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一言不发。
厂房内所有玩具都在熊熊烈火之中付之一炬。
周围的所有灵异现象在白骨火面前也只是昙花一现,没有折腾出多大的动静就沉寂了下去。
很快。
附近只剩下绿光一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随着火焰的不断燃烧,这片灵异空间也终于受到了影响,墙壁犹如镜片一样碎裂、剥落,老旧的玩具车间开始消失,再次恢复了汽车修理厂的模样。
而这一幕,似乎终于激怒了隐藏在这里的怪谈。
又或许,在大火之中,怪谈已经无法再隐藏自己的身影。
蓦然间。
江桥背后的厂房大门“砰!”的一声,猛然关上,随后,在正前方的位置,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走廊。
这走廊来得十分突兀,就像是白色的画作上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色的墨渍。
又像是强行镶嵌在油画上的不搭调照片。
总之。
十分的违和。
“终于来了,呵呵。”
“你和一般的怪谈果然不一样,其他的怪谈都是按照规则行事,但是你似乎存在自我意识和思维能力?”
“但又不太多,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出现。”
阴冷的气息从走廊之中弥漫出来,试图将燃烧于厂房内的火焰熄灭。
然而。
白骨火以灵异为燃料。
用灵异力量来强行灭火,无异于火上浇油!
轰!
一声清脆燃爆声响起,在灵异气息扑向火焰的一瞬间,大火微微一窒,略微有所黯淡。但仅仅两秒钟后,火舌猛然大作,竟比刚才更加旺盛!
不仅如此。
这火焰还顺着这股阴冷气息一路燃烧,刹那间入侵了那条诡异的走廊!
当即。
在绿幽幽的火光中,江桥看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站在走廊的尽头。
那身影披头散发,穿着湿漉漉的衬衫。这衬衫很长,几乎拖到了膝盖位置,而在衬衫下没有穿任何的裤子,只是脚上踩着一双已经破开的高跟鞋。
这是一个女人,或者说是女怪谈。
但无论如何称呼。
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和正常怪谈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因为在火焰进入走廊的那一刻。
江桥见到她的目光中闪烁出了错愕之色。
一个怪谈。
或许有愤怒,或许有开心,也或许有恐惧与震惊,但这些表情都来自于某种模仿,并非它自己拥有这些情绪。
所以怪谈的眼睛永远是一片死寂与漠然。
更别说露出错愕这种复杂神色了。
“邪祟的外观不是无缘无故形成的,往往与它们的能力存在非常大的关联。特别是怪谈,它们是什么样子的样貌和造型,基本就能猜测出有怎样的能力……”
“这怪谈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的杀人能力或许与水有关系。”
江桥想起了之前遇到过的那些邪祟,基本上溺死鬼杀人方式就是让人溺毙,厉害的溺死鬼最多也就是让空气变成水一样,让你在空气中溺毙。
但归根到底,还是让你溺毙。
又比如烧死鬼。
它们杀人的方式就让你高度碳化,哪怕你在水里,那水也能变成火一样把你包裹,人家没事儿,你则全身焦糊。
怪谈也是一样的。
甚至于可以说,怪谈因为受规则限制,比厉鬼更加懂得扮演,也更趋于真实的扮演某种角色。
所以眼前的这个怪谈,或许与溺死鬼有几分相似。
“管他的。”
“先抓住她再说。”
江桥眸光迅速冷漠下来。
既然正主出现,那就没有放掉她的可能。这只怪谈越是特殊,对于他而言收获越大!
“这走廊隔绝了与现实的接触,确实有一些特别。”
“我之前虽然感知到了你的位置,却没办法直接把你抓出来,所以才会选择放一把火将这片空间暂时烧塌陷,打穿一条通往灵异空间的通道。”
“没想到我还没击穿空间,你却等不及想要来送死了。”
“呵呵。”
“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出来吧!”
轰隆!
一声低哑的雷鸣,江桥的身上骤然出现一条由雷霆交织在一起组成的黑色光柱。
“去!”
低喝一声。
光柱一瞬间飞了出去,瞬间击穿了存在于走廊与现实的那层浅薄屏障,冲到了怪谈的跟前。
走廊既然已经浮现,那么剩下的屏障就不可能阻拦八阶雷法!
突兀起来的攻击直接击穿了空间的屏障。
眼前的情况似乎让怪谈有些惊讶,面对眨眼间已经来到身前的可怕雷霆,她下意识想要躲闪。
然而,她的实力本就无法匹敌雷霆。
如今又被江桥打了一个先手。
结局已经注定。
砰!
没有任何悬念,一切都很顺利,也十分的理所当然。
怪谈直接被雷光轰中,倒在了地上。
从出场到最后被拿下,连一分钟都不到。
江桥既没有触发她的杀人规则,也没有见识到她是如何袭击他人,直接一拳就给干倒在地。
唯一给他制造了一点麻烦的。
大概就是这怪谈比较能躲,花了不少功夫才揪出来。
……
就在江桥成功逮住怪谈的时候。
已经快要迈入八十岁高龄的老头,终于摆脱了身后的厉鬼追赶。
“呼哧……呼哧……”
“呼哧……”
剧烈的跑动,让他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
身体虽然经过灵异改造后,拥有远超常人的体质,但那只是针对正常情况。
被厉鬼追杀的情况下,他需要维持人头的存在。
而只要人头一直存在,就会被动吸取他体内的气血。这就导致他的身体会持续衰败下去,仅仅一个小时而已,此时就已经迈入了风烛残年,身体再难承受剧烈运动。
“你说的……那个高手……在什么地方……”
“我……我怎么……怎么没看到……”
一边喘气,老头儿一边询问脖子上的小孩人头。他进入这栋大楼,一方面是想要躲避厉鬼,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认识一下这位来到黑山县的高手。
然而下一秒。
他突然脸色一僵,随即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
“他已经走了?”
“去了修车厂?”
“胡说八道!”
“你刚刚还说他就在这栋楼里,这才多久?有一分钟吗?他就到城郊的修车厂去了?”
“这怎么可能?”
“你他妈是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