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南宫赟来的日子所剩不多,田蜜儿每日如常地偷偷往井里掺着灵泉水,在马饲料里加着空间里的粮食。
将军府又送了大批粮食过来,田景良将仓库里的劣质粮食全部处理了。
眼瞅着马儿越长越好,田家人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田蜜儿每日都会来到胡管事之前住的院子陪东哥儿玩耍,一来是给他送上半杯灵泉水,感谢东哥关键时刻大义灭亲,二来嘛,当然是打探情况。
如果胡管事他们那边有什么动向,肯定会有人来通知东哥儿的。
别人的闲言碎语不重要,马场里的奴仆都是命运由不得自己的可怜人。
胡管事一天没倒台,他们便一天不敢和田家亲近,田蜜儿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冷漠。
空间已升级到五级,奖励了大米种子,以后都不愁没有白米饭吃了,只是鸡真的多得不能再多。
每天都能拿出来几个鸡蛋,对那群鸡没有任何影响,该生生,该孵孵。
……
南宫赟这次没有带那位白衣男子前来,带来了一位老者。
他年约五旬,脸上布满皱纹,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发,身材瘦小,目光炯炯,给人以威严之感。
南宫赟对他也很客气,
“大人,请…”
田景良跟在南宫赟的后面,看得出来,这一个月的马场的马儿变化,他很是满意。
田家的其它人是没有资格跟在后面的,远远地站在外围。
田长文毕竟年长,又在将军府待了多年,他便认出了跟着南宫赟的男人。
“他是太仆寺卿。”
“太仆寺卿?那是什么人?”田蜜儿记得上次也听南宫赟提起过,还拿自己马场的马与太仆寺比较。
“我蜀国专司豢养战马的官职,位四品。”旁边一男子回答道。
“与咱们将军可是同级,定是来与我们将军传授养马经验的。”另一男子接过话头。
“有太仆寺卿来帮忙,我们也能养出蜀国最好的战马。”身边的人皆点头小声附和。
田蜜儿听着他们的话,心道太仆寺养的马会是什么样子?
会比灵田里的粮食养出来的马儿更好?
只远远地瞧见那太仆寺卿对田景良笑着点头,拉着他问了又问,很满意的样子。
南宫赟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那股得意劲大家都瞧见了。
众人眼里都是期待,马儿养得好,大公子一高兴,他们便有赏钱拿了。
将太仆寺卿送走后,南宫赟坐于堂内,将田家五口都叫了进去。
是一间很宽敞的屋子,只有主人家来了,才会打开,平日里只有打扫的人可以进来。
田家人在南宫赟面前站成了一排,脸上都泛着喜色,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个月以来马儿的变化超出预期。
大公子肯定会赏赐田家的,众人都这么认为。
南宫赟端坐于上方,望了眼前低头负手而立的几人,
“马场的事情办得不错,以后好好干,赏赐是少不了的。”
“都是应该的。”田景良弯着腰,恭敬地回答。
“胡管事死了……”
田蜜儿听到南宫赟的话,脑袋轰的一声,死了?怎么会?
“胡管事养外室的事情被芸娘知道了,两人在室内扭打,不想出了意外,双双归西。”
田秋月和刘孝娥睁大了眼睛,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田景良和田长文面上一阵慌乱,赶紧将头低下,绷紧了身子,左手紧紧地握着右手,将手背的皮肤都捏得看不见了血色。
田蜜儿木然地站在那里,心扑通扑通跳,像要跳出来一样……
只是因为想要胡管事的生活一团乱,无瑕顾及到自己,定亲的日期便可一拖再拖……
死了?
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就没了?
田蜜儿正以现代人的思维暗自懊恼后悔,南宫赟的话立马将她拉回了现实。
“胡管事二人死于非命,胡嬷嬷伤心过度,已气绝身亡。”
田蜜儿双腿一颤,险些没站稳。此时的她感觉快要不能呼吸,胡嬷嬷,那个守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的人,也没有见过面。
三条人命……
“胡管事育有一子,名唤东哥儿,听闻之前你们两家有口头订婚,那就等孝期一过,择日完婚。”
田家人皆是一惊,望着南宫赟,知道事情已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田秋月拉了田蜜儿的胳膊,田蜜儿像是没有知觉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东哥儿天性纯良,以后就由你们照顾他吧,反正早晚是一家人。”
南宫赟看了面前瘦瘦小小的田蜜儿,他知道天性纯良四字,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辞,嫁给傻子姑娘肯定是不愿意的。
“胡家于我南宫家有恩,你们将东哥儿照顾好了,必不会亏待你们。”
南宫赟说完,便起身离去了,留下田家五人站在堂内。
“这可怎么办才好?”南宫赟一走,田秋月便哭出了声。
“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回家再说。”田长文低声说道,他很好奇,田蜜儿送到芸娘手上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被人听了去,他们一家小命不保。
回到了小院,田蜜儿知道无法隐瞒,便将一切告诉了田家人。
“我跟芸娘说,外室已有了孩子,让她早为自己打算,为东哥儿打算,清点胡管事的财产,只要将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了,外头的女人得不到好处,自然会离开。”
“而且,外头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肯定是正常的孩子,到时候胡家所有的东西都会是那个孩子的...而且,那个孩子不是奴籍。”
“……”
“……”
田家四人听着田蜜儿说出的话,脸上俱是不可置信。
田蜜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母亲首要会为孩子考虑,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芸娘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她竟为此将命都搭进去了。
“蜜儿…”田长文扶着椅背,语重心长地道:“回头让你娘教教你习女四书。”
田蜜儿拧眉,女四书?女诫?女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