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雎和嬴遂从马背上搬下酒坛子,两个人一边往大殿搬一边赞叹道:“陛下,果然厉害。竟然知道我从秦府别院拿了秦酒。”
秦始皇哼了一声:“嬴遂就是一个怂包。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再说了嬴遂是皇族,怎么可能干出这样事。”
“我更是怂包,尤其是见到陛下,一下子能怂好几批。”
“你皮糙肉厚,脸皮如墙,只有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是一个粗人,我就算是陛下夸奖我了。不过陛下预料错了一件事,嬴遂外表忠厚其实奸诈的很,陛下被他忠厚的外表骗了。
我悄悄地告诉陛下一件事,嬴遂更牛,竟然当着帝婿的面。偷帝婿的琉璃镜。那玩意犹如一泓秋水,照出来人影太真实太漂亮了。比咱们的青铜镜照出来影子清晰的多。
我琢磨那个琉璃镜子琢磨了许久,一直没有弄到手,结果被嬴遂偷了。”
“屠雎,你说话文明些,这叫偷吗,这叫拿,大老粗,没有文化真可怕。”
“哦,那一定是我家帝婿给我准备的,让你拿给我的是吧?”嬴遂一听就知道这件宝贝留不住了,苦着脸从袖袋里面取出那个琉璃镜,双手递给秦始皇。
琉璃镜是圆形的。外面的架子使用的是黄金,造型非常的精致。镜子背面使用金丝编织了美丽的花纹。
秦始皇把琉璃镜翻过来,一位戴着皇冠的头像出现在镜子里面。秦始皇眨了眨眼,里面的那位也眨了眨眼,凑近了看,脸上的汗毛孔都照的清清楚楚。真是一块儿宝贝呀!
拿着仔细端详一会儿秦始皇赞叹道:“快四十年了,朕才发现,朕长得如此帅气。”
嬴遂小声嘟囔着说道:“我才帅气了。”
秦始皇哼了一声:“你那叫帅气吗,你那叫秀气。”一边说着,一边把琉璃镜放在了自己的袖袋里面。
嬴遂的眼神随着琉璃镜移动,一直到琉璃镜消失在秦始皇的袖袋里面,这才苦涩的说道:“哥,这是我的。”
秦始皇瞪了嬴遂一眼:“这是帝婿给朕做的,你以为你提前拿走就是你的?”
嬴遂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是始皇帝,你说的就是道理。”
说完这些之后,嬴遂愤懑地指着屠雎:“屠雎,你这个坏蛋,竟然敢出卖我。”
屠雎嘎嘎笑道:“有福同享吗?我的秦府佳酿没有保住。你的琉璃镜如果要保住了,那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不久前你说话的时候显摆,打什么饱嗝,活该。”
“我那是我没有忍住,你以为我乐意失态。”嬴遂抑郁地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清烈的酒香味儿弥漫开来。
屠雎先给秦始皇到倒了一杯酒,然后给嬴遂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倒完之后屠雎端起酒樽一饮而下翘了翘大拇指,忍不住喝了一句:“好酒。”
嬴遂也端起酒樽一饮而下,憋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真带劲。”
这时候赵无恤已经命令御厨房炒了几个小菜。用瓷盘装好端了上来。
屠雎一看就明白了,这些瓷器都是秦府出品,而且这些瓷盘大小不一致,显然不是秦府成套送来的,他的家中还珍藏着八个一套的瓷盘,想到这里心里十分的满足。
“赵大家,你试毒这个活我替你干了,刚才我喝了一杯,没问题。”
嬴遂也跟着说:“我也是,现在已经是双保险了。”
赵无恤不屑地说道:“我的工作凭什么让你们代替呀。”说着端起秦始皇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感叹了一声:“真的是好酒。”
秦始皇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哪是特么的什么给朕试毒,秦府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特么的就是找理由想喝朕的酒,赵无恤,把剩下的那五坛子酒拿下去藏好了。”
“诺!”
秦始皇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你们两个和帝婿熟悉,你们确定帝婿没有算计李由?”
嬴遂扭头看了看屠雎,说真心的嬴遂还真的不了解秦风。在他认为,秦风就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性格。
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看似什么都算计,似乎什么都没有算计,让人摸不清头脑。
屠雎点点头说道:“算计那是必须的。不过我的小兄弟。都是以大局为主,先把大秦的利益放在最前面。而且他不喜欢使用阴谋。他使用的全部都是阳谋。
什么东西放在台面儿上,大家都看着了。他出招了,就看就看对方怎么接招。
李斯这个人……陛下说真的,在你的面前我不好说。毕竟他在你跟前是红人。在你的眼中我、嬴遂还有李斯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李斯的才学没的说,有吕尚、公孙鞅的才学,就是哪方面差那么一点儿意思,比不了帝婿光明磊落。
正因为如此,这一场斗争他才落在了下风。帝婿经常说的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对,好像是什么无欲则刚。”
秦始皇嗤笑一声:“人在红尘,哪会没有欲望?即便归隐山林的那些人们也都是有欲望的。这就是人的天性使然……”
嬴遂和屠雎离开之后,枭回来了。
枭把自己见到的和秦始皇汇报了一下。秦始皇听了之后叹息一声:“这两个孩子,心真大。”
枭说道:“用帝婿的说法叫格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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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秦风庸懒地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睁开了双眼,开始起床。
在东楼睡觉就是不一样,不但睡着舒坦而且能够睡到自然醒。
小婵现在已经有些霸道了,不许人打扰秦风的休息。
洗漱完毕之后,秦风走下了二楼来到一楼,一楼只有麻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紫竹林。小娟带着佩剑站在麻姑的身旁,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秦风伸了个懒腰:“其他人呢?”
还没有等小婵回答,麻姑开口说道:“越剑儿到学堂去了,越林儿和嫣然如雪已经到了西市。她们现在正忙着呢。”
“工作狂。那咱们就开饭吧。”
四个人坐着吃饭的时候麻姑说道:“夫君,我给你做了一个主。”
秦风愣了一下,麻姑从嫁过来当晚就和他签了婚前协议,两人只保持名义上的夫妻,二人之间的生活互不干涉,这个丹霞公主是要干什么?她要掌控秦府?!
不过秦风还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情?”
“关于那36位越女的事情。”
“哦。”秦风哦了一声开始吃饭,这种事情他并不太关心,那些越女有越林儿这个岭南来的姑娘照顾,最起码不会受到歧视。
有人歧视,越林儿第一个不允许,越林儿是秦府家臣,权力可不小。
麻姑见秦风不说话,颦了颦蛾眉继续说道:“越林儿已经从丞相府拿回来这些姑娘们的卖身契,在发给那些姑娘们的时候,那些姑娘们只是哭,都说不要。
越林儿没有办法,就又拿了回来,打算问你怎么办?我就截留了下来。”
秦风说道:“你看着办吧。不过不要伤害她们。她们的家人都被景、昭、屈、项故楚国王族杀了,自身被拐卖到咸阳,怪可怜的。咱就不要在伤口上撒盐了。”
麻姑说道:“夫君,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这么想。既然你同情她们孤苦伶仃又替她们赎身了,现在咱们还给他们卖身契给他们自由,她们不要。
我想可能是这些女孩子害怕咱们,以为咱们只是做个样子给她们看,试探她们的。我询问过越林儿,越林儿说不像,这些人只是害怕。
毕竟她们以前都算是大家闺秀,现在孑然一身都很茫然。
在她们在危难的时候,你伸出来手拯救了她们,所以她们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依靠。
如果你突然之间不管她们了。她们就不知道怎么办?大户人家的女儿,梳洗打扮、琴棋书画都差不多,但是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谋生……
所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打算把她们的户籍落在咱们秦府,这样给她们一个保护屏障……”
正在吃饭的秦风猛然抬起头盯着麻姑斩钉截铁说道:“不行!”
麻姑听了一下子愣住了:“夫君,为什么?”
“咱们秦府之中,除了我父亲的这些亲兵以及他们的遗孀外没有任何人居住,这是咱们秦府的特殊性,也是独树一帜的标识。
即便是我收了50多位家臣,我都没有把他们放到秦府,而是放到了其他地方。这是我是对那些曾经和我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一种敬意。你这样不行!”
麻姑嫁到秦福才几个月,以前的时候她除了修行功法之外,其实并不怎么管秦府的事情。
再有就是麻姑虽然是大秦的公主,但是在秦府之中并没有得到完全信任。
秦府有很多秘密,比如说各类机关之类的。
虽然秦府面积大,只有100多亩。但是到处都是机关。而这些机关必须需要秦府的人才能够操作。这些机关都是秦府的机密。
不是秦腾亲兵是不许接触这些东西的,秦风也是成婚之后才知道这些秘密的。
麻姑听了之后一愣:“夫君。我并没有让她们居住在秦府只是让她们挂一个名字而已。
要不咱们就留着她们的卖身契,这样咱们可以什么也不做,她们只算是秦府的奴仆。”
秦风说道:“那也不行。咱们秦府不需要奴仆。这和咱们秦府墨家的形象是完全相符的。咱们秦府的主旨是兼爱。
以兼爱为宗旨的秦府怎么可以出现奴仆这一个阶层呢?如果留下这个把柄对秦府不利,这种事情不能模棱两可。
我不同意,恐怕我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同意。
另外这还涉及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秦府在咸阳城的地位可不低,开了口子以后,会有一大批奴隶卖给咱们。
这么着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