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俞薇薇和叶尘还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之事,并且说她出事之时,俞刚就已经拿到了从皇宫流出的名批。
这就是说俞刚其实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才会放任自己和娘亲被周素迫害的?
不过现下俞家人都被发配充军,整个俞府不再有以前的风光了。
她也不想再去找俞刚求证。
毕竟叶尘讲的有鼻子有眼,还知道她身上很多秘密,比殷时墨都要了解她似的。
果不其然,殷时墨说道:“我和苏家人联系起来了,之前没有和你说是担心你想太多,你见过叶尘了?”
“嗯。”
俞薇薇应了一句。
殷时墨从书桌上拿出那些资料。
“当年,还不是长信侯的许尚书,他为了让自己许家站稳脚跟,不但让自己女儿在宫中谋害皇后,甚至为了扳倒皇后的势力,选择对绥安王下手,也就是我父王。”
“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绥安王是支持皇后一派的?”
“对,父亲始终坚持立储是立嫡立长,许皇贵妃彼时还不是贵妃呢,她想要上位,自然巴不得皇后死了。”
“那许尚书做了什么?这本账册又是什么?”
“这是当年的天元账册案。”殷时墨说着,翻开了天元账册的第一页。
这份天元账册上记载了当年许家勾结朝廷命官贪污受贿的罪行!
而且这本账册,只是许家的冰山一角,更深层次的罪证还在天元账册中。
里面能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找到当年北境那一战,绥安王的兵力是如何被削弱,粮草是如何被替换,甚至连通敌叛国的罪证也有迹可循。
“看完这些,相信你会明白许家的真面目。”
殷时墨将账册合拢交给了俞薇薇,继续道:“这本天元账册,可能是许家现今的保护伞,但也有可能会成为致命武器。不过我现在分类归档不会,还得劳烦娘子了。”
“我知道怎么处理。”俞薇薇接过天元账册收藏好。
她虽是不谙世事,但也不傻,这本账册若被揭露出去,别说许家,整个大夏国都要乱起来了。
如今只有先把这件事压下,等日后有机会再查清楚许家的阴暗背景吧。
至于殷时墨说的,让自己分类,好方便他找出里头的猫腻不同罢了。
这可难不倒俞薇薇。
查漏补缺她最厉害了,做这些哪有能难倒她的?
……
夜里,殷时墨离开了驿馆。
翌日。
早膳过后,阮家的大小姐阮静怡登门拜访了俞薇薇。
阮静怡是俞薇薇母亲生前的好友,二人关系非常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俞薇薇则带着阮静怡参观府邸。
走了几圈,阮静怡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在京城居然有这么好的府邸啊。”
“还凑合吧。之前大家都不敢来,还嫌晦气,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来的呢。”
“嗐,我不过是和左青青那贱人打了赌!”
“她?你们两个相熟?”
俞薇薇很是疑惑,左青青是之前自己和九皇子,殷时墨过去左相家中认识的。
当时她就觉得左青青很是倔强,言行中有些现代人的影子。
“她和你打什么赌了?”
“就打赌谁找到如意郎君嫁出去。”
“听说她和京城首富沈家公子定亲了,我就说嘛,她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原来是这样啊。
俞薇薇恍然大悟,不再追问此事。
这两个丫头,连这个婚姻的事情也能打赌?
不过也确实像是左青青能干出来的事情。
朝中的人听闻镇南王反叛,又担心北境打过来了皇帝想要议和,那必须送公主和亲。
但是皇帝深爱十公主殷霜霜,怎么可能舍得乖女儿嫁出去受苦?
不过是从宗室或者富贵人家中选些姑娘,合适的就充当公主嫁过去。
因此很多人家纷纷匆匆相看人家,恨不得自己的女儿马上嫁出去。
就算嫁得不好,和离之后也好过到北境那种地方去吃沙子。
俞薇薇还没察觉自己也能这样被充当和亲的冤大头,反而觉得自己的寡妇身份是安全的。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俞薇薇抬眸望去,看到两抹倩丽的身影缓缓靠近。
“哟,薇薇,你回来啦。我上门来你不会不高兴吧?”左青青穿着鹅黄色衣裙,梳着高髻,显得端庄贤淑。
“是呀,回来了。”俞薇薇微笑点头。
“薇薇,你还怪我吗?我和九皇子退婚的事情?”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相信你肯定不愿嫁给九皇子的,而且九皇子对你无意,嫁过去也只是独守空房。”俞薇薇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父亲的意见,也就是左相,他同意了?你和九殿下商量好了吗?”
左青青脸颊泛红,羞答答道:“昨晚我和父亲谈过了,我想让他帮我。”
“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也是匆忙选择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幸福呢。”左青青低垂着脑袋,十足的娇滴滴模样。
“九殿下不喜欢你,那是九殿下没福气,他应该庆幸没有娶你。”俞薇薇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青青,你还这般年轻,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九皇子府不好进啊,虽然左青青之前说了要嫁给皇子也行,但是她依旧觉得不是什么优选。
毕竟立储之事没有定下来,很容易成为炮灰。
“对了静怡,你怎么也来找县主了?”
提及此事,阮静怡就咬牙切齿:“你好意思问!!”
“要不是县主在这里,还有她弟弟独一在这里,我会来吗?”
“噗——咳咳——!”
俞薇薇猛烈的呛了口水,险些没被茶水喷死,惊愕的盯着阮静怡,“你说的这话可是当真?”
她确定不是听错了吗?
这阮静怡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独一?
她看上了独一?
以为那个是自己的兄弟?
是不是独一总是对外说自己的义弟,所以静怡看岔了?
阮静怡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该死的贱女人还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哼!”
“……”俞薇薇嘴角微抽,心里却是窃喜,左青青这是好心想帮阮静怡吗?
她怎么不知道阮静怡喜欢独一啊?
算了,女儿家的心事很难猜。
就在上京风平云静的时候,北境开战了。
戍边军营受到夜袭!
而败军先生这位高人的徒弟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徐天龙连发几条急报,请求陛下务必派来神医,以保存左先生这个奇才的生命。
毕竟只有左先生在,大夏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哗啦!”
皇帝看到这么多的急报,怒气勃发,直接掀翻了御案,摔碎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太监宫女们吓得跪了一地,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惹恼了龙颜震怒。
“混蛋!”
皇贵妃许氏赶紧冲了进来,扶住暴跳如雷的丈夫。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皇贵妃温柔劝慰。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芒,随即故作惊讶:“咦,怎么会闹出这么多折子?是哪些大臣在胡言乱语蛊惑圣心!陛下放心,绝不饶恕他们!”
说完,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封急报,细看内容,秀美的眉毛皱起。
“陛下,这些奏疏都是弹劾您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是轻的,说陛下昏庸无德、残害忠良、祸国殃民,简直不堪入目!!”
皇贵妃越看越愤怒,将折子狠狠砸在地上,怒骂道:“简直不知廉耻!!!”
“这群蠢货!朕做任何决定需要向他们解释吗?朕想杀他们就杀他们!”皇帝暴怒之下,连尊称都忘了用,只剩下一句“蠢货”。
许皇贵妃见状连忙拉住皇帝的手腕,温声劝慰道:“陛下消消火。他们不懂您的良苦用心,臣妾懂,臣妾明白。”
皇帝摔了手中奏折:“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
旁边太监跪下劝慰,“您身体要紧。”
“朕没事!”
“启禀陛下,西北捷报!”外头传来侍卫激动地禀告声。
皇帝眼睛亮了亮,立刻站直身躯,快速冲向了御书房。
西北捷报,是西北军胜利的消息。
皇帝迫不及待拿过奏折,打开扫了眼,顿时欣慰不已。
这一仗,他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陛下,长信侯进宫了,正要求见您!”
皇帝大喜,赶紧让人将长信侯带入宫中。
长信侯正是皇贵妃的父亲。
眼下匆忙进宫,说是要为陛下分忧。
皇帝瞧着他苍白虚弱的样子,满是愧疚:“国丈,辛苦您了。”
“为陛下效力,臣不辞辛劳。”长信侯摇摇晃晃的起身,行礼:“恭贺陛下旗开得胜!”
“此话何意?”
“那正是证明陛下天命所归,那些北境蛮子一个个都害怕左先生的存在会威胁到他们的存在了,现在派人过去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主要还是陛下您识人用人厉害。如果不是徐天龙在,那些戍边军哪有这样的本事将左先生留下来运筹帷幄?”
皇帝感动不已。
“陛下。现在事不宜迟,得将另外的武将派过去协助徐天龙元帅。”
“哦,那以你之见,派谁比较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