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睦被她这汹涌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她那委屈难过的表情让他心乱如麻,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那天文向阳带人来到文家别院,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这人与焚天宗有勾结,不知道会有什么阴谋,他作为焚天宗名义上的左护法,又是云隐的掌门人,不能轻易露面,以免打草惊蛇。
正好林安安撞上了文向阳,他也想借此机会磨炼一下她,看能不能激发她体内封住的修为。
只等她和文家主等人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再暗中出手相助。
这几日,他和文家主做了不少安排,虽然过程可能会有些惊险,但能保性命无虞。
本来按计划是文家主落败,交出家主之位,换得活命机会。
文向阳得势之后必定会有所行动,届时就能看出焚天宗那个想帮他拿下文家的人是谁,又是为何要帮他拿下文家。
本来一切都按着他和文家主的计划走得好好的,谁知中途却出了岔子。
谁也没想到,文向阳明明胜券在握,却一心求死,竟上赶着把命交在了林安安手上。
当文向阳的血从脖颈处喷出的那一刻,他就心道要糟,也再顾不得计划,当机立断地奔向了林安安。
当他抱起满脸是血的她,对上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时,他的心就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他不该为了磨炼她,就放任她去面对那么血腥的场面。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林安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睦听了这话,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林安安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的质问实在没有道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他,他身为一派掌门,怎么可能没点自己的事?
肯抽出时间来护送她去天恩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没道理要求人家时时刻刻守在身边。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她赶紧收起了委屈的表情,故作蛮不讲理地数落道:“你说好了会保护我、我的,你个骗子,一个月要骗我五、五两银子,我、我要扣你工资。”
林安安被他抱回来之后,到现在已经昏睡两天了,他一直守在她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她醒来后会害怕。
谁知,害怕是有的,但即使害怕也还是不会忘记扣自己工钱的。
他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从她的表现来看,情况似乎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齐睦心下稍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让你扣。”
“一个月一两,不、不能再多了。”
“好!都听你的。”
“文、文澈和文家主怎么样了?”
林扒皮这时总算想起了那对倒霉父子。
齐睦听她问起文氏父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落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什么时候起,这对父子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仅次于银子了?
沉默了几秒后,他才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道:“放心吧!他们都没事。”
林安安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听了这话,她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扣员工工资的愿望实现了,朋友也没事了,她也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
于是,她一仰脖子,嚎得更大声了。
齐睦:“……”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