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看到田院长坚决的态度,加尔斯知道无力阻止,只能极为勉强的点了点头。
顿了顿,她又道,“既然田先生执意如此,那我希望贵方能签下责任书,而且上面必须添加三个条件,第一,我个人极力反对你们华夏的中医为我父亲治病,第二,如果治不好,反而让我父亲病情加重的话,责任全在贵方,第三,无论结果怎样,我希望贵方能暂时保密。”
闻言。
以田院长为首的一众专家不由愣了愣。
事实上,若是换做寻常人的话,家属拒绝手术,医院肯定不会太过强求和主动。
自身医德是一方面,但也没必要上赶着巴结。
田院长和孙副院长之所以着急,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加尔斯的身份。
就在加尔斯刚被送到医院时,田院长便接连接到好几个电话。
上面让他务必不能让加尔斯发生任何意外。
田院长只知道加尔斯是先锋集团的总裁,虽然先锋集团隶属世界百强,可也不明白,为何会惊动这么多人。
他并不知道,上头之所以如此重视,乃是加尔斯此次来华夏与雷家的技术合作商谈。
虽然表面上是与雷家合作,但这项技术对于国家而言也极其重要。
若是加尔斯发生意外,先锋集团的人事必然会变动,这样一来,凭添很多变数。
所以才重视这件事。
“老田,答应她。”看到田院长又有些犹豫不决,孙副院长当即提醒,“我们要相信夏先生的医术。”
“好吧。”
田院长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向加尔斯,“我答应你的条件。”
加尔斯点了点头,随即让开了位置。
不过就在众人走进套房途中,夏天却是‘呵’的一声嗤笑。
“天哥怎么了?”雷霆疑惑问道。
田院长和孙副院长也好奇望来。
“只怕这位小姐早就知道病人的病情了吧……脾破裂是急性病,却不是突发病,如果这次发病不是外界暴力作用的话,那么在平时,他肯定有过几次类似的病状。”
说着,夏天看向加尔斯,“我说的对么?”
话落,加尔斯那双蓝色眸子闪了几闪,冷冷道,“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装作不懂,但田院长一众专家却是明白了。
脾破裂这种急性病,只有源自于两种状况。
第一,外伤性破裂,又外界暴力作用引起。
第二,自发性破裂是病理性肿大,因剧烈咳嗽,打喷嚏,或者突然体位改变等原因引起。
之前医院已经做出检查,病人并无外伤,当属于第二种状况。
因此便得出一个结论。
这绝对不是病人首次发病。
可加尔斯的女儿却一再否认,且信誓旦旦说病人的身体很健康。
明显是互相矛盾。
她在隐瞒着什么,或者说别有目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加尔斯的目光充斥着异样。
要知道,那可是她亲生父亲啊。
“走吧,去看看病人。”
夏天没有继续争论,其实他想到的更多。
来时的路上,他已经从雷霆口中得知了一些表面消息。
而方才孙有德在接他们的时候,也说起了加尔斯拒绝治病的事情。
从而,夏天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无非是先锋集团内部的利益倾轧。
有人不希望加尔斯与华夏合作。
而眼前这位自称加尔斯女儿的女子,亦是态度不明。
她拒绝华夏医生动手术,并不代表希望自己的父亲发生意外。
不相信华夏医术是一方面……或者说,她不是不相信医术,而是不信任这边的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加尔斯的身份,身边应该常年跟随着医疗团队,可他却未看到,这已说明了很多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夏天下意识的惯性推测。
他没兴趣了解其中真相与内幕,既然与雷霆家里有关,不介意出手救人。
进入套房,一眼便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一名老者,面色苍白,呼吸无力,心跳不稳。
田院长和孙副院长及一众专家,一个个两眼亮晶晶看着夏天。
不夸张的说,夏天虽然只来过中山医院没几次,但他却在这里留下了传说。
火烧云针法救了柳清清的爷爷。
后来更是将顾海忠从死亡线上拽回来。
而他的针灸,更是成为了一众中医老专家研究的课题。
此刻大家屏息静气,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动作,生怕错漏一丝。
反观夏天,不徐不疾对病人进行了必要的望闻切之后,从怀中拿出皮夹,打开,露出里面一排排银针。
这时,孙副院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夏先生,我,我们不妨碍你施针吧?咳咳。”
田院长赶忙附和,“夏先生,我其实也是主修中医的,这辈子都在研究针灸。”
“不妨碍。”
夏天笑了笑,怎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当下,抽出一根银针,随手刺入病人的指肚上。
然后便如拿放东西一般,一根根银针接连刺下,速度极快。
“上帝,这简直是酷刑。”
旁边站着的加尔斯眉头大皱,焦急而担忧。
正如夏天猜测的那般,她父亲加尔斯脾破裂这种急性病已然不是第一次。
身边自然也跟随着医疗团队。
可是在昨天,加尔斯解散了医疗团队……里面有两名成员被人收买了。
加尔斯无法再相信其中任何一人。
所以才面临现在的窘境。
她倒并不担心父亲的安全。
昨天解散医疗团队的时候,已经通知家里,重新派出了人。
只是没想到会突发这种情形。
她也无法相信华夏这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那种铤而走险的魔鬼。
所以才一再制止。
当然,从内心而言,她的确不相信华夏的医术。
就在她思绪间,病人身上几乎插满了银针。
夏天看似随手而为,捻起银针随意刺入,可手法之快,让一旁的医生专家目瞪口呆。
短短时间,病人从头到脚,犹如刺猬一般在灯光下反射着光泽。
“嗤。”
最后一根刺入,夏天收手,然后屈指一弹。
“嗡。”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刺在病人身体表面的银针,像是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犹如水波一般荡起涟漪。
随后开始轻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