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儿抬起手在电子屏上一点,三笼屉包子馒头饺子便出现在她面前,香气四溢,令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口水。
肚子适时地响起了咕咕声,田蜜儿知道,这具身体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找她们麻烦的只是几个妇人,不用大力丸也可以对付她们。
而且,现在外面情况未知,大力丸持续时间太短,不能太露锋芒,免得变化太大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只这么一想,掌心的大力丸就已经消失不见,正纳闷间,手里的丸子又出现了。
真好,大概可以叫做‘随心空间’。
田蜜儿狼吞虎咽地拿了两个包子吃了,又喝了一捧空间里的灵泉水。
感觉身上有劲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田蜜儿只想了一下,便瞬间躺回了地上,笤帚也再一次的落了下来。
感受着田秋月的体温,听着她自己耳边的低声啜泣声,田蜜儿深吸一口气,扯起嗓门大吼一声:“住手,不许再打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不止田秋月跟田景良愣住了,那几个妇人举着的笤帚也没有再落下来。
田蜜儿眼睛睁得圆圆的,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田蜜儿现在的样子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浑身似乎有一股杀气。
她一直很娇弱,声音跟她娘一样,说话轻声细语的。
往常她们欺负田秋月的时候,她只会缩在一旁轻声哭泣。
“你们的嘴是吃了屎吗?说出的话那么臭!”田蜜儿尖着嗓子吼道。
那几个妇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田蜜儿已经夺了最近一个人手里的笤帚,往她们身上打去。
“哎哟…你这小丫头片子……”
几个妇人吃痛,一边躲一边咧着嘴开骂。
田蜜儿挥舞着手里的笤帚,她已经填饱了肚子,又喝了灵泉水。现在手上有劲,身形灵活。
而那几个妇人,是在饭堂里做饭的厨子。平日里那些好吃的肯定都进了她们的肚子,一个个的肥头大耳,跑都跑不动,结结实实的挨了田蜜儿好几下。
“哎哟,好疼,好疼,别打了……”
田蜜儿也不管对方嘴里嚎着什么。追着几人在这个大院里扬起阵阵尘烟。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原来那个遇到事只会哭的田蜜儿了。
可是田蜜儿再怎么有劲,再怎么灵活,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小孩。
而且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不说,身量也小,看上去顶多十岁。
对方是三个成年人,一个不注意,便被其中一妇人钳住了胳膊。
那人抬起巴掌便要向她扇去,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巴掌,田蜜儿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这具身体远比她意料中还要虚弱,失策了,应该把大力丸吃掉的。
啪!
痛感并没有传来,田蜜儿睁开眼,发现田秋月挡在了她面前。
那巴掌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落到了田秋月脸上。
田蜜儿眉毛一拧,又急又气,“你反抗啊,你怕什么?你越是软弱她们就越是欺负你!”
田秋月捂着脸,低声向对方祈求,“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又转头对着田蜜儿:“蜜儿,道歉!”
田蜜儿:?
“姐,蜜儿说得对,你越是忍让她们就越过分……”田景良说着便抄起落在地上的笤帚。
虽然身形瘦削,粗布长衫下空空荡荡。但他挺直了腰杆,眼里闪烁着异样光芒,举起笤帚便挥过来。
男人和女人始终存在体力上的先天差距,几个妇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田蜜儿,几个妇人逃的逃,散的散,只有一个最胖的抖着那身肥肉骂骂咧咧,
“你们给我记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有你们好果子吃。”
当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周围传来关窗户的声音,田蜜儿这才发现,这个大院子里好多人在看她们的热闹。
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吗?这里的人…这么冷血的吗?
田蜜儿又扫了一眼院内紧闭的房门和窗户,默默地扶着田秋月回到了他们的住所。
田蜜儿环顾四周,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其它的仆人都是住院里的木屋,这里的三间茅草棚是她们一家居住的地方。
田秋月和田蜜儿右边一间,田秋月的父母住左边那间,中间是田景良的住处。
经过刚才的事情,田秋月和田景良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做了一天活,饭没吃一口,还花力气打架。
几人坐在门前的石凳子上,说是凳子,其实是他们一家去山坡上找的稍微平整一点儿的大石块。
“你怎么样?”
田蜜儿发现,田秋月脸上被打的地方留下了几个明显的指痕,半边脸都已经肿起来了。
衣袖处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也有细细浅浅的红痕,想必是刚刚伤到的。一想到她背上还挨了那么多下,田蜜儿的心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古代女子结婚生子都挺早,田秋月的年纪估摸着也就三十出头。
可是,她两鬓都已有了白发,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日夜操劳,她肤色暗淡,眼窝深陷,眼尾甚至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怎么看都得有四十多岁。
要放在现代,三十出头的女人,正是刚好成熟最有韵味的年纪。
从她那精巧的五官,田蜜儿还是能看出,田秋月当年在将军府肯定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不然怎么会被将军南宫彦看上呢?
“我没事。”
田秋月抚上田蜜儿的额头,一脸担忧,“还疼吗?这个伤口得好好护着,可别留了疤。”
“不疼了,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田蜜儿微微偏头躲开,不太适应这种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
“现在得罪了掌事的小姨子,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田秋月低下头,声音微弱。
“姐,蜜儿说得对,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咱们,我们难道要忍一辈子吗?”田景良一脸的忿忿不平,一直忍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田秋月没回答他的话,起身进屋,“你们饿了吧,我屋里还有两个饼,你们两吃一个,给爹和娘留一个,先垫垫肚子吧。”
田蜜儿看到,田秋月转身时,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出。
田蜜儿知道,她是在自责,都是因为她,导致一家人过得这么辛苦。
田景良应该在将军府,在账房里谋个好差事。
都是因为她,弟弟都二十五六了,亲事一直没有着落。
田蜜儿应该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而不是一直被人叫野孩子。
年迈的双亲,应该在将军府做轻松的活,而不是在这里天天打扫又脏又臭的马圈。
不一会,田秋月拿着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出来,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一张烙饼。
将它掰成两半,递给田蜜儿和田景良。
田蜜儿盯着眼前的饼,灰黄色的饼皮掺杂着深褐色的不知名颗粒,看上去就干涩难以下咽。
田景良接过半张饼,又掰成了两半,递给田秋月,“姐,你也吃,干了一天活。”
田蜜儿没有接田秋月的饼,黑眼珠滴溜溜转着看向二人:“我是为了偷吃的才挨打,现在,我们打也挨了,东西…是可以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