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荡青春上部十五,磨石沟煤矿
磨石沟在区里西北方向,大约五六公里的一个山沟里。虽然陆振华和马红之前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事实上包括区政府周围这地方那地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去过。不过,毕竟他们上次在区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有意无意的和人们聊起当地的一些情况啊,地理方位等等,对区里周边一些地方的地名是比较熟悉的;对一些地方所处的方位等等,心中也有一定的概念。
磨石沟属于长城区政府下属隆盛乡磨石沟大队和磨石沟小队。些情况,年前年后陆振华和马红早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十多分钟以后,两个人就骑摩托车飞驰进入了磨石沟。这是一个南北走向,很深很长的沟渠,从南面刚进入这个沟渠,他们两个人一边骑摩托车一边就看到河槽边上的这条沙石公路两边,到处都是东一个西一个小煤矿的窑口,看样子多一半已经废弃,有少一半年前还开着。只不过是当地人们的习俗,对过年看得太重了,一般意义上的厂矿,过年无论如何是要给工人们放假的,等把大半个腊月和整个一正月过完以后,直到二月二,这个年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过完了。家里的猪头猪蹄也放不住了,该吃最后在二月二这天也吃完了,外出打工的也该行动了,接下来年前停下来的那些煤矿,才要逐渐的启动。
河槽两边,到处堆的是乱码七糟的一些煤矸石,一个个就像魔鬼张着大嘴叉的坑口周围,乱码七糟堆放的那些黑乎乎的煤矸石就更多了。再就是看样子停下来不久的那些煤窑口周围,或多或少的堆放着一些煤炭。一些煤窑口和宿舍前面,还停放着一辆辆手推车,再就是堆放着一些作为顶柱用的柳木。
整体给人的感觉,这道沟渠开煤矿倾倒出来的废渣很多,东一堆西一堆,到处都是黑乎乎让人有一种一脚踏入了一个大煤坑里的感觉,甚至就连河槽的长流水,都给人一种黑乎乎的感觉。
偶尔年前年后还没有化尽的积雪,在一些背阴的地方还堆积着。不过,这里的积雪和老家那边的积雪完全不同,这边的积雪表面,也是黑乎乎的,如果不仔细看,似乎让陌生人还不以为这是积雪,以为还是黑乎乎泥土的表层。
就连河槽畔两边山脊上高高低低不等的杨柳树和榆树,还有各种杂草,也给人一种黑不溜秋的感觉。
沙石路面上,出出进进拉煤的大卡车偶有通过,再就是步走的,骑自行车和开四轮车出进的人们。甚至个别还有毛驴车和马车出进。
陆振华和马红在路上三两次的打听之后,就骑着摩托车飞驰到了青草湾大队磨石沟煤矿。煤矿在距离这条河槽口,大约1公里半左右的距离,在河槽东面的半山坡上。
陆振华和马红来到他们大队煤矿的时候,果然正像他们两个人提前推测的一样,那三辆四轮车和三十多个人还没有到来呢。
虽然这个情况是之前他们预测到的,但是这个事实还是让他们两个人感慨不已。他们同时从村里出发,都是交通工具,但是由于速度不一样,他们来到区里不仅吃喝了一中午,下午还办了那么大一件决定着他们两个人在区里发展的大事,现在来到这里,可是四轮车还没有到来。
对比之下,他们才感觉到他们胯下的这辆摩托车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如果愿意的话,这会儿他们继续骑着摩托车,赶到天黑之前又能返回到村里!如果要不是摩托车这种交通工具,这种事情是不可想象的。
他们看到大队煤矿各种各样的情景,与他们一路进来磨石沟,走马观花看到河槽两边那些煤矿的情景,都是大同小异的,无非就是堆放着黑乎乎的煤炭和乱码七糟的煤矸石,再就是煤窑口不远处堆放着一些柳木顶住啊,破烂手推车啊等乱马七糟的东西。
这里已经有十四个人了。这其中有青草湾大队在这里负责全盘的矿长刘旺和副矿长牛喜人,有两个看护人员和两个做饭的大师傅。
看护人员从过年到正月,一直在这里看护着煤矿。正副矿长和大师傅,是前两天前坐班车提前来打前站的。
另外八个外地煤矿工人,按照过去约定的时间,也于今天上午来到了煤矿。这些工人都是去年之前一直在煤矿上干活的工人,只是去年腊月煤矿放假临时回家过年去了。另外还有几个工人,按照他们的说法就在一半天也就到了。
矿长刘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是青草湾村人。副矿长牛喜人,三十七八岁,是青草湾大队水洼村人,与陆振华的女同学杨文丽是一个村的。
在陆振华彻底决定了准备来煤矿上当一个伙食管理员以后,过完年的前两天,父亲私下里给陆振华说了很多他自认为机密,而不轻易说的话语。陆子旺担心儿子不懂事儿,稀里糊涂的不明白一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还稀里糊涂的得罪了某些人。
按照父亲的说法,人家胡福贵别看是他们大队的一个主任,实际上由于他们大队的一把手年岁大了,再加上又是那种不管事儿的老好人,所以他们大队的实际权力全部掌握在胡富贵手里。
另外人家和乡里甚至县里一些头头脑脑私下的关系又很好,所以人家是他们大队说一不二的实权派。
他们大队安排到磨石沟煤矿的这两个正副矿长,私下里应该都是胡富贵的嫡系。如果要不是嫡系的话,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待在煤矿这个位置上的。
不过大概是因为一些利益的问题,按照陆子旺给儿子的说法,这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处的应该并不怎么样,因为他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可以确定这一点。
胡富贵让陆振华来煤矿当一个伙食管理员,应该是想利用年轻人的干劲和闯劲,还有初出茅庐和两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利益瓜葛的身份,帮着他了解煤矿上的真实情况,也在有意无意中制衡一下两个矿长。
陆振华临离开村里的时候,胡富贵私下里给他叮嘱的一些意会的意思,陆振华认为父亲的那些分析,多数是正确的,部分情况就不一定了。胡富贵有些话不方便给他明说,好坏就看他的聪明劲儿和理解程度了。
好乱,也好复杂。但是陆振华心里笑了一下,说到底也没什么,我不会介入你们任何一方,也不准备贪污一分钱,规规矩矩做事儿,看你们还能咋样。即便私下里捞一点油水,我也会交给胡富贵。小爷我来煤矿上的根本目的不是看你们这点蝇头小利,是为了摸清门道,考虑我自己的事情。哼,你们这些狗屁事儿,不值得我掺和!
两位矿长和两个大师傅,还有两个看护煤矿的“管理人员”,知道陆振华是人家胡富贵主任安排来煤矿的,所以虽说他还是一个小年轻,但是这六个人似乎也不敢小看他,对于他还是客客气气的。
何况之前陆振华和马红在前坝以及区里做的那些事情,绝大部分也已经传到了这些人的耳里,所以他们对马红也是客客气气的。他们应该能够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不是村里的那种普通小年轻。
陆振华和这些人通通打了一个照面之后,正副矿长就邀请他到其中的一间矿长办公室说话。
马红这小子,反正他来这里也与大队煤矿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不掺合其他的事情,而是好奇不已的一头扎进了厨房,询问开了两个大师傅,各种米面粮油肉食以及调料等等的事情去了。这才是下一步他要做的事情。
两个大师傅一边做饭,一边随口给马红说的那些采购价格啊,哪里采购啊等等事情的时候,把这小子听得津津有味。他没有用笔记录,两个大师傅互相交叉着七嘴八舌说那些情况啊,报价啊,这小子就能牢牢的把那些价格记在大脑里。这小子的脑子是非常好使的,只是可惜了,从小老马大夫两口子宠着他,每天毛蛋蛋毛狗狗的喂着,从来在学习方面没有刻意的加强督促,为此这小子就放任自流从而早早的就辍学了。
从腊月到正月,陆振华准备接受胡富贵委派他来大队煤矿充当这个伙食管理员的时候,就与胡富贵尤其是与村里在大队煤矿下煤窑的那些工人们,详细的了解了一下伙食管理方面的事情,以及相关方面的好多情况。
陆振华了解到,整个长城区下面除老公家之外,各种各样大小煤矿的伙食分两种情况。其中一种情况是,山南海北来某一个煤矿干活的工人,自己拿着粮油米面,每天需要吃什么,就把粮油米面交给大师傅帮着他们做就行了。而当时外出打工的地方,尤其是在煤矿这些地方吃饭都是非常简单的,不是面条面片,就是焖米饭,炒土豆丝,土豆片,最多就是来个猪肉烩菜。尤其冬天和春天,几乎不吃什么现菜。任何一个食堂都腌着多缸酸菜,给工人们都是免费提供的。咸盐醋酱等调味品,也都是免费提供的。
大师傅根据他们的饭量,也根据大伙同吃某些饭的情况,给他们拼凑做一小锅一小锅的饭,不收他们的任何费用,包括给他们做饭也是免费的。
另一种情况是,煤矿为了方便于集中统一管理,集中外购粮油米面,按照大师傅统一的安排给大家做饭。极个别的人因为忌口或者身体不适才给做小灶。总之收取的就是粮油米面的成本费用,大师傅做饭也是免费的。
个别工人家里拿来粮油米面,大灶按照市场价购入。
大队煤矿的伙食管理,就属于后者。
按照胡富贵以及队里那些工人们给陆振华的说法,一个煤矿的伙食管理其实也很重要,如果用不好伙食管理员和大师傅,不能好好的给工人们做饭,以次充好克扣伙食费,每天给工人们吃不好,相对来说还要扣较高的伙食费,这样工人们既没力气给你好好的干活,同时也对煤矿怨声载道,对煤矿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之前他们大队的两任伙食管理员,刚开始还可以,最后都不能好好干,都先后被胡富贵开除了。
为此,此刻刘旺矿长在给陆振华交代,他这个伙食管理员下一步要干的那些工作,以及说的一些具体事宜的时候,至少从陆振华的内心里来说对这些情况一点也不感觉到陌生。
在陆振华认为,无非就是降低煤矿伙食方面的管理成本,尽可能的给工人们吃顺口,又让他们花最低的伙食费。
他们三个人刚坐下,刘旺矿长只说了几句话,就有一个工人推门说有事儿,就把牛喜人副矿长喊走了。
陆振华看到牛喜人副矿长离开这里的时候,刘旺矿长露出了很高兴的神色。随即他就压低声音对陆振华说:“你走的时候,胡主任把该交代的一些事情,悄悄的都给你说了吧?”
陆振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刘旺矿长给他说的这句话里包含着好几个意思,但是他心中有数,不管是哪个意思,在矿长不明确和他点名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主动给他说出来的。
随即矿长立刻像是接头暗号成功,他们两个人由之前的公事公办,变成了“自家人”似的,很是高兴的模样,而他随后给陆振华意会的一些话语,似乎也证明了他已经把陆振华认成了“内部人”。
为此接下来矿长就给陆振华说了一些伙食管理员的窍门,而这些所谓的窍门在陆振华认为,无非也就是一些雕虫小技,没什么技术含量。如果严格的深挖细抠,还是损害这些工人们的利益,获取一些蝇头小利的做法。为此,陆振华没有明确的表态,只是哼哼哈哈的点着头,表明他已经听懂了刘旺矿长的意思,他也会照办的。
闻听此言,刘旺矿长很是高兴的模样,他用那种飞快的语速给陆振华说,让他好好的干,慢慢的他会把矿上所有这些管理情况都给他教授的,以后会把他培养成矿上一个负责人的。慢慢的等到一定的时候,还会让他来管理这个煤矿的。
刘旺矿长隐隐的给陆振华释放出的意思是,他没把他陆振华这个小兄弟当外人,所以也让陆振华好好的靠拢他,追随他,不要对他藏着掖着,要和他靠拢走在一个阵营里,不要靠拢别人!
陆振华赶忙对刘旺矿长说着一声声的感谢话语。
腊月和正月,陆振华在村里也多次与刘旺照面,刘旺也并没有和他说什么,何况胡富贵也没有安排他们两个人私下里见面说什么机密话,这会儿陆振华想,可能是刘旺为了不想让人们过早的感觉到他私下里给陆振华交待过什么,所以提前没和他接触吧。
屁大的这么个煤矿,陆振华感觉到似乎还是一个小小的名利场呢,他再一次感觉到真没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看样子人家没把他当外人,还准备培养他拉拢他呢,至少他在表面上也不能不领人家这份情。
就在这个时候,牛喜人副矿长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看样子刘旺矿长这会儿该给陆振华交代的话语也都交代了,尤其是陆振华也听明白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为此就借口有事,离开了这里,说让他们两个人留在这里说话吧。
过去,陆振华是一个不参与村里的事务,只管着学习,再就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玩闹的局外人。短短腊月到一正月,他似乎才真正的进入了村里的这个小社会,了解了村里的一些情况。原来村里和他们大队的这个小社会也是比较复杂的。
就从刚才刘旺矿长给他说的那一番藏头露尾的话语,陆振华感觉到这是一个与胡富贵类似的人,是那种既精明又滑头滑脑,让他从内心里来说既不想靠拢也瞧不上的人。
而相比之下,牛喜人副矿长却给他另外一种感觉。牛喜人副矿长压根就没有给陆振华意会要靠拢他的意思,人家的言谈中也不存在拉帮结派的嫌疑。只是看看身边没有刘旺矿长,不存在说话避嫌的事情,人家就非常明确的给陆振华说,伙食管理员的存在意义不在于把算盘打得多么精明,而是要想办法给工人们吃好每一顿饭,因为下煤窑都是干的牛马活,必须让人们每一顿吃好,体力好心情好,他每天多给你出三五车煤不是都有了吗?何必要那么精打细算“抠厘厘剥毫毫”算计那块数八毛钱呢?煤矿上每天多给这些工人们贴个三二十块钱的伙食费,这些工人们每天多出几十车煤,里外里大队不是还多赚钱吗?这个问题请他这个小兄弟好好的思考一下,看对不对。
直到此刻,虽然陆振华对这方面的道道还不懂,不过他认为牛喜人副矿长说的这个道理完全正确。而且他相信此刻牛喜人副矿长对他说的一番话,是说的他的真心话。
另外牛喜人副矿长还给陆振华亮明了这么一个观点:他来煤矿当这个副矿长,不是凭着任何人的关系,是凭着他的本事吃饭的。
陆振华用略有一些不明白和探寻的眼神望着牛喜人副矿长。
牛喜人副矿长给他解释说,他家里穷,弟兄多,过去穷得快要饿死了,所以他从十四五岁就来区上的一些煤矿给打工受苦下煤窑。他对区里的这煤矿那煤矿下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如何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能够多出煤这些事情太清楚了,所以他就是不在大队煤矿上干,到任何一个煤矿上干,别人就是出于安全和多出煤这两方面的情况也不敢小瞧他,也会重用他的。所以煤矿上的工人愿意跟随他下井,愿意在他手下干,其实也是这两方面的原因,那就是既认为跟着他干安全,又能多挣钱。
为此,他不像别人在背后鼓捣人啊,溜须拍马啊,反正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能在大队煤矿干更好,哪天不让他干,他也无所谓,可以随时卷铺盖走人,也不愁干的地方。反正就是领着一帮人下煤窑嘛!
陆振华认为,牛喜人副矿长说的这番话很真诚,也很实在,如果牛喜人副矿长的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他认为没有一点毛病。
陆振华隐隐的也感觉到,其实牛喜人副矿长对他说这一番话,有可能是想让他把这番话捎给胡富贵,让胡富贵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陆振华憨憨的笑了一下说:“牛矿长,你是一个好人,厚道人,没有来矿上之前我就听我父亲说了。矿上乱马七糟这些事情我才不参与呢,我就是一个单纯的伙食管理员,你们两位矿长让我怎么管理伙食,我就怎么管理。总的一句话,我认为你刚才和我说的那番话非常正确,那就是无论如何要让工人吃好,哪怕因此大队每天给工人们贴个三二十块钱也无所谓。甚至我认为矿上完全把工人们的伙食给包起来,让他们免费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样工人们不是更高兴,更能给矿上多出煤吗?怎么也不至于他们多出的煤,弥补不起来他们吃饭的那点伙食费吧!”
陆振华这番话说到中途的时候,牛喜人副矿长就蹭的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用一双吃惊的眼神在望着他,过了片刻以后才惊喜的说:“哎呀呀后生,真没想到啊,你这么年轻,怎么能说出这么厉害的话?”
“道理很简单嘛,怎么做对煤矿有利,对工人有利怎么来啊!”
牛喜人副矿长说:“我早就想过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敢说出来,因为人家胡主任每天想的都是怎么从工人口里往下扣三五毛钱,我要说出这种话,让人家认为我就是在造反,不是替大队的经济利益考虑,而是替工人们考虑。这是一种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现象。”
“有什么合理化的好建议,其实以你的身份,我认为不需要隐藏,应该尽管提出来。至于说他们采纳不采纳是另外一回事。”
牛喜人副矿长激动不已的说:“哎呀呀,你要这么想,真要这么做,我可以给你确定,哪怕咱们可以打一赌,清清楚楚的记一本帐,我保证能让工人们每天给煤矿增加的利润,超出他们吃饭花出去的钱三到五倍,不信咱们可以这么做一下,最终来证明一下!”
不过,陆振华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对牛喜人副矿长说,主要是他刚来煤矿,对矿上所有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要是突然提出这么一个想法和建议,会被人家对他有想法,认为他屁也不懂纯粹是瞎指挥。
等他在煤矿上干一段时间,把该熟悉的都熟悉了,以后他帮着牛矿长逐渐来提出这个想法,并且最终实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对煤矿和工人有好处的事情啊,何不把它推广呢?
陆振华的这一番说法,让牛喜人副矿长很高兴,说陆振华弟弟是一个聪明懂道理的好后生,不是那种毛手毛脚,说话做事儿不讲分寸的人。
没事,好坏也不在这段时间上,他今天能够能有这么一番说法,他牛喜人就非常高兴了。以后陆振华弟弟在管理食堂方面遇到什么事儿,他都会帮助他的。
之前那两任食堂管理员在矿上呆不住,有多种多样的原因,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煤矿上这些工人不买他们的账,对他们的反响非常大造成的。以后在这方面他会帮助他陆振华弟弟的。毕竟煤矿这些工人不管是从他们大队来的也好,还是从外地来的,绝大多数还是听他的话的。
陆振华真诚的感谢过了牛喜人副矿长,随后他们两个人又将煤矿上的一些事情聊了几分钟之后,就听到外面四轮车啼啼突突的声音,和人们说话嘈杂不已的声音响成一片。
原来三辆四轮车拉着工人们来了。
为此他们两个人就赶紧出去招呼大家。
从这一刻开始,陆振华和牛喜人副矿长从内心里来说,都很欣赏和高看对方一眼,彼此的心都贴得比较近。
……
第二天早晨,刚吃过早饭,马红就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去区里去了。他今天的任务,是要把区里各个商店凡是煤矿上能够用到的那些吃吃喝喝的价格,都落实一遍,然后拉个清单,随后他就要去市里询价,为下一步他的宏图大业做准备工作去了。
马红这小子由于早早的离开学校闯荡社会,对于做生意这一套很内行,与人接触说话办事方面不怯场,而且干起事儿来劲头十足,绝对是这方面的一块好材料。
从这天早晨开始,陆振华就正式开始了他这个煤矿食堂管理员的工作。
昨天来到煤矿分别与两个矿长接触,听了他们对他说的那番话,陆振华想到了好多好多。通过这两个人和他说的那番话,他可以确定,不管刘旺矿长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至少表面上他是胡富贵的嫡系。
同样,不管人们之前是怎么传闻的,他可以确定,即使牛喜人副矿长表面是胡富贵的嫡系,但是事实上也不是。陆振华认为,这是一个耿直而不轻易趋炎附势,也不会动不动给别人低头的人。况且以他的情况来说,他也没有必要给胡富贵低头,他的内心应该和他表面上说的一样,凭本事吃饭,你用我就用,不用我也无所谓,随时随地可以拍屁股离开这里。
而牛喜人副矿长私下里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也许他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有好大一部分工人,哪怕是青草湾大队的工人,还要跟着他离开呢。
而对于一个煤矿上来说,老工人离开,再来一帮新工人干活,想把井下的一些情况摸清楚,能够像之前一样顺顺当当的出煤,恐怕没有三两个月是做不到的,毕竟黑不隆冬,安全隐患才是一个大问题啊。
既然人家没有把以上这些实际存在的问题,当要挟的话语给说出来,陆振华认为人家就不是那种恶人加小人。
凭着陆振华的聪明,私下里牛喜人副矿长对胡富贵有很大的想法和看法,也不在乎胡富贵。而且这两位正副矿长的关系应该还很僵,也许还是那种互相拆台的关系呢。
陆振华最终认为,像他这个小小的伙食管理员,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不能明确的靠拢哪一边,或者早早的就贴上他是谁的人不是谁的人的标签。何况有这个必要吗?他心里总有这么一个老主意:在他的工作和职权范围内,尽可能维护煤矿的利益,尽可能的提高工人的伙食标准。
其他的,诸如别人和他说这样那样的话语,他尽可能的不表态不参与,最多也就是哼哼哈哈而已,而不传话,不贩卖口舌。
在这种情况下,别人即使对他有想法看法也奈何不了他,何况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煤矿上各方面的情况摸清,就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之后这里的事情他就不需要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