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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亲眼所见贺峻霖的身躯消失在大火里。
火焰舔舐至十字木架上，融断了她的绳索，也威胁着她的生命。
突然，她觉察到身侧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是刘耀文。
他方才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而今生死存亡之际，他缓缓睁开了眼。
刘耀文：" 你在帮我解绳子吗？"
在黑沉沉的烟雾之中，慕云的眼睛疼得睁不开，她艰难地解开刘耀文的绳子。
仰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慕云：" 我们都逃不掉了。"
刘耀文：" 你说，三次机会过后，你永远不会再骗我。"
慕云：" 是。"
刘耀文：" 好。"
刘耀文咬住自己的胳膊，力度之大，鲜血从唇角溢出，他的手臂血肉模糊。他硬生生从自己的手上撕下一块肉。
慕云愣住了，刘耀文大手揽过她的后脑勺，染血的双唇相贴。
在火焰中接吻，血腥味蔓延。
一块生肉被他的舌尖直直捣向她的咽喉深处。
这个吻很深，深到她难以呼吸，大脑嗡鸣。
一吻毕，刘耀文捂住她的嘴。
刘耀文：" 别吐。"
刘耀文：" 很疼。"
慕云呜咽了一声，脏兮兮的脸上泪水纵横。
刘耀文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缺口，伤口在高温的炙烤下变得焦黑。
刘耀文：" 你吃到羊肉了。"
刘耀文：" 回家吧。"
刘耀文：" 回，你原本的家。"
混战之中，一条粗壮的蛇尾扫过来，燃着熊熊烈火的柴堆被击打得四散，高温带火的木枝从天而降。
刘耀文把慕云扑倒在地，以匍匐的姿势将她护在身下。
带火焰的木头砸在他的后背。
慕云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等火雨过去，刘耀文已经没了声息。
祭台之上散落着凌乱的木柴，几根粗柴上闪着明灭的火星。一具焦黑的尸体躺在她脚边，是贺峻霖。
慕云坐在祭台上，抱住不知生死的刘耀文，沉寂的眸底映着这混乱的局面。
破碎的石碑，横陈的狼羊尸体，倒塌的树木，焦黑的大地。
她咽下口中带着羊膻味的血沫，仰起头看天。天空乌云密布，失去巫师指引的雷电汇聚成雷霆电海却迟迟不降。
台下，张真源杀死身前的狼，猝不及防看见台上的慕云，他喃喃自语着。
张真源：" 最美的画，原来是关于生死么……"
张真源的后方，有人惊呼了一声。
严浩翔：" 村长！宋亚轩要发射断肠草药剂！"
严浩翔眼尖看见榕树上的宋亚轩正举着信号枪。
李飞：" 快快快快，让森蚺阻止他！"
“砰——”
迟了。
森蚺的身躯朝榕树撞去，血盆大口咬住宋亚轩上半截身躯。
已经空了膛的信号枪落进树林里。
幽蓝色的烟雾以榕树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巨蛇被断肠草毒雾毒瞎了眼。它咬着宋亚轩连连晃头，宋亚轩腰间的黑色布袋松开了。一大坨透明的胶体被它甩得如同雨点，降落在战场领域。
严浩翔和李飞艰难地抓住森蚺的头。
有冰冷的液体砸在他们脸上。
严浩翔：" 这些是什么东西？是解药吗？"
严浩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他希望宋亚轩给他自己留了后路。
村长用食指沾了沾滴落在脸上的冰冷液体，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两指一捻。
李飞：" 是胶体明絮。"
村长的话让严浩翔彻底绝望，原来宋亚轩根本就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严浩翔：" 村长……"
森蚺倒下，严浩翔摔在草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蓝色毒雾蔓延至全战场，覆盖了猩红森林。
所有幸存的狼与羊皆痛苦地捂住口鼻。
在断肠草毒雾带走全部生命之前，这场毒雾在他们绝望之际为他们亮起了无数蓝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仿若一只只小精灵，穿梭在战场里，闪动于尸体间。
它们仿佛是乌黑天际降下的星辰幻影，只存在过短暂的一瞬间，却让所有生灵为之沦陷。
“若是能在它们熄灭之前将它们密封，这些转瞬而逝的美好，将永恒存在于玻璃瓶内。”
慕云无端想起自己教过宋亚轩的话。
被污染的空气，被毒雾覆盖的森林，又何尝不是一个完美的容器。不过，容器之内，是她在这个世界所遭遇的满满恶意。
慕云：" 你很聪明。"
慕云：" 宋亚轩。"
慕云躺在祭台上，抬起手，有一颗光点落在食指指尖。
光点如同人鱼公主化作的泡沫，在浑浊的眸底转瞬即逝。
蓝色光点熄灭，手垂落在身侧，她合上了眼。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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