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被叶凡左一个老登右一个老登的叫着,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要不是宋大仁等弟子拦着,他差点就做出那以大欺小的丢人事了。
“可恶,可恶至极!?”田不易跟牛似的瞪着眼睛,锐利的目光依次从几名弟子身上扫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我问你们,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徒弟。”
宋大仁作为大师兄,当即带头表态,“我们当然是您的徒弟。”
田不易点头说道:“那是不是为师让你们做什么,你们都会照做。”
“当然了,师傅您尽管吩咐。”老二吴大义拍着胸脯保证。
“好。”田不易一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点,自己有事儿要吩咐。
除了田灵儿,其他人围成一圈,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田不易低声吩咐:“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要你们现在马上去风回峰的地盘,指着你们曾叔常师伯,一人叫他一句老登。”
“啊——”所有人都懵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最为宽厚老实的宋大仁,一脸为难的说道:“师傅,咱们这样做影响不好吧。”
“什么叫影响不好?”田不易脸瞬间阴沉下来,愤怒说道,“那个叶凡指着鼻子叫我老登,难道影响就好了吗?”
何大智说:“可是师傅,他们风回峰人多,我怕我们去了就回不来了。”
田不易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四啊,当徒弟的就算是死,也一定要维护师傅的尊严。”
何大智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回答:“师傅说得对,我…我们…一定会替您报仇的。”
田不易满意点头,“好,为师等你们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师兄弟七人怀揣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上路了,他们故意走的很慢,小声商量着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完成师傅的任务,把曾叔常骂了,同时又能在暴怒的风回峰弟子们的围追堵截中捡回一条命。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到了智商最高的何大智与杜必书的身上。
何大智无奈叹了口气,“师傅生气是应该的,毕竟刚才叶凡闹事的时候,我们这些弟子谁也没有吭声。?”
吴大义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都要怪大师兄,他是老大,最应该起头。”
宋大仁张了张嘴,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所以也只能应下这份罪责,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你们放心,一会儿我保证第一个开口。”
杜必书说:“其实这件事儿,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老六,你想到办法了?”宋大仁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毕竟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杜必书表情严肃的看过每一个人,接着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把事情闹大,闹到人尽皆知!?”
“这里是通天峰,众目睽睽之下,他风回峰就算在气愤,也绝不敢对我们动手。”
何大智担忧的说道:“可是这样做就等于告诉所有人,风回峰与大竹峰彻底闹掰了。”
杜必书说:“你觉得现在这样,和闹掰了有区别吗?”
“老六说得对,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彻底撕破脸也没有任何关系。”宋大仁拍板,同意了杜必书的方案。
很快,大竹峰七人一人拎着面锣,来到了风回峰的地盘前。
“当当当”,七面锣同时敲响,锣声响彻整个广场,上到掌门长老,下到各脉弟子,数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大竹峰七人身上。
宋大仁“当”的敲了下锣,向前迈出一步,举起锣锤指向曾叔常,硬着头皮大喊:“老登!”
瞬间全场哗然,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大竹峰是不是疯了。
“当”,吴大义紧随其后,与宋大仁站成一排,指着曾叔常大喊:“老登。”
“当”,老三登场,一样的套路,大叫一声“老登。”
接下来是老四,老五,老六,老七。
七个人,一人一句老登,如同七把利剑,将曾叔常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大竹峰欺人太甚,兄弟们,打死他们。”不知哪个风回峰弟子喊了一声,几十名弟子毫不犹豫的拿出法宝,誓要将他们乱棍打死。
“擂台之下,禁止战斗!”
十几个通天峰弟子驾驭仙剑,排成一条直线横在风回峰与大竹峰之间。
曾叔常面沉如水,浑身散发出如同山岳一般的强大气势,压的那些个通天峰弟子一低再低,最后不得不收起仙剑,站在地上。
“曾师叔,这里乃是大竹峰,还请师叔自重。”通天峰领头弟子常剑,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直面曾叔常。
曾叔常怒极反笑,冷冷说道:“好,这笔账,我们风回峰记下了。”
“风回峰弟子听令!”
数十人齐声呐喊,“弟子在!”
“往后只要遇到大竹峰的人。”曾叔常故意停顿一下,转头遥望田不易的方向,厉声说道,“给我往死里打。”
“弟子遵命!”
风回峰的一帮人,就跟饿红了眼的狼群似的,杀气腾腾的瞪着大竹峰那可怜的七个人。
若是条件允许,这帮人非得将他们撕成碎片不可。
“当”的一声钟声,预示着今天的比赛,正式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所有人都明白,从此刻开始,这场七脉会武的性质已经变了。
青云门各脉之间虽有远近亲疏,但像今天这样当众撕破脸皮的,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掌门道玄真人听闻此事,愤怒之余,心中难免产生一丝危机感,于是匆忙召集各脉首座前来玉清殿开会。
七人落座,曾叔常与田不易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充满嫌弃的哼了一声,转而将头转向不同方向,谁也不看谁。
道玄见此情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两个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七八岁的孩子吗?”
见两人都不接茬,道玄只能先挑软柿子捏,对着田不易训斥道:“田师弟,这次是你做的不对,你怎么能指使弟子当众羞辱曾师弟呢!”
田不易哼了一声说:“明明是他徒弟先跑过来羞辱我的,我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做的这么过分啊。”道玄无奈摇头。
田不易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觉得一点也不过分,毕竟他那个徒弟羞辱我的时候,看到的人也不在少数。”
道玄看着闹别扭的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无力感,“难道你们两家,真就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准备留吗?”
“已经这样了,还留什余,我看还是手底下见真招吧。?”曾叔常大袖一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田不易趁机阴阳怪气道:“真不愧是风回峰啊,连掌门人都不放在眼里。”
道玄怒斥,“行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跟着起哄了,难不成你们非得要让这青云门在我手里分崩离析吗?”
田不易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大竹峰最老实听话了,再说就我们这点人,想分家也没那个能力啊,不像某些山头,家大业大,有钱又有人。”
这一次道玄没有再发火,而是陷入沉思,显然是把田不易的一番话听见心里去了。
剩下的其他几位首座虽然心思各异,不过他们却都明白,青云门的太平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