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门清肃者已立,但这六派乱象却并没有完全解决,借沈文德前辈的成全,确定了清肃者的权威地位,也暂时压制住了那分裂的乱象,但这种隐患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人心险如山川,更何况又是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阴门六派也因清肃者而形成了一股凝聚力!
阵痛,在所难免。
我现如今只希望那些人真能够恪守师法戒规,若追究往事,或还可从轻发落,但如果还有人犯事儿撞到枪口上,那么就别怪清肃者不留情面了!
这一点,宫商羽和林英表示全力支持。
两位斩妖门前辈明确表态,不会干涉清肃者代行师法之事,但也有一条,最好还是尽可能的与阴门协同行动。
毕竟清肃者脱身于阴门,也仍归属于阴门。
阴门总要知道清肃者想要干什么,又准备干什么,这也是为大局而重。
这些事我都没有意见,全权由屈永年和赤婆与他们商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实在没有精力耗在这些琐事上。
就说近在眼前的——
周慧的哥哥周彬,他与张艾艾的婚礼即将举行,届时我还要出席;
老爸楚三石还要我回家一趟;
藤谷辰、龙飞、莫奇志都要杀;天人九鸢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苏洛伊住了院,我也要去看一看,顺便安排她与欧少卿师伯的见面;
等等……
太多事都需要我亲自去办,而我此刻在想的,却是先回去一趟仙居山,去见一见凝舞,告诉她我成为了清肃者的消息。
“师父,您要先回杭州?”李宗国问我。
我点点头,不过我没有告诉这个徒弟,我是去干什么。
凝舞身在仙居山的消息,还需要暂时先瞒着。
这一趟回杭州,李宗国和段不凡留在家中,五行虚灵术已经传授给他们,我让他们在家好好修炼,顺便也好多接触接触如今的阴门各传承家族。
段不凡赖着非要跟我一起去。
他说他也要去看看肖玲,这回来都已经好几天了,他可是很担心肖玲的情况。
说是担心,其实还不是想的慌了?
我挺能理解他,我岂不是和他一样,既然都是去杭州看自己的女人,那想一起就一起吧!
李宗国倒是没意见,他会留在南冥村。
我看着自己这位徒弟,好奇问:“李宗国,说起来,我还从没听你说过你家中的情况,你家乡是哪里的?家中父母还好吗?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我是陕西人,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是在七岁时被欧前辈捡回去的,就连我的名字也是欧前辈取的。”李宗国微笑回答。
我愣了愣,没想到李宗国的身世还挺悲惨。
李宗国向我们解释,七岁之前的事他记得不多,当欧少卿捡到他时,他已经火车道旁流浪两年了。
记忆中关于幼时,只有饿,冷,没饭吃,没地方住,要活着……
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
李宗国微笑更浓,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恍然,难怪我这个徒弟那么沉稳,甚至是沉闷,原来竟然是小时候那段经历所造成的。
“可你怎么会流浪在火车道呢?”段不凡问。
李宗国摇头:“不知道,都忘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找一找你的父母?”段不凡又问。
李宗国反问:“为什么要找?”
“那是你的亲爹亲妈啊,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为什么你会流浪在外吗?”段不凡理所当然说。
李宗国确定说:“不想!……我现在活着,而当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即便还能找到父母,就算弄清楚了,可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不凡哑口无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鬼兵小若道。
“这性子稳得竟像是一个军人!”鬼兵赵永廷称赞。
“我喜欢他!”鬼兵林海也道。
“倒也是个非凡人!……楚天,你大师伯收弟子的眼光可够准的!”就连苏洛辰也称赞了一句。
眼光是准,而且保不齐,他还是替欧少卿来监视我的呢!
虽然这有点小人之心,但我敢肯定,欧少卿绝对是在担心着凝舞的事,所以他才会派来一个人看着我,这是好意,可让我多少有点不自在。
没等我们出发,家里突然有客造访。
来的是风水协会副会长,灵媒派高人赤婆,她老人家找到我之后,开门见山便问了一件事。
“楚天,关于天人九鸢,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问题,我不由得面露惊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天人九鸢的事?
赤婆坐到椅子上,她说她已经犹豫好几天了,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个结,往事既然都已经被翻了出来,她就不能不问个清楚。
这话听我的有点糊涂!
往事?
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赤婆摆摆手,她让我先回答她的问题:“对于天人九鸢的所作所为,你打算怎么办?那天人转世的苏洛辰又是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我一时间我还真没有考虑好。
我倒是想诛灭了她,但无奈实在是能力有限,我也一直在等苏洛辰想办法。
“你……是,是你?”
苏洛辰的鬼兵阴身突然在我身旁出现,他惊讶的看着赤婆,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
赤婆也震惊于苏洛辰的容貌,她感叹道:“你就是苏洛辰吧?未曾想当年枉死婴儿,其魂竟也能成长,真不愧是天人转世啊!”
我更糊涂了,两人认识?
可再怎么想想,苏洛辰自刚出生其魂就被困在了水底裂缝,他又怎么可能会与赤婆认识?
“才不过二十四年,你怎么会苍老成了这个样子?”苏洛辰很惊讶地问。
赤婆笑着回答:“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更何况又已经二十四年?”
“是灵媒派禁忌术数的原因吧?你以己身血祭了多少年的寿数?”苏洛辰叹息问。
赤婆淡淡地说:“三十年!不过,这是值得的!”
“值得?这又哪里值得了?”苏洛辰叹息更浓,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