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歇歇吧。”侍墨劝道，“四娘子都来信说不让您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您若是消瘦了，到时候四娘子见到定然要生气的。”
蓝栩言闻言，看了看队伍里的护卫，见他们都是满身灰尘，一脸的倦色就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那今夜就休整一晚，不赶路了。”
“多谢世子。”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汉子，这样长途奔波他们也有些受不住，当然如果蓝栩言坚持他们也不是跟不上，但能休息的话自然最好。
在众人扎营的时候，蓝栩言来到了河边，虽然条件苛刻，但蓝栩言还是想擦一擦身上，等见到程少商的时候不会那么狼狈。
只是蓝栩言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也低估了河水的冷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蓝栩言就有了受凉的迹象。
侍墨嗔怪道：“世子何须这样急切？等到了骅县我们也可以先去洗漱，再去寻四娘子，哪就缺了洗漱的功夫？”
蓝栩言知道侍墨是因为关心自己的身体，一时冒犯也没有在意，他苦笑一声：“侍墨你少说两句吧，我心里也悔着呢。”
侍墨依言没再说话，专注的为蓝栩言熬着药。
闻着鼻尖萦绕着的苦涩的药味，蓝栩言抬起头看向了星空，想放空一下自己的大脑，却在不期然间想到了从前。
*
那天是蓝栩言的生辰，蓝父想为他庆祝，他却不想搭理，他出了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也就是蓝栩言有豫王府的令牌，不然早就被巡逻的人抓进大牢了。
应该是下意识的选择，等蓝栩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程府门外。
许是心有灵犀，白天刚收了一顿磋磨的程少商也想起了蓝栩言，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少商？”
“栩言？”
两人惊诧地叫道。
“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来程府了？”程少商问道。
“你不也是半夜出门？”蓝栩言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不想跟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一起度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程府外。”
“今日我又被罚了，心里憋闷睡不着，起来走走。”
话音落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蓝栩言以为程少商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她的声音，“看，好美的星空，好美的月色！”
蓝栩言下意识抬头望去，皎洁的月光温柔如水，繁星遍布的夜空似是上苍为月亮披上的一层华裳，梦幻又绮丽。
“确实漂亮。”蓝栩言发出赞同的声音。
程少商蓦地开心起来，“看到这样的美景，还有友人在身边分享陪伴，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天还没塌，地上也逐渐恢复稳定，我们迟早有一天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要我们好好的活着。”
蓝栩言洒然一笑，“你说得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两个人伴着美丽的夜空聊了许久，而那个并不算温暖的夜晚，在蓝栩言心里留下来深刻记忆。
直到现在，蓝栩言想起来也依旧会会心一笑，那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少商都还是少年人。
若是换成如今相遇，期间肯定少不了折腾。
他们还是幸运的，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并且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没有让对方从怀中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