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你只是蠢笨莽撞,如今才知你竟然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堂内,一个身穿棕色的中年男子眉毛倒竖,指着屋内站着的人大骂道。
“我待你不薄,你妹妹她还那般年幼,你竟对她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简直是禽兽不如!”
陆峥慌乱的看着中年男子,急忙辩解
“我没有!是她陷害我的!”
陆建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柔弱女子,转而看向陆峥时的目光更是冒火
“她陷害你?她一个闺阁女子,用自己的名声去害你,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倒是你,自从将你寻回之后,整个陆府没有一日安宁,你是不是生来就是克我们陆家的!”
平白无故被最亲近的人扣上这么大一顶锅,陆峥面色苍白,“不是的,爹爹,我从未想过害陆家,都是二夫人在害我!是她们故意陷害我的!”
椅子上坐着的柔弱女子面色一变,一手拽着手帕,泫然欲泣的看向陆峥
“姐姐,就算你不承认故意算计我,想要将我卖进青楼,你也不能如此陷害我娘,她待你可是比待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要好!”
陆峥扭头看向陆映萱,就算是重来一世,她听着这话还是止不住的恶心,下意识说出心中所想
“她待我好,那是为了捧杀我,想要让我的名声一落千丈,这才能显出你的好来!”
陆建安闻言,眉头微皱。
陆映萱眼眶通红,一双秋水剪瞳泛起泪花,悲痛的看着陆峥
“姐姐,你是正室嫡出,身为女子还上了族谱,我娘只是一个平妻,就算掌管陆府家宅,对你也是千依百顺,生怕你从乡下来,有些许的不舒意,许多东西甚至比爹爹用的还好,她待你之心是上京城人人皆知的!”
“你如今却这般构陷于她,你还有没有心!”
陆映萱脸上一滴清泪滑落,眼眸中尽是悲愤委屈,嘴唇都在颤抖。
看着陆映萱声嘶力竭的质问,陆峥骤然回过神来。
她有没有心?前世,陆映萱在下令剖开她的心口时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吗?
前世,她是陆家遗失在外的明珠,一朝回府,陆家上下都是欢欣鼓舞,无数人宠着她,捧着她,这也造就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辱骂轻视姐妹都是家常便饭,对府中之人动手也是稀松平常,后来甚至敢对朝中大臣乃至皇子动手,什么祸都敢闯,得了个天下第一女纨绔的名号。
原是让她就这么一直做个循自己心意的纨绔也就罢了,可偏偏冯氏和她的好妹妹见不得她过的顺心,二人亲手造就一场绑架,诬陷她暗害亲姐妹,要将陆映萱卖进青楼。
无论她如何辩解,陆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人信她。
平日里最宠爱她的爹爹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对她真正寒了心,而她的命运也是从这场陷害开始发生转变。
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陆峥的眸光不由泛起层层寒意。
陆映萱见陆峥没有反应,心中疑惑不已,往常她只要稍提一提乡下,陆峥便会气的来打她,今日怎么还不动手,难道真是被这场面吓住了吗?
陆峥的眸光瞥到陆映萱面上的疑惑,心中已然明白陆映萱的想法,只要她现在对陆映萱动手,压在她身上的罪名便无可辩驳,到时候她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陆峥了,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回到这个能改变她命运走向的时间点,她必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陆建安看向还在站着的陆峥,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陆峥,枉费你娘还给你起了这样的名字,就是希望你争气一点,可你瞧瞧你,如今这幅模样,名声败坏,暗害亲妹,构陷母亲,你还有何颜面见你娘!”
“她不是我母亲!”
陆峥抬头看向陆建安,眼眸坚定。
陆映萱看着陆峥,急忙加了一把火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娘,可她毕竟带你不薄,也是爹爹的妻子,你平日里一口一个二夫人的叫着,此刻当着爹爹的面,你怎么还能这么不尊重她!”
经陆映萱的提醒,陆建安也想起来陆峥从来都没有叫过冯氏一声娘,怒声道
“孽子,你毒害姐妹,构陷母亲,还不跪下认罚!”
“我没错,为何要跪?!”
陆峥身板挺直,若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想这般顶撞前世最宠爱她的父亲,可如今她没的选。
“爹爹入朝为官,也是国之栋梁,也该明白捉贼拿赃的道理,若说是我害了陆映萱,可有证据!”
陆建安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指着门口道
“你还有脸要证据,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把人证物证都给我带上来!”
陆峥看着气的不轻的陆建安,眉头微皱,心中也有些不忍。
不多时,两个参与绑架陆映萱的人就被带进堂内。
陆映萱害怕的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向内瑟缩几分。
看到这一幕的陆建安眸中泛起心疼,转头看向陆峥的眼眸更加愤怒
“这就是你找的两个绑架映萱的人,这还有你戴过的簪子,人证物证俱在此处,你还有何话可说!”
瞧着面前这两个人,还有那枚簪子,陆峥心中有些想笑。
这两个人她从未见过,至于那簪子确然是她的,可就是这两样简单的东西,害的她前世落得被人剖心挖肝的下场。
她前世也真是太蠢,连这种简单的把戏都看不明白。
陆峥定了定心神,缓步走到两个跪着的人面前站定
“就是你们两个说是二小姐害了我家小姐的吗?”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纷纷抬头看向陆峥。
陆峥平日里穿的自然是张扬无比,一眼就能看出她并非仆人。
可她今日是被陆建安的下人从床上拽来堂内的,身上只穿了件算的上华贵的衣服,头上更是只插着一枚簪子,朴素至极。
再看椅子上坐着的陆映萱,头戴花冠,身着锦绣长裙,手里拿着的绢帕也是精细的绣着花朵。
二人上下一打量,不等陆映萱反应过来,便答道
“回姑娘的话,一切都是陆峥让我们做的,那枚簪子也是陆峥亲手交给我们,作为我们绑架你家小姐的定金,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还请姑娘向陆大人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陆映萱的面色白了两分。
陆建安面露惊讶,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