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她而来的杨副将和数名府卫也被热情地迎接了进去。
思香居的火锅还在小巷子里无招牌时他们就早有耳闻,只是二十两银子一桌,于他们来说,真的不是小数目。
眼下店铺开得大了,思香居的东家居然将价格降了一半,十两银子一桌,也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
此时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整个大堂里已是座无虚席。
南宫蜜见他们闻着味都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不顾他们的反对,强行着人将他们安排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在看到那一盘盘切好的肉片,精心调制好的肉丸和各种新鲜的蔬菜摆满桌子时,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拌着裹满香油花生碎芝麻的嫩滑肉片下肚时,一个个嘴里哈着热气闭上了眼睛直呼过瘾。
只有杨副将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开口问旁边的伙计,“我家小姐在哪呢?”
“大人放心,南宫小姐在隔壁,有事情会第一时间叫您的。”伙计恭敬地道。
杨副将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去看一眼,不然这顿火锅他吃得不安心。
按正常情况来讲,他们应该守在南宫蜜的房中口,保护她的安全,只是她执意要让他们坐进包间用餐。
小姐怎么可以和府里的护卫一起同食一锅呢,当然是小姐自己一个人一锅。
等她瞧见南宫蜜确实在隔壁用餐,他才放心地回到了座位。
而南宫蜜等他一走,便出了包间,往后院走去,那里有一个仓库,正好将空间里的粮食暂时存放在这里。
有了思香居这个店铺做遮掩,做事情会方便许多。
又跟四个姑娘交待了,寻个机会送去给官府一些,就说是资助赈灾就可以了。
南宫蜜又想到,生意这么好,那一坛子灵泉水估计也差不多了,却听锦红对她道:“小姐,你留下的配料早就用完了。”
南宫蜜吃惊:“那......”
锦红的双眼亮晶晶的,她浅浅一笑,“我已经找到了能调配出那个味道的香料,以后都不用小姐单独给配方啦。”
南宫蜜摸着锦红的头,语气十分肯定,“锦红,我觉得你肯定来头不小...”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小姐怎会知道我来头会不小?”
锦红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像要化了似的。
“对外时,不管谁问起,都要说东家姓明,是公子,知道了吗?”南宫蜜将帷帽一拢,再三叮嘱道,
“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可就会没命的,一定不能说漏嘴,人多嘴杂,别让其它人乱说话。”
几人皆乖乖地应下了。
等杨副将和护卫们吃得一脸满足的出来,南宫蜜已在楼下等他们。
既是说了要去施粥,南宫蜜决定今天先去看一看情况。
城里的一切照旧,井然有序,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来到城门处,南宫蜜才知道,原来城门重重把守,将从临泉郡来的人全部隔离在了外头。
为什么能那么精准隔绝,这就全是南宫密之前建议的身份牌的功劳了。
城门外已经搭建起很多简单的木棚,施粥也在正常的进行。
灾民们没有吵也没有闹,都安静地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对于他们来说,进城估计也就是乞讨,虽然这粥里的米粒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得清,但好歹每天都有。
南宫蜜边看边感慨,也不知道自己送去的粮食有多少能进灾民肚子里的。
正如萧影所说,像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个......
买的三十几个从临泉郡过来逃难的人,都是壮年。而这里,全是老弱病残,没有价值的,连卖都卖不出去的那种。
夏日炎炎,正午的阳光炽热地灸烤着大地,热气笼罩下的人们更加的虚弱,好像就要融化掉了似的。
粥棚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木桌,上面放着几个大木桶,几个衙役正在给灾民碗里添粥,灾民拿着的碗本就缺了一块,那大勺从高处倒下来,最后碗里留下的还没溅地上的多。
“没有了,今天没有了,明天再来。”
不顾后面还有人排着队,衙役们一脸不耐烦拎着桶准备收工回家。
“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南宫蜜戴着帷帽出现在粥棚前质问道,“没看见后面还有人没领到粥吗?”
领头的衙役上下打量了南宫蜜,又见身后跟着的是南宫将军府的护卫,料想应是南宫府的什么人,不敢怠慢,便小心翼翼地回答,
“小姐有所有知,衙里存粮有限,得计划着来,总不能三五日就吃完了,以后灾民越来越多后面拿不出粮来可怎么好。”
“可是你们这粥稀得跟什么似的,跟没施有什么区别。”
“小姐玩笑了,这大热天的,一碗稀粥可正合适。”
南宫蜜看着对方谄媚的样子,不知道这些人将多少粮食揣进了自己荷包,怒从心起,一掌拍到桌上,
“你们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那长长的木桌应声而裂...全散了架...
此时南宫蜜举着手无处安放,糟糕,忘了控制力道。
“我我我......”
这情形到了衙役眼里,便是正好抓到了她的错处,此时已换了轻蔑的眼神打量她。
南宫将军之前亲迎了一位妾侍进门,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嫡出的两位小姐在宫中伴读,大白天能这么出来的,便只有庶出的那位......
那衙役便拨高了嗓门,一脸讥笑道:“南宫将军府的人向来注重礼数,南宫将军已领兵前往灾区赈灾,我等敬重,敢问阁下是南宫府哪位小姐呀?”
南宫蜜一时语塞,眼下她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代表的是整个将军府。
这等粗暴的行为必定会让人笑话的。
“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南宫小姐还不能过问了么?”
低醇温润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衣男子走上前,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蜜之前寄卖大米的东家城公子。
“敢问阁下是?”
衙役们不敢小瞧眼前的人,此人相貌端正,气度不凡,嗓音低醇,音量柔和,听着像是没生气的样子,却带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观他衣着,不是高官家的子弟也可能是城中富商,也许会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去告诉你们的县丞,下午继续施粥,如若不遵,后果自负。”
雪冰城冷冷地看了几人一眼道:“是粥,不是水,可要记清楚了。”
几个衙役闻言缩了缩脖子,你望我我望你拎着木桶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