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着实没什么学习细胞,这一周的课听的她头晕脑胀,唯一的抚慰是下课后去看看水水,偶尔和盛长卿说两句话改善下关系。
直到坐在回家的车上,她的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手机嗡嗡震了两声,她拿起来一看,又是苏玉发来的。
“村子内的大部分人在昨天被法院判决处刑,警方还在村口挖到了一具无头尸体,按照你说的,应该就是那个颅鬼的尸体。”
盛栀叹息一声。
“帮我安葬了吧,费用我会出的。”
苏玉回消息一向很快,像是一直拿着手机一样。
“好,这件事我会找人做的,还有一件事,我向上头提的资料调动的事已经审批了,我可以把程美玉的资料给你,但是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上头要求见你一面,并且你去找程美玉的全程,我要陪同。”
这不是什么难事,盛栀很爽快的答应了,苏玉那边也马上发来一个文档,她点开一看,里面写着程美玉的个人资料以及报案时做的口供。
“程美玉,三十六岁,与丈夫于楠有两个孩子...”盛栀目光落在一行行的字上,轻声读着,“口供证明,程美玉在七月十七号没有收到于楠的信息,当天两人计划要带着孩子郊外旅行...”
按照程美玉的口供,夫妻二人的计划是在七月十七号外出,但是程美玉在家一整天都没有收到于楠的信息,确认失联24小时后,程美玉报了警,但是警方翻遍了整个下半城,都没找到于楠的尸体。
盛栀眯了眯眼,当然找不到,于楠的尸体,就在大坝里。
她只有两天假,这件事必须得查快些。
盛栀和司机说了声,自己就先下了车,一个传送咒就回到了委托所。
丹青迷迷糊糊的趴在电脑前,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堂屋内。
她揉揉眼睛:“小道士?”
盛栀看着丹青眼下的青黑色,就知道她绝对是熬夜打游戏了,她叹息一声,自己怎么就摊上一只网瘾鬼?
盛栀没太多时间去管丹青,她给苏玉发了消息,约定在委托所见面。
发完消息,她顺手召回了冯正。
在外游荡了大半个月,冯正现在一脸疲倦,下巴上满是胡茬。
盛栀有些意外:“你不是鬼吗?怎么还会长胡子?”
冯正无语的看了自己老板半晌,才开始说正事:“出了程美玉的地址,还探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他找到程美玉的家中时,屋内还有一只年纪很大的婆婆鬼,一见到他就满脸兴奋地拉着他说八卦。
冯正挑拣了些有用的东西:“程美玉和那个水鬼的感情并不好,而且他们的两个孩子,大儿子身患白血病,小女儿有自闭症,程美玉没工作,于楠整天喝酒赌博,也不管家里。”
感情不好,那怎么还会约定一起带孩子出去游玩。
盛栀皱着眉,程美玉在说谎她是知道的,那只水鬼身上的痕迹骗不了人,他的确是被程美玉所杀。
只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程美玉在杀死于楠后,为什么要去警局哭诉报警,而于楠在死后,为什么还不愿意让她去报警。
盛栀正沉思着,苏玉就来了。
他手上还拎着个袋子:“换上。”
盛栀接过,向里看了眼,里面是和苏玉身上一样的警服。
“我也要换?”
“请记住我们俩今天的身份,是对报案人做例行访问的。”
盛栀没多说什么,换上那身警服,她有些艰难的提着裤子出来:“这也太大了!”
苏玉这才翻了下袋子,迷糊的一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脑袋,给你拿成男款的了。”
“......”
盛栀只能找了个腰带,拴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裤脚还挽了好几道起来。看起来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般。
程美玉的家位于下半城的正中央的梧桐巷,外面是一片拥挤的菜市场,鱼腥味和蔬菜腐烂的味道四处弥漫着。
苏玉的车开不进去,两人只能走进去。
警服实在是显眼,两人路过之处,四周都鸦雀无声,目光聚焦在两人身上。
这是一栋很小的筒子楼,门牌上还沾着蜘蛛网,摇摇欲坠的。
苏玉按响门铃,里面传来一句:“谁啊?”
“市警察局第二小组组长苏玉。”
半晌,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出现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眼眶红肿着,她个子有些矮,见到苏玉,她笑了声:“苏组长,快进来。”
盛栀跟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不足五十平方的小屋,屋内没有厨房,卫生间的门敞开着,很小,客厅也不大,局促着放着一个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有一层老旧的油渍,应该怕是也在这里吃饭。
见盛栀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程美玉笑笑:“两个孩子在睡午觉,就不出来了。”
苏玉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本子:“程女士,可以再复述一遍当时的情况吗?”
程美玉点点头。
“我和于楠平时感情很好,虽然两个孩子都生着病,但是他还是认真工作赚钱,七月十三号我们约定要在十七号带孩子去郊区玩,但是十七号当天,我怎么打于楠的电话都接不通,但是于楠工作弹性比较大,我当时以为是上班忙忘掉了,就带了两个孩子自己去了。”
她忽然低低啜泣一声:“没想到第二天还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报了警,没想到一失踪就是这么多天。”
盛栀敏锐的发现了她撒的谎,感情很好,认真赚钱,工作弹性大。
这些统统和冯正说的对不上,按照那位婆婆鬼说的,于楠的唯一收入来源就是赌博赚钱,而那些钱又拿去买酒买烟了,也不会给两个孩子治病。
但这些漏洞,再多给点时间警方也能查到,盛栀觉得太诡异了,如果真是程美玉忍受不了于楠了,她怎么会撒这样漏洞百出的谎?
似乎是盛栀发呆的时间太长了,程美玉抹了抹眼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扇紧闭的房门,现在正开了一条小缝隙。
里面,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盛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