唐惜玉夫妇，还有李公安以及几个胆子大的公安没跑，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浑身更是僵硬。
很显然，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挑战。
“爸爸，妈妈，我害怕。”
小姑娘也被众人的反应吓到了，吧唧一声跌在地上，哇哇哭起来。
“雁语！”唐惜玉望着地上的小纸人，声音都颤抖了：“你是我的雁语？”
“妈妈，我疼，我害怕。”小纸人朝唐惜玉伸出手。
“雁语，真的是我的雁语。”唐惜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小纸人捧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将小纸人都给打湿了。
“妈妈，不要哭。”
小纸人本来自己哭的，没想到妈妈竟然哭了，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哭了，手忙脚乱的想要给唐惜玉擦眼泪，只是她的手是纸，被眼泪一沾就湿透了，抬不起来了。
“妈妈，不要哭，雁语不疼了。”
江初年也上前阻止唐惜玉：“唐女士，雁语现在暂时寄存在小纸人上，你把纸人全打湿了，她就无处存身了。”
唐惜玉闻言慌忙用手臂擦眼泪：“我不哭，我不哭，妈妈不哭。”
“大师，这是——”石建华也回过神来了，单膝跪在唐惜玉身边，看了一眼小纸人，抬头看向江初年。
江初年说：“我给她驱除了煞气，不好再让她继续待在外面，就让她暂时寄身在纸人身上。”
“那——”石建华心念一动。
江初年知道他想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可能的。雁语已经去世七天，这些日子一直受煞气侵袭，已经有损，不能继续停留人间，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后我就要送她回地府了。”
石建华闻言颓然坐下。
石雁语却转头看向江初年：“江姐姐，我死了吗？”
江初年温声道：“是的，你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话就跟爸爸妈妈说，等会儿姐姐就送你去地府投胎。”
石雁语隐隐明白了：“去了地府，我是不是就永远都不能跟爸爸妈妈见面了？我可以不去地府吗？我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
唐惜玉也不想跟女儿分开：“大师，求求你了。别让我们母女分开。”
江初年摇头：“人鬼殊途，不可强求。如若强求，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石建华说：“就是说，如果我们强留雁语在人间，雁语会不好，我们也会不好？”
“对。”江初年说：“石雁语的魂体本来就虚弱，如果继续停留人间，留在你们身边，就会被你们身上的阳气所侵袭，魂体势必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会渐渐消散，永无轮回。而你们长期跟魂体相处，也会沾染阴气，轻则身体容易生病，重则影响气运和寿命。所以她不能继续停留，你们也不要纠缠，好好话别。”
唐惜玉又哭起来：“我可怜的雁语，我的心肝啊。”
石雁语这一回是听懂了江初年的话：她不能继续留在爸爸妈妈身边，要不然会害了爸爸妈妈的。
她很爱很爱爸爸妈妈，她不想害了爸爸妈妈。
“妈妈，不要哭，就算雁语去了地府，雁语最爱的人也还是妈妈，雁语会永远永远爱妈妈的。”
“雁语啊。”唐惜玉越发的心如刀割。
石建华也是，他坚强一点点，搂着唐惜玉，一边流泪一边说：“惜玉，我们不能让孩子走得不安心。”
“妈妈，不要哭，雁语不喜欢看妈妈哭，雁语喜欢看妈妈笑，妈妈笑起来最好看了。”石雁语说。
唐惜玉一边擦眼泪一边强迫自己笑：“好，妈妈笑，妈妈笑。”
这边一家三口话别，另一边李公安等人看着心里也难受得很。
“这根本就不是人，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怎么舍得下手。”一个比较感性的公安转身锤树干，眼圈发红。
其他人也是如此。
李公安理性一些，他不再管这一家三口，让其他公安拦住其他人，别让他们回来打扰，然后问江初年：“你手里的就是石雁语的尸体？”
“是的。”江初年心情沉重的将坛子递给李公安。
李公安接过坛子，只觉得很沉，根本不像是骨灰的样子，他打开一样，险些呕吐出来。
孩子的尸体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塞在坛子里。
分尸！
凶手竟然将石雁语的尸体给分尸了。
如果是石奶奶做的话，那她简直是毫无人性。
李公安将坛子盖上，递给法医，让他收好回头做尸检。
而后看了小纸人一眼，低声问江初年：“我等下可以问孩子案情吗？”
“你觉得呢？”江初年反口问。
让一个才四岁的小孩子回忆自己遇害的情形，你觉得行吗？
李公安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我不问详情，我就随意跟她聊几句。”
不过这个请求被石建华强烈反对，他坚决不允许李公安询问石雁语案情。
“我不想再让雁语回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她就要去地府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我不想她去了那边还带着惊惧痛苦。”石建华说。
李公安没有办法了。
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执着。
毕竟能见到石雁语的鬼魂是因为江初年，可他们以前办案都不可能跟死者对话，全都是靠他们自己调查的。
这次也不能例外。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石雁语自己说起了自己被害的事情。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离奶奶远远的，奶奶是坏人。”一家三口叙完话之后，石雁语忽地开口。
李公安心里一动，上前一步轻声问：“雁语为什么这样说？奶奶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嗯。”石雁语点头：“她骂我是赔钱货，说是因为有我，所以妈妈才生不出弟弟，只要我死了，妈妈就可以生出弟弟了。她打我，还拿刀子砍我，我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