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月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年纪不大,就当上了县长秘书,看来比她想的家世还要不简单。她垂眸想了想,道:“那个……我想问下,宋秘书知道最近哪个工厂招工么?”送上门来的门路,不用白不用。
其实她更想厚脸皮地让这位县长秘书帮她找份工作,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人家跟她非亲非故的,凭啥帮她,凭她长得好看么。年纪轻轻就能当县长秘书的人,能是个肤浅的人么。
左明宇道:“原来刚才你是因为找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啊!”
“嗯,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得下乡了。”江惜月摊了摊手,一脸诚实:“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下乡只怕给各个生产大队拖后腿。”
宋君言轻扯了下唇,看她的目光染上淡淡的笑意。倒是没想到她把不想下乡吃苦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后日纺织厂有招聘后勤部小干事的考试,你可以去试试。”
江惜月脸色一喜,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后勤部小干事!那不是很闲?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的生活。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她看到不远处叶锦岚已经推车走了过来,正环顾四周,显然是在找她。
“宋秘书,不管我能不能考上,都万分感激。”江惜月从书包里掏出了个鸡蛋递了给他。这是她妈早上偷偷塞给她的,她嫌噎得慌没吃。
“给!”
宋君言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有接。
这时候叶锦岚显然看到了他们,她推着自行车,朝她喊道:“江惜月,你干什么呢,你走不走。”
江惜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取出一支笔,在鸡蛋上匆匆画了几笔,然后把鸡蛋塞到了宋君言手中,道:“可能你不缺一个鸡蛋,但这是我的心意。”
她转头对左明宇道:“很高兴认识你,左同学。”
说完朝他们挥了挥手,便走向叶锦岚。
左明宇等江惜月两人骑车离开后,见宋君言拿着那鸡蛋看得出神,好奇道:“她在上面画了什么。”
他凑上去一看,顿时乐了。只见上面画了个歪着头吐舌的猪头脸。
“你还别说,这画得还挺生动的的。”
宋君言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道:“走吧。”
……
在回去的路上,江惜月坐在后座上,双臂展开,享受雨后空气清新的味道。
“刚才站在左明宇旁边的那人是谁啊?”叶锦岚问道。
“你认识左明宇?”
叶锦岚点头,“只是打过照面,但不熟,他是二班的学习委员,我们经常在老师办公室遇到。”
“你刚才去老师办公室干嘛去了,等你老半天了。”
叶锦岚神情飘忽了下,道:“没什么,就是帮老师登记些资料,干些杂活。”她不想让江惜月知道她找老师打听工作的事。
江惜月自然看到了她的神色,前世她家生意做得很大,她妈时不时也会带她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多少也会看各色带着面具的人,像叶锦岚这种不自然的神色,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想挑明。
“你还没说跟左明宇站一起那男的是谁呢?”
“哦,县长秘书。”
“吱……”
叶锦岚突然紧急刹车,双脚撑地。
江惜月没想到她突然停车,惯性使然差点没把她给甩出去。
她拍了拍胸口,气呼呼道:“叶锦岚!你想谋杀啊!”
叶锦岚转头有些难以置信看她,道:“你是说……县长秘书?”
“大惊小怪,主席我们都天天见,县长秘书算什么。”
“那能一样么,主席那只是一张照片。”叶锦绣满脸复杂,她真不知道该说江惜月命好,还是怪自己的命不好。
“那你跟他攀上交情了?”以江惜月那笼络人心的手段,说不定还真让她给攀上了。
“你当我蜘蛛精呢,吐根丝就能粘上去。”江惜月没好气道。
“不过……他倒是给我提了一个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宝贵的消息。”
“什么消息?”叶锦岚忙问。
江惜月贼兮兮地看着她,“想知道?”
“废话!”
江惜月伸手到叶锦岚晃了晃,笑得一脸甜腻:“那个……最近手头有点紧……”
叶锦岚瞪着她道:“江惜月,你一个零花钱比我还多的人,在这跟我哭穷。”
“花完了。”江惜月脸不红气不喘地随口搪塞,来的那天就把原主的零花钱数了个遍,全身家就十块钱。在她看来可不就穷么。在现代她可是月月有零花钱,而且数额还不小。
“我没钱。”叶锦岚气鼓鼓道。
“不过那县长秘书到底跟你说什么消息。”
江惜月收回手道:“关于工作的事。”
“工作?”
叶锦岚反应过来后一脸激动,咽了咽口水道:“你是说那县长秘书给你找到工作了?”
“你想得挺美。”江惜月白了她一眼,道:“只是跟我说了招工考试的事。”
“招工考试?”叶锦岚眸光带着期盼地看着她,“在哪?是哪个厂?”
江惜月再次朝她伸手,一副给钱才说的架势。
叶锦岚咬牙道:“这样,到时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我考试过了,有了工作,我就给你十块钱。”
“要是你运气不好没考过呢?”江惜月一副你少骗我的神情。
叶锦岚胸有成竹道:“你别看不起人,主席语录,还有课本的知识,你随便考我,我都能答得上来。”
江惜月沉吟半晌道:“这样,你要是考过了,前三个月,你每个月给我十块。”
“江惜月,你趁火打劫。”叶锦岚气急败坏道。按现在工作的行情,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这人也真好意思开口。
江惜月毫无愧色,一脸的理所当然道:“现在工作可都是僧多肉少,正如你所说你成绩不错,那我何必自讨苦吃把你这样的竞争对手带过去?”
“江惜月,我们好歹住一个屋檐下。”叶锦岚语气软了下来。
“亲兄妹明算账,况且我们还不是亲姐妹。”
叶锦岚咬了咬牙,道:“两个月!”
“四个月。”
叶锦岚见江惜月不降反升,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只好妥协,“三个月就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