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玉只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有种良心受谴责的感觉。
但其实这本身就没什么事情。
“咱们兄弟如今站得高了，也要看得远才是。”
苏无愁一句话点醒了两人。
弟兄三人喝的半醉，这才散场。
毕竟下一次再凑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姜岐到了家中，便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姜岐过的尤为舒心，主要就是休息。
可就在晚间，居然等来了旨意，需要姜岐明天参加朝会。
一时间，家里又是鸡飞狗跳。
第三日寅时，姜岐穿着朝服紧赶慢赶到了午门外。
苏宪早早得到了消息，看到姜岐正茫然的四处看着，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岳父，小婿这还是头一次上朝。”
苏宪笑了笑
“一回生二回熟，你跟着老夫便可。”
姜岐有苏宪在，才安心不少。
随后苏宪带着姜岐开始露脸，和不少自己相熟的文臣武将打个招呼见见面
毕竟是自个儿女婿，苏宪还是卖力气的。
“武宁伯，别来无恙。”
姜岐回头一看，正是前几天刚说了“有缘再见”的陈庆。
“武宁伯说有缘再见，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分。”
“见过陈大人。”
苏宪一看来人，陈庆他是认识的，脑中一个想法闪过，立刻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姜岐对陈庆还是有不少提防之意的。
本以为陈庆会觉得“自讨没趣”不再说话，没想到他继续说道
“姜伯爷，你可知此次朝会要说什么事情？”
“在下不知，请陈大人明示。”
姜岐倒还真不知道今儿要说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来是干嘛的。
陈庆点到即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姜岐，默默的站到了队列中。
恰好此时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众大臣排好队
直至卯时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元启帝已到了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
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进入大殿和皇帝共商国事，其余的则要列队在殿外等候。
姜岐指挥使一职属正三品，但他是回都述职官员，没有召见不得入殿。
看着鱼贯而入的官员，不少人眼中都是火热，而殿外，如同滋生野心的土壤，姜岐在这还有些不适应。
直到山呼万岁后，殿内开始走流程。
姜岐站在殿外，这会时间还早，小冷风嗖嗖吹。
看着不少年龄比较大的官员在风中晃晃悠悠，姜岐都怕他们下一秒就倒下了。
没经验啊！
姜岐无不感慨，下次在衣服里一定要多穿上点厚袄子，啥体格子也经不起这么一直吹。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小黄门找到了姜岐。
“武宁伯，请您上殿。”
姜岐点点头，搓了搓自己有点僵硬的脸，昂首阔步进了大殿。
一进大殿，一股热风扑面而来，让姜岐松了口气
还是里边暖和啊！
随后一抬头远远的看到了元启帝，立刻上前行礼。
“臣姜岐，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姜岐看着元启帝，元启帝也看着姜岐。
“放肆！竟敢直视陛下！”
褚善在一边立刻呵斥了姜岐一声。
姜岐立刻再拜
“陛下赎罪，微臣第一次上朝，好多规矩不懂。”
“武宁伯，还是要多读读书的，总丢人可不成。”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姜岐压根儿不知道对方是谁，故此也就没搭理他，能在这场面阴阳怪气的，肯定也不是啥好货色。
那人见姜岐没搭理他，脸上也浮现出怒色。
这时，另一位官员开口了
“武宁伯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已算的上身经百战，如今刚刚及冠，又是第一次上朝，情有可原。”
猫对猫、虎对虎，这帮着他说话之人至少有点善意。
姜岐立刻回身行礼致谢。
元启帝点点头开口说道
“无妨，此次回都可还顺利？”
元启帝面无表情，但就算姜岐第一次见他都知道他心情不太好。
毕竟自己儿子如此“大逆不道”，还稀里糊涂的没了，谁能好受？
不过皇帝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也不能用常理度之。
“托陛下洪福，还算顺利，陛下责令山西修整官道，从晋阳到北都在路程上的时间已经大幅缩短，陛下圣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而且姜岐隐约感觉到，有人截杀魏王及汉王家眷的事情，元启帝已经知道了。
元启帝点点头
“这次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区区三百骑就敢直捣黄龙，其勇毅果敢堪称楷模。”
“谢陛下夸奖，微臣之能不及祖父、我父分毫。”
“先信国侯确实值得人敬佩。”
户部尚书万基在一边不着痕迹的说了句，这话普普通通，但威力却不小。
元启帝也突然想起了当年与自己争位的九皇子。
而姜岐的祖父姜松，当时就是九皇子的主要拥簇之一。
姜岐突然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不应该提自己的祖父？
“往事唏嘘，顾卿，朕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啊。”
一直装死的顾青光立刻出班笑着说道
“陛下亦如当年意气风发。”
元启帝也无奈一笑，什么意气风发，是徒增华发吧。
“世人皆云，朕与兄弟不合，其实只是理念不同罢了，姜松当年与朕也颇为投缘，逝者已矣，往事随风啊。”
元启帝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接了，都猜不透元启帝的心思。
倒是凌潮在一边有点懂得了。
什么劳什子理念不同、什么劳什子颇为投缘，还不是针对他？
不过凌潮确实知道自己这次做事出了很大的问题。
先不说被姜岐劫走了人，但但这个无涯没有听自己的早早结果了汉王家眷一事，就足够留人话柄了。
虽说从头到尾他凌潮都没有露头，但事情一出，元启帝迟早会发现端倪。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青年造成的。
从一开始姜岐进入大殿中，凌潮就时常盯着姜岐看。
凌潮知道元启帝接下来，估计又要抬举姜岐了。
而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大概率还是因为自己悄咪咪把姜岷塞进了金吾卫。
“还是有些着急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