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傅仙音,终于如愿以偿地有了尊号,又逼走了王莽,在她眼中,低调窝在长乐宫中的王政君自然该是从这件事上知道了自己的厉害,怕了自己。
只觉扬眉吐气的她忍不住跑去找王政君‘叙’了一回旧,却是一个不小心又让自己不痛快了。
因为王政君没与她行礼!
以前王政君是皇后时,她可没少给王政君行过礼。
这次终于算是打压了王政君,她本想过去炫耀一番,逼王政君服软与自己也行个礼认个错,可知道自己心思的王政君不仅没服软,而依旧只是风轻云淡地吐了一句话:“‘共皇太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正式地场合喊上全称的话,应该还是‘定陶共皇太后’。”
是啊,人家可是正经的太皇太后,自己却只是个共皇太后,正经叫法还要加上定陶这个代表自己来自藩国的前缀。
王政君只是想提醒她,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要太过分,就算皇帝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仍然自己才是正经的太皇太后。
她哪有心思体悟王政君的委婉警告,当时把她气的就又蹬蹬蹬地找自己的宝贝孙子去了。
她又不乐意了,想提高自己的尊号,要求:把定陶两个字彻底撇掉,再把共字换掉,就要那种一听就比太皇太后还高级的尊号。
始料未及,傅喜当时也在,刚受过委屈的她正耍着泼,又被傅喜这个自家堂弟指着鼻子一通骂,险些把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说不过傅气的她,气呼呼的离去后,当夜又不甘心地继续缠着刘欣哭老卖惨,更是在刘欣面前叨起了傅喜的坏话,说他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竟也与王家要一个鼻孔出气来欺负她,想让刘欣不要重用傅喜。
被烦到无可奈何,刘欣只能一口应下了关于提高尊号一事,好不容易打发走傅仙音,倍觉心烦的他忍不住地唤人备了酒菜,拉着董贤倾诉衷肠,醉解烦愁。
幸好有董贤在,否则他恐怕已然扛不住内外的双重压力,彻底崩溃了。
借着酒劲,将皇帝的压力、男人的压力,毫无保留留地倾泄。不过刚满二十岁的少年,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抱着十八岁的知己男闺蜜痛哭了起来。
惺惺相惜也罢,处心积虑也好,七分醉的董贤也是揽着刘欣,温柔地抚着对方的背,无声安慰着。
哭够了,人醉心也醉的刘欣抬起朦胧的眼,望着面前俊美皎洁的俏脸,恍恍惚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英气的美人。
是那种只在说书人口中的,女扮男装的俊俏美人。
恍恍惚惚、情难自禁地,刘欣对近在眼前的那张娇嫩小嘴生出了吮上一口的欲望,仿佛眼前真是个女扮了男装的美人。
或许真就是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一晃而过的荒唐念头,为醉酒模糊的刘欣寻到了亲下去的理由。再控制不住那莫名生出的渴求,他竟真地捧住了董贤的脸,将嘴贴了上去。
那一刻,那一吻,已然八九分醉的刘欣彻底地醉了。
醉得坠入云端再站不起来,醉到忘我。
尚有三分清醒的董贤身子忽然一僵,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从父亲安排自己做太子舍人的那一日起,他便知道自己的使命。
刘欣正式登基,循例一道入宫的董贤,一直在寻着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并留下印象的机会。这机会来的如此轻易,皇帝对自己的宠,简直像一场梦。
什么也没做,只是倾听皇帝的心声便使自己在一个月之内三次升官。
这与父亲所授的朝堂之艰难险阻完全相反。
此时他才悟,原来,一切皆有代价,不是平步青云,也不是自己幸运,而是一直没到自己付代价的时候。
这代价付得如此突然,更如此出人意料。
眼前的皇帝竟是个磨镜,男子磨镜,而他看上了自己。
最不会缺女人的皇帝,竟会喜欢男人!
看着身体瘦弱,形象质彬的刘欣,竟是有着征服男人的欲望?
完全反应不过来,他愣愣无神地,任由刘欣索取着。
即使回过神又如何?
皇帝想要他的命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何况,董家一族的兴盛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能抗拒?
由呆若木鸡到半推半就,由欲拒还迎到横着心彻底放开,这一场诡异的烂春色,糜烂了整个房间的气息。
这一夜,这一场不分阴阳的缠绵,叫人不忍直视的缱绻就在御书房中的榻上,直到天光混混而出。
一夜折腾,疲累沉眠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却格外养神。
醉意尽消,睁开眼皮的刘欣一眼望见了赤身与自己同榻的董贤。
临窗的榻,淡淡的晨光透过薄薄的绸布,温柔地洒在董贤的脸上、身上,他那如女子般白皙的皮肤腾出了玉辉,万分迷人。
世间竟有如此俊朗更肤白体嫩如少女的男子。
昨夜朦胧恍惚的酣畅感,瞬间凝实。
原来,自己昨夜竟真与一个男子颠倒起了乾坤,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还从董贤的身上感受到了妻子傅黛君给不了自己的那种飘飘幸福。
他的顺从,他的无声温柔与欲拒还迎...
那是一种身心舒畅的纠缠,甚至此时回味起来,仍然有着欲罢不能的迷恋。
这份迷恋,使得刘欣即使完全清醒了,也生不出一丝尴尬不适之意。
“圣卿~贤弟?”(董贤字圣卿)
他轻轻晃了晃董贤的身子,轻唤着他的表字,又觉不够亲近,念头一闪,又轻喃了声贤弟。如此自然而然,真仿佛二人就是一对多年夫妻。
董贤醒了,他没有刘欣的那份从容自然。
醒的一瞬间,平素斯文的他忍不住羞红了脸,顶着红通通的脸,他慌慌地起身寻衣穿着,手忙脚乱地穿得一身凌乱,尔后扑通跪在了榻旁。
“陛下,微臣~微臣...”
羞、耻,却也欣、喜,内心五味杂陈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瞧越觉董贤这个美少年的可爱,招人怜。
刘欣起身扶起对方,安慰着:“贤弟往后莫再如此多礼了,你我私底下便把这些繁文褥节都抛了吧。”
“谢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
“哎~都说了无需多礼,只望贤弟往后能与朕依旧这般亲近,同心共治这汉朝天下。”
刘欣说着,张开了手,示意董贤为自己更衣。
董贤识趣地不再多礼,依旧红着脸,捡起了刘欣的龙袍。
一个男人伺候着另一个男人穿起了衣服。
“臣日后定当以身许国,以报皇恩。”
服侍着刘欣,董贤还不忘表着自己的情意。也不知道他说的以身许国,到底是如何地以身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