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厂
生产车间的郑杰看着董建徽直截了当地把电话断了后，蹙眉道：“老董，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一开始就不赞成他把先前做的那批货给了其他县城的百货商场，现在工人每天加班加点地赶工，他看着就觉得难受。
董建徽道：“老郑，我们是制衣厂，这原本卖衣服就是我们的效益，他们纺织厂凭什么来分杯羹。”
“可是，这万一时间到了货我们却没赶制出来，他们纺织厂不会闹？还有省城那边的百货商场对我们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吧。”
董建徽一点也不担心，道：“老郑，你还是太实诚了，这跟省城那边签约又不是我们，他们要问责也是找纺织厂。再说了，我们这不是已经在抓紧生产了吗？”
郑杰蹙眉，老董这是要玩赖呢。
“省城百货商场虽然没跟我们签约的，但我们跟纺织厂签约了啊，他们不是要求一定要按时交货么。”
董建徽嗤笑道：“那得罪纺织厂总比得罪纺织厂要好，而且我们也确实在赶啊，这不是效率跟不是么，所以他们纺织厂也怨不得我们头上。”
“再说了供给隔壁县的货，价格高点不说，货款全是我们的，可给纺织厂加工做的这批货，我们厂分到的能有多少？老郑，你觉得孰轻孰重？”
郑杰还是一脸不赞同道：“我还是觉得不管是谁，我都不该失信于人。”
董建徽闻言，心里轻啧了声，这老郑就是个死脑筋。
“好了，老郑，这事厂长他们也都知道，你就别管了，你现在让你底下的人抓紧搞生产才是最重要的。”
……
制衣厂生产车间里的几个组长个个脸上都带着疲惫。
一个小组长一脸担心道：“再这么加班加点下去，工人们都身体怕是熬不住啊。”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天加班加点地赶，就是头牛也受不住。
“要我说，董部长就不该把预定好的货供应给其他县城。这眼看都要约定日期了，你说着万一交不了货该怎么办？”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万一我们没能及时赶出来交货，那我们不是违约了吗？”
“你傻啊，跟省城百货商场签约的又不是我们。”
“就怕他们纺织厂没那么好对付，先前厂领导一批人跟人家谈判的时候，都争不过人家两个人。”
“这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他们求我们的时候，又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
几人说着就看到郑杰神情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
“郑主任！”
郑杰咬了咬牙，语气严肃道：“同志们，我知道最近大伙加班加点辛苦了，但我还是希望大伙咬紧牙关把货给做出来。”不管老董和厂领导怎么想的，既然左右不了他们的决定，那他就能只能努力把工作做好。
“如果哪个组缺人手，跟我说，我想办法让人事部招些临时工过来帮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效率给提上来。”他先前去纺织厂的制衣坊看过，他们人虽然不多，但是都是干活利索的人，他们每个组都分工明确，小组间的衔接得也比较好，这个部分弄好，下个小组就接上，所以他们效率很高。他觉得很有必要跟人家学习。
……
再说到江惜月这边，她跟老吴来到制衣厂的时候，没有急匆匆地找上门去询问缘由。因为她明白就算是去问了，董建徽肯定只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他们。所以她带着老吴在制衣厂附近闲逛了起来。
老吴看到她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很纳闷，这刚才还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他刚还担心小江冲到制衣厂后会不会一时冲动直接劈头盖脸地骂董建徽一顿呢。好吧，他纯属想多了。
江惜月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最近吃多了宋秘书做的早餐，嘴变得越来越挑剔了。今天她老妈子做的早餐，她居然没啥食欲，拿了个鸡蛋就上班了。看来人还是不能惯着啊。不然惯着惯着，突然有一点没了，还真不习惯。
“老吴，你饿不饿，我们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呗。”
老吴扶了扶额，一脸无语：“小江，感情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是来吃东西的。”
江惜月神情认真道：“这吃东西跟兴师问罪也不冲突啊。”
老吴挑眉，“你早上没吃早餐？”
“吃了个鸡蛋算不算？”
老吴一噎，真拿她没办法，道：“那走吧，这附近正好有家国营饭店。”
两人到了国营饭店后，江惜月点了碗云吞面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老吴看见她吃得狼吞虎咽的，道：“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咦，对了，这几天早餐君怎么都没给你送早餐了？”
想到什么，老吴惊道：“小江，不会是你把人家给抛弃了吧？”
江惜月刚抿了口汤，听到他的话，激动得差点没把汤给喷出来。
“咳咳！”
老吴见她呛住了，忙给她倒杯水，见她瞪了自己一眼，讪讪笑了笑：“我就开个玩笑。”
江惜月轻哼了声，道：“老吴，本来想着这顿饭我请的，现在你严重伤害了我的心灵，所以我决定还是算了吧。”
老吴脸一抽，“小江，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忽悠谁呢，想请客，刚才就不会让他掏钱。
“话说，那早餐君怎么没给你送早饭了？”他也连着几天也没机会蹭早饭了，别说，他还挺想念的。
江惜月吃完最后一口汤后，抹了抹嘴，一脸的意犹未尽，道：“他出差去了。”
老吴这才恍然，咦？等等！出差？
他好奇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还出差那么多天？”
江惜月打了个饱嗝，语气淡淡道：“秘书。”
“秘书？”老吴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宋秘书的俊脸。
他睁大双眸，有些磕磕绊绊地问道：“小……小江，你……那早餐君不会是……是宋秘书吧？”
江惜月点头，一脸无辜：“是啊，我没说过吗？”
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