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必书看着田不易夫妇俩急匆匆的背影,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两口子该不会给小师妹支招吧!
田不易这矮胖子,能够在一众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把貌美如花的苏茹追到手,其手段之高明,怕是得有好几层楼那么高。
就杜必书这空有理论知识,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其对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丧气,正所谓天命难违,这个世界上莫非真有命运存在?
吃完了饭,张小凡留下帮着收拾桌子,只见他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刚才表现的还不错吧,师姐都被我气哭了。”
杜必书颓然的叹了口气,“小凡咱们的计划恐怕失败了。?”
“为什么?”张小凡苦恼的挠着头发,“我觉得挺顺利的啊,之前师姐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杜必书说:“没有用的,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奸计。”
张小凡说“不可能,师姐那么单纯,绝不可能发现。”
杜必书无奈苦笑,“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们却都忽略了一个人。”
张小凡问:“谁?”
“师傅。”杜必书神色复杂,拍着他的肩膀诚实说道,“在这方面,咱们两个加在一起,恐怕也没师傅的一根汗毛厉害。”
“为什么?”张小凡大惑不解。
杜必书警惕的环顾四周,接着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因为他是一只成功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
“噢——”张小凡恍然大悟,嘴角抽动,忍不住想笑。
这比喻确实很贴切,田不易又矮又胖,可不就是癞蛤蟆嘛,苏茹那么漂亮,说是白天鹅都算吃亏了。
但很快,张小凡就彻底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终于领悟到杜必书的话中深意。
师傅不是凡人,他是情圣转世啊!
“那怎么办啊?”张小凡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女孩追的,处处是算计,一步一个坎。
杜必书灵光乍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呵呵的说道:“好办,你听我的就行了。”
张小凡满脸戒备,“你先说说看。”
杜必书说:“很简单,师傅不是看不上你吗,那你就他门前长跪不起,直到他答应为止。”
张小凡翻着白眼,“以前我也就是挨顿骂,严重点就挨顿揍,现在你终于准备要我的命了吗?”
杜必书拍着胸脯,“放心,师傅刀子嘴豆腐心,不舍得杀你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张小凡就像受到惊吓的鹌鹑,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恐后退。
杜必书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凡你的这样想。”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三个敌人吗?齐昊暂时不需要考虑,反正七脉会武前他们没机会见面,要是三年时间还搞不定,证明你们没有缘分。”
“再说小师妹,从你和她告白开始,你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变了味,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过去了,不过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形势一片大好。”
“四舍五入,三个敌人,其实只剩一个,你只要再把师傅搞定,你跟小师妹的事情就成了。”
张小凡震惊的张大嘴巴,“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考虑婚后生几个孩子了。”
杜必书一脸真诚的说道:“我建议生俩,一男一女,儿女双全。”
张小凡抬手一指,“六师兄,外面树荫底下乘凉,要不你上那先待会儿去吧。”
“你什么意思?”杜必书眼睛一眯,阴恻恻说道,“是不是屁股又痒了。”
张小凡突然怀念起杜必书不在大竹峰的日子,虽然无聊,但至少没有危险,不至于整天担惊受怕。
杜必书忽然笑道:“别说师兄不帮你,我这里有套功法,你若是能融会贯通,我想师傅不仅会改变主意,而且还会主动帮你追求小师妹。”
张小凡不由得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弱弱说道:“我资质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是不是为难,你先练了再说。?”杜必书眉头一挑,“怎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不想要了?”
张小凡将心一横,“来吧,尽管放马过来。”
杜必书满意点头,干脆就在这用膳堂里,将四卷《天书》全部教给了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书》开篇的第一句话,便让张小凡灵魂为之震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的道。
四卷《天书?》全部牢记于心,张小凡境界虽然没有任何进步,但其内在已然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就连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阴郁之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就算再没见识,也能看出杜必书交给自己的功法,必定珍贵无比。
“六师兄,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张小凡感动到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杜必书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别在我这演戏了,抓紧时间修炼,争取在七脉会武之前,把境界提上来。”
“然后再去师傅面前长跪不起,恳求他答应你和小师妹在一起。?”
张小凡好不容易提上来的勇气,让他一句话又给打入地底,搞了半天,最后还是得跪啊!
他低着头,声音平静的轻声问道:“六师兄,你觉得我有机会和师姐在一起吗?”
“无论出身,长相,修为,我哪里都配不上师姐。?”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杜必书懵了,歪着脑袋,眼睛瞪得好像铜铃。
我主意也出了,师傅也得罪了,风险也担了,功法也给了,现在你跟我说想放弃,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没找到你张小凡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拿了我的功法就想跑?没门儿!”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张小凡默默垂下脑袋,低声说道,“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杜必书豁然回头,看到田不易跟个雕塑似的站在外面,表情严肃,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这一刻,他不是师傅,而是一位想要阻止女儿被小流氓拐跑的父亲。
杜必书说:“师傅,您竟然威胁自己徒弟,这么做未免太下作了些吧。”
虽然离得远,但田不易冷漠中透着几分不屑的声音,依然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哼,我可没收过想要祸害我女儿的徒弟。”
张小凡一听,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没有这样的徒弟,那岂不是要逐出师门。
于是他毫不犹豫“扑通”跪了下来,额头紧贴地面。
“师傅,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
田不易没有理他,而是略带得意的看着杜必书,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杜必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嘴唇微微蠕动,无声的做着口型。
“我赢了!”
田不易还没琢磨过味来,忽然身体一颤,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去。
只见田灵儿犹如发怒的小雌豹,龇牙咧嘴,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