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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要男妈妈(1 / 1)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星辰璀璨。

青年通体玄色,面容冷峻,足下御剑疾行,浑身笼罩在漆黑之中。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六架飞舟,其中一架虽然陈旧,却有灯火摇曳,尤其显眼。

玄衣少年眼眸深邃,若归宗的飞舟四面布了禁制,其他人远看只能看到模糊的外貌,而他似乎并没有被包含在禁制范围内。

玄葳将身影隐没在黑暗里,迟迟没有动作。

远远的可以看到易莫无匆忙的身影,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脚步匆匆。

安药药跟在后面,手里是研磨好的药粉。

洛遐跟着走,却发现帮不上忙,纯粹瞎打转。

常忆玦为了防止被神霄宗的找到证据,白天要在其他人面前装没事人,晚上又咳血咳的厉害,只能让易莫无和安药药加班加点的给他输液熬药。

姬柔烟也不太好,她手上的伤恶化的厉害,房门口堆着染血的绷带。

玄葳默默的在不远处的上空注视着这一切。真惨啊,真是凄凉。

但是为什么……他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么?为什么……

他紧紧咬牙,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夜幕降临,天空一片漆黑,星月明亮而遥远,澄澈温柔的辉光,透过舷窗洒落在他墨色的衣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改变了。

“麻烦你们了……咳咳咳……我……连累了大家……还不如……”

常忆玦的脸颊苍白,声音虚弱,失去血色的薄唇上染着血。他咳嗽几声,又咳出鲜红的血液来,嘴角溢出丝丝血线。安药药赶紧替他擦去血珠,抬头看了眼打了一半的吊瓶。

这两天在易莫无的“熏陶”下,她也学会了一些基础的“现代医学”操作,可以算是护士上岗证拿了个一星半点。

“不是说好了吗,不许说死死死的,你要是真不行了,到时候才是连累大家!”易莫无声音听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手上却把那碗药搅和了半天又试了温度,才递到常忆玦手上。

后者轻叹了口气,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那么怕被揭发,还点着灯。”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幽幽的响起。

易莫无回头,只见玄葳双臂环胸,倚靠着门框:“医者父母心,佩服。”

安药药见到玄葳,眼睛啪的一下亮了起来,惊喜的看向他。

"玄师兄!你回来啦!"

易莫无面上的愁容也褪去,转为了几分贱兮兮的笑:“怎么?你羡慕了?没事儿,我是博爱党,也心疼咱们葳葳的——”

常忆玦看他的眼神还是有几分躲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玄葳也懒得管他们,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哎哎对了,勇夺倒一计划我给你传玉碟了啊,记得看!”

易莫无的声音在他背后被甩的很远,他走上飞舟的甲板,不知何时,那灯已经熄灭了。

昏暗中,一个人慢慢朝他走来。洛遐面上带着俊朗的笑意,一身锦衣随着微风轻舞。

他走到近前,微微一扬手,他掌心勾着一个酒壶。

“恭迎我们玄葳大公子凯旋归来!虽然不知道你去干嘛了,反正先恭喜你。”洛遐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睑下染着淡淡的青黑。“来两口?”

玄葳斜睨了他一眼,似是无声的拒绝。

洛遐苦笑一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后天就是第二轮了。”

他叹了口气,笑容收敛,面上没有半分笑意。

“我啊……

“看着他们,只是看着。

“看姬柔烟的伤口发脓,恶化的厉害,她却好像不知道痛似的,给自己消毒、上药。看常忆玦跪在地上咳,多爱干净一个人,白色的袍子被淤血染的一片红。还有贺成斋,他因为无法破境,一夜一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易莫无和安药药忙的像陀螺,而我呢?我只是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看着……”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一直在想,我这双手,除了剑,还拿得动什么?我谁也帮不了,大家还把我当老师,喊我领队,说要替我给长盛门报仇……我、我……”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低哑,再次灌了一口酒。

“好在你回来了,我这灯没有白点……天晚了,快去休息吧。”

洛遐说完,转身离开。夜风吹过,他衣摆翻飞,只余下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玄葳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洛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夜色愈浓,星辰渐稀,穹顶越发的深邃。

他回到房间,拿出玉碟。易莫无的消息其实这几天都没断过,除了基本的关心,还有对自己“勇夺倒一”计划的大肆宣传。

尽量拖延其他宗门的完成速度,但放弃名次,甚至尽量争取倒一。

说白了,就是想整一下其他宗的,又怕以后被针对,所以搞个倒一出来,要是被追究上了还可以道德绑架:“我们都倒数第一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嗯,不错,挺……易莫无的。

玄葳锐评:「损,又损又贱。」

易莫无好半天回了一句:「策略懂不懂!能屈能伸明不明白!」

玄葳:「小师妹没意见?」

易莫无:「没!小师妹说都听咱的。」

半晌,玉碟微震,易莫无又传来讯息,似乎字斟句酌,犹豫了很久。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玄葳还没回复,紧接着又是一条讯息。

看清来信,他眸光一顿,半晌没有回应。昏暗的烛火轻轻晃动,橘黄色的光辉洒落在他的面颊。

夜色幽深,思绪被拉扯的很远。

安药药后半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她逐渐也明白了,六大宗门看似和睦,实际上暗潮汹涌,各自为政,背地里,各自都有自己的盘算。

若归宗因为一连串的恶性事件,如今已经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可这次来秘境,大家为了给小师妹出头,又闹出了一系列的麻烦,让其他宗门放松的警惕又重新生起。神霄宗和长盛门不必说,甚至本来互相斗的厉害的神霄宗和云州派都隐隐有合流之势。只是云州派素来高傲,恐怕还是认为分心对待一个萧条的若归宗实在有辱门派,所以才迟迟没有表态。

但毕竟玄葳打赢空相步雪的事情属实是个无可忽视的爆点,如果若归宗再做出什么超乎寻常的举动,恐怕当真要惹起其他宗门的敌视了。

和大宗为敌,属实不是明智之举。修真界虽然实力为王,但人心难测,有时候尔虐我诈的计谋比起一场大火更能毁掉一个宗派。

她看着圆窗外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手里抱着清音剑。剑身上的裂痕愈发明显了,蜿蜒的痕迹勾勒出如同浮冰一般的碎片,断裂的缺口在黑暗里散溢着月白的银辉,看上去脆弱又美丽,似乎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为什么大家要自相残杀呢?明明都是名门正派,将这些内斗的时间用去解救苍生、匡扶大义难道不是更好吗。”

她缓缓的开口,似乎在对清音剑诉说。

“在我们内斗的这段时间,罪恶也是在不断发生的。我们不去解决这些事情,而是放任时间流逝,浪费在内讧上,岂不是很可悲……”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它能听见,只是太累了,或者一时失语,不知道如何回应。

少女突然笑了,低下头,用面颊轻轻贴着剑柄。

“……好笨的想法。”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清音剑的剑锋似乎不会伤害她,就算她失手抚上了剑刃,也只能感觉到一捧冰凉细碎而温柔的流的水。

就如同千年亘古以前,她就已经怀着悲伤,触及过这冰凉的水珠无数次。

第二天。

洛遐喝醉了,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船帆的桅杆上。易莫无熬了个大夜,打着哈欠准备去给常忆玦熬药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了随风飘扬的洛遐。

……然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然后又打开。

……然后再次默默的关上了门。

并在第三次开门之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谁懂,熬了个大夜,一抬头看到长老倒挂金钩的震撼感。

隔壁屋的玄葳就这样被吵醒了,他也熬了夜,再加上本来就有起床气,直接木门一蹬,提着剑就出来了。

然后抬头一看也沉默了。

不,准确来说是清醒了。

然后默默的关上了门。

易莫无赶紧去喊和一pia人一样挂在杆上的洛遐,人家非但没有回应,甚至还翻了个身。

安药药倒是很淡定,因为她全程眼睛都没睁开,凭着肌肉记忆给姬柔烟找纱布和药放在房门口,然后拿着碾槽就开始磨药。

易莫无烧好水去看的时候发现人家闭着眼睛睡得可安详,手上动作也没停,有一下没一下的。

挺好的,有种心法课记笔记之感。

小师妹,要是太困,要不咱再睡一会儿算了。

易莫无在心里吐槽,默默的拎起安药药把她塞回了被子里。

然后在被窝里发现了那把清音剑。

……别人小朋友睡觉都是抱什么小玩偶什么小猫小狗,合着咱们小师妹睡觉抱把剑啊!!!

他抱着熬好的药羹推开了常忆玦的门,紧接着碗就差点飞了出去。

一个人趴在地上,一身白衣席地,黑色头发凌乱无章的盖住面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抓着地板,一地洋洋洒洒雪白的薄纸,还有些被染的绯红。

“啊……易……”

这个人说着就要朝着易莫无开始扭曲的爬行。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易莫无很有礼貌的慌张后退了几步,甚至稳住了手里的碗。

常忆玦身形一顿,默默的抬手扒开了遮住脸的头发。

“……是我。”

易莫无原地石化两秒。

“大师兄,咱要不把这头发给剪了吧。”

“不行,咳咳,否则纸傀儡要重新做了,好麻烦。”

把他抚回床上喝完药,常忆玦又默默弯下腰,从地上一堆符纸里捡出几张,递到易莫无手里。

“咳,试着写了一下。小五行,灵隐,五雷之类的,都是正经符。”

易莫无看着床头柜上的笔墨,还有滚落在地的毛笔,以及手里崭新的符纸,叹了口气。

“师兄,你没必要……现在活着才是关键。”

“放心,那些都是休息的时候写的。”

易莫无:?

紧接着他就看着常忆玦从怀里拿出一张血符,鲜红的字体蜿蜒,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这是改良版,上一版我观察过,炸的太明显。这张符引燃的爆炸是有外而内的,杀人于无形。”

易莫无一抬眼就对上了常忆玦温润如玉的面颊,此时正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温柔的看着他。

易莫无:……

“大师兄,你真的不是魔修派来的间谍吗。”

“……嗯?”

最后洛遐被塞回了房间安详入睡,安药药抱着清音剑补觉,玄葳还是在房间里没出门。

早上已经过去了大半,等安药药打着哈欠抱着走出房门时,只看见姬柔烟的房间门大敞着,自己摆在门口的纱布和药一片凌乱,里面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

她快步走去,就看见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姬柔烟,和旁边忙里忙慌的易莫无。

“姬师姐!”

安药药快步走去帮忙,易莫无

她快步走去,就看见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姬柔烟,和旁边忙里忙慌的易莫无。

“姬师姐!”

安药药快步走去帮忙,姬柔烟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底升出不好的预感,还没开口询问,易莫无就先发话了:“你快去打盆清水!还有,把吊瓶拿过来!"

安药药急匆匆地点头,转身跑出了房门。

而床上的姬柔烟紧闭双眼,柳眉微皱,一动也不动的躺着。

她的双手伤口处化脓成黑色,血管也被染的青黑,像蜈蚣似的蔓延至她的整个手背,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是毒。

是谁给他下的毒?又是什么时候下的?为什么姬柔烟对自己中毒的情况只字不提?

易莫无眉头紧皱,赶紧先采了血样开始做初步处理。

而这时,安药药已经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手腕还跨了一个木篮,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

“好像有点脱水了,给她先挂一瓶盐水。”

易莫无简单的吩咐过安药药,紧接着接过那盆水,往里面加了两勺捣碎的清神草粉末,然后戴上了手套,用棉布蘸水开始处理起伤口裸露的部分。

“易师兄,是什么情况?”安药药一边架着吊瓶一边询问。

易莫无眉头紧锁,表情并不太好。流血不止,血管发黑……除此之外……

他突然眸色一震,处理伤口的手指猛地停顿住。

“姬师姐……是不是不怕疼?”

他声音有些颤抖,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安药药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

姬柔烟曾经和他们提到过,自己的痛感好像很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麻木。他们当初只觉得因为师姐是体修,虽然经常弄得一身伤,但还是和没事人一样,应该只是身体素质好。

但如果她说的话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怕痛”,那如果有人给她下了以“剧痛”为主要表现的药,她岂不是意识不到?

“天骨蝎的毒。”

玄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让易莫无和安药药同时怔了怔。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蝎子,大山里基本都有。天生剧毒,毒性可以腐蚀骨头,导致断筋溶骨。虽然很危险,但毒素的攻击方式很单调,就是利用剧痛慢慢腐蚀。一般的修道者在毒素蔓延的初期就可以察觉到,只要调动体内灵力,可以轻松逼出毒素,基本不足为惧,也没人研究它的解药。”

玄葳说着也拿起旁边的手套戴上,走到了易莫无身边。

“你学的医高级,坐而论道,纸上谈兵。没见过这些荒郊野岭里的东西吧?”

玄葳冷冷的睨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嘲讽。易莫无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玄葳那么胸有成竹的模样马上起身就给他让开了位置。

“对不起……我学的确实只是书上的东西。”易莫无站在旁边,有些局促:“那……伟大的玄师兄,就靠你了!”

玄葳没再看他,托起姬柔烟的手,观察了半晌,眉峰微蹙,命令的声音不大不小:“你们先出去。”

“用不用我给你打下手?”易莫无有些担忧。

“出去。”玄葳皱了皱眉,语气重了几分。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听话地出了门,临关上门前,易莫无朝着玄葳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却什么都没问。

“没想到,玄葳还会治病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会这种高级技能呢。”易莫无似乎对玄葳很信任,虽然面上还有担忧,但声音已经轻松了几分。“他看着很游刃有余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中了什么毒。”

“唔……其实那种蝎子我也知道,大山里经常都有,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症状。”安药药和他一起站在房门口。

“啊?真的吗,我还是头回听说。你也知道啊?”

安药药看着面前的人,他手套还没取下来,一身玉色长衫,腰间系着镶玉腰带,脚踩一双雪白长靴。虽然着装朴素但都可以看出材质上佳。

虽然是他最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也能够隐隐看出一股贵气。

“如果是易师兄,应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安药药眨眨眼睛,话语没有一点恶意,“毕竟易师兄看上去很有钱嘛,什么蝎子啊蛇啊虫子,都是住在村子里面里才能看到的。”

易莫无这才意识到什么,尴尬的干笑两声,转头看向安药药。

“那一般情况下,那种蝎子要怎么解毒?”

“当然是用嘴吸出来啦。”

安药药的声音很爽朗。

易莫无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地看向她:“你......你说什么?”

安药药以为自己的说法太笼统又补充了几句,“就是往着创口的地方,用嘴吸出毒素来。”

易莫无瞳孔地震:“不是,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吧?!而且很不卫生啊!再说毒素已经在身体里蔓延了,不仅蛇毒去不掉,负责吸出毒素的人也会中毒……什么的。”

安药药托腮思索了半晌,认真的发问。

“科学依据是什么?”

易莫无:……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玄葳推开门,紧接着就看到两个扒门偷听的人被掀倒在地。

易莫无龇牙咧嘴的坐起身,看到玄葳出来又赶紧扑了上去。

“你没事吧?!你真用嘴……”

玄葳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他:“对啊,怎么了。我没那么讲究,不会你那一套。”

“你确定真的能处理干净?你有没有事?让我看看——”

易莫无属于是物理上的把医者父母心发挥到了极致,一种老母亲递秋裤的急迫感在此时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玄葳啧了一声,抬腕给他看自己的手。

他的双手骨节泛乌,血液隐隐发黑,与姬柔烟的症状如出一辙。

“用嘴吸就是能够中毒的最快方法,然后用体内的灵力牵动,把另一个人中的毒调到自己身上,明白了吗?庸医。”

他说完就侧身闪过,淡淡开口:“我现在回屋把毒素逼出来,别来烦我。”

紧接着,玄葳只留下一个飞速远离的背影。易莫无杵在原地,有些木楞的看着玄葳消失的方向。

“易师兄……”安药药以为玄葳的话说的太重了,打击到了他。毕竟谁也不想被别人叫庸医,更何况是易莫无。

没想到面前的人一回头,易莫无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拍着安药药的肩膀。

“啊啊啊葳葳长大了!他愿意帮助别人了!我好感动啊——!”

这下换到安药药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默默的飘出了几个字。

不要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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