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你一定要离开吗?”闻岂侧过身来,直直看着盛千夏的双眼,问的认真,更带着不舍。
“是啊!”盛千夏没有犹豫,她对这里,还是没有半点归属感。
“我……”闻岂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低低叹息了一声,“我不能就这样离开,王爷的闻多阁需要我。”
“你能看开就行,”盛千夏只是怜悯他,不过她很尊重他的选择。
不会多加干涉。
闻岂点头:“我想开了,王妃娘娘,多谢你!”
一边在心里加了一句,我怕自己会爱上你!
所以,不能与你离开。
盛千夏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我也没做什么,我们一直都是互相帮助,而且在这个世界里,你待我,很好。”
这闻岂虽然很敏感,可也很细心。
与他一起,她是事事不用操心。
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闻岂的心里不是滋味,还是追问一句:“王妃娘娘,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的确是回不来了。”盛千夏看了看远天。
她虽然有修为在身,这穿越时空也是需要媒介的。
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的。
让闻岂心口更紧了,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用力撕扯。
生疼生疼的。
切肤之痛。
额头更是有冷汗滴落下来,面色也渐渐苍白。
“闻岂!”盛千夏发现他不对劲,忙扶了他的手臂轻轻摇晃,“闻岂,你怎么了?”
下一秒,闻岂直接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楚元陌轻轻拧眉,“遇到刺客了?”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东西。”盛千夏已经给他做了检查,此时语气有些凝重,“需要把脑袋打开,取出来。”
楚元陌倒是没有震惊。
他现在能接受盛千夏的一切举动,和她说的所有话。
“会有危险吗?”楚元陌迟疑了一下,“是不是……与你离开,到你那里,危险会小一些?”
他其实心里是有答案的。
他多么不想面对这一切。
这就意味着,盛千夏要离开自己了。
永远的离开。
“的确。”盛千夏点头,“理论上讲,是这样的,那边有更好的环境,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闻岂不愿意与我离开。”
一旦离开,她回不来,闻岂也回不来。
此时的盛千夏不怎么痛快。
还是决定暂时留下来:“我先医好他再走!”
一边看了一眼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沉沉睡着的闻岂。
她这本就不多的同情心,都给了闻岂。
她竟然能为了他多留一段时间。
还真是,佩服自己了。
“千夏,多谢你!”楚元陌一脸的激动,抬手扣住她的肩膀,一脸的激动,多谢你,可以留下来。
“正好,我也能多训练训练你的人。”盛千夏不是纠结的人,很快就舒展了眉头,一脸的无所谓,“这齐珩这么作死,你给他点颜色让他看看。”
集结再多的兵将又如何,他们有热武器。
横扫千军万马。
不过,大齐也有鸟铳,数量比大楚还要多。
也是因为实力够强,才会这么嚣张。
“好!”楚元陌笑着点头,“这一次,就不让他离开了。”
既然送上门来了,就,别走了。
齐珩也没闲着,他见了几次国师。
一边制定了弄死楚元陌的计划。
这几日,他在楚元陌面前,都很安分,把狐狸尾巴都收起来了。
他是有意降低楚元陌的防备心。
然后,找机会,给楚元陌致命一击。
这大楚气候环境都不错,物产丰富,他早就盯上了。
“与九王和亲,你可要想清楚!”楚元陌抽时间会陪一陪齐珩,毕竟,来者是客。
此时,楚元陌缓缓开口:“不能反悔。”
“你们大楚还有更合适的人吗?要不,睿王娶了平阳吧,她可是一心喜欢你,非你不嫁。”齐珩倚在椅子里,带了几分痞气,“这大楚皇室真是连个全乎人都找不出来。”
“本王已经娶妃。”楚元陌冷冷说道。
“平阳不介意为侧妃。”齐珩一脸的笑意,他身上的暗器伤不怎么疼了,枪伤却一直不见好转,都不敢有大动作。
楚元陌却说的认真:“本王介意,本王此生只娶一人。”
噎的齐珩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他最近没少调查盛千夏。
也有些羡慕楚元陌。
“据说,国公爷要杀你!”齐珩不爽,也要给楚元陌添堵,“他都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吗?”
“哼,能将女儿弄丢,根本不是合格的父亲,千夏也不会认他。”楚元陌语气不善的说着,是真的没留余地,“他若不知悔改,本王就让他去陪先皇。”
说的云淡风轻。
本来,盛千夏也不是盛家人。
何必被他们绑着。
齐珩眯了眸子,心里不断的计议着。
如果镇国公也能不在意盛千夏这个女儿,行事果决一些,于他还是有利的。
“不愧是睿王!”齐珩还是竖了竖大拇指,笑意深了几分。
他在大楚也有暗桩,只是消息远不及闻多阁灵通,也不及闻多阁准确。
更不敢太过频繁的传递消息。
毕竟安插这些人手不易,折一个,都是损失惨重。
当天,闻岂就送来了一封信。
这是闻多阁用大半个月的时间调查得来的。
“还真是不安分!”楚元陌坐在书房,看着信里的内容,和一旁的小包袱。
里面全都是证据。
当初在城外的山寨里,有一部分东西被销毁,还有一部分留了下来。
闻岂亲自去取来的。
“从这些来看,楚玉辞做的所有事,都是老九做推手!”楚元陌的笑意极深,“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不仅是叛国通敌,还是与大楚那一仗他受了重创,还是皇宫里的大阵,遍布全国各地的秦楼楚馆,都有楚元卿的手笔。
他才是幕后的人。
才是执棋人。
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不过,这其实也在楚元陌的意料之中。
“继续盯着国师府。”楚元陌将东西收了起来,“找机会,将人拿下,一并除掉。”
他不是不杀楚玉辞,只是想将他的党羽全部拔出来。
拔出萝卜还得带着泥,要清除干净才行。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寻的。
当初的景仁帝做的很多事都有楚玉辞的手笔,和引导。
闻岂点头:“梅漳和肖常快回来了!”
他也佩服这二人。
把盛战远给拿下了。
要知道,这盛战远也是年少成名,镇守一方,让大魏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始终安安分分。
“嗯,本王已经让祁郁派人去接了,”楚元陌低垂了眉眼,眼底带了几分凉意,“齐珩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怕是会从镇国公下手。”
不过,他也利用齐珩把楚玉辞钓出来了。
“王爷英明。”闻岂倒是说的认真。
对自己的对手十分了解,知己知彼。
这时楚元陌多看了他一眼:“你竟然不愿意与王妃一起离开。”
“属下此生,只会追随王爷一人!”闻岂在知道自己脑子里长了东西后,倒也没在意。
更没有追着盛千夏让她给自己医治。
听说盛千夏因为自己要多留一段时间,反而一直都以闻多阁太忙为理由,躲着盛千夏。
“你头部有疾,千夏能医好,不必躲着。”楚元陌握着茶杯的手用力了几分,其实他也不想太快,也是希望时间可以推迟。
却不能让闻岂冒险。
闻岂不接话,他的确是有意躲着盛千夏。
想让盛千夏多留一段时间。
楚元陌眯了眸子:“留住一时也无用!”
留不住一世。
盛千夏最近忙着练兵,很忙。
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弄死楚元卿。
“千夏,你最近辛苦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楚元陌推掉了手中的所有工作,亲自来了训练场,“让萧清在这里守着就行。”
“王妃娘娘,属下能行的。”萧清立即接话,她之前就系统的学习过霰弹枪,枪法还不错。
而且她也是希望男女主子能增进感情的。
楚元陌一身白色长袍,长发束起,让人眼前一亮。
配上那绝色的五官,挺拔修长的身姿,风华滟潋。
盛千夏挑了一下眉眼,上上下下把楚元陌打量了一番:“王爷今天真帅啊!”
比她在现代见过的那些顶流都要帅。
要是留在现代,绝对能靠脸吃饭。
楚元陌自然从杂志手机电视上看过小鲜肉。
更是在盛千夏的房间里看到了海报。
他今天是有意向这个方向打扮的。
这小丫头,眼睛里都盛满了星星一般。
果然有效果。
“去哪里?”盛千夏笑眼弯弯的问着,与小鲜肉一起出去游玩,她还是愿意的。
“有一家雅集社,去坐一坐!”楚元陌不想去外面,会有危险。
毕竟有楚元卿和齐珩这些不确定因素。
就是出门,也要安排暗卫。
而且要多多安排。
盛千夏心情不错:“好啊,我去换衣服!”
马车很是低调,内里却是奢华,而且没有带王府的标志。
这样能少一些麻烦。
“闻岂的头要切开是吧!”楚元陌问的随意,“他可能……无法接受。”
“嗯,还得做做思想工作,我能理解。”盛千夏倒是没有因为闻岂躲着自己而生气,“不过,也不能拖太久,万一病变……”
她倒是也能医好。
耗费灵力。
这就是非常规手段了。
“他的工作,我来做。”楚元陌点了点头,也有几分担忧,“如果可以,让他与你一起离开。”
雅集社,属于文人墨客常来的地方。
环境很是优雅。
楚元陌差人先定了房间,窗子临着江面。
琴声渺渺。
今日无风,江面很平静,有几只鹈鹕在捕鱼。
盛千夏坐在窗边,也看得得趣。
小脸上带着笑意,笑出两个小酒窝。
她身上的淡黄色衣裙是楚元陌专门在盛京城里最盛行的绣罗庄里定制的。
很适合,又添了三分颜色。
“这里风景不错,也不吵闹。”楚元陌亲自端来几盘子小吃,放在她面前,面上的笑意很温和。
“嗯,不错!”盛千夏拿了一颗话梅放进嘴里,点了点头,“这雅集社是你名下的吧。”
之前的冉凌很会做生意,真的是遍布天下。
而且各个方面都会涉足。
也是因为有楚元陌撑腰。
“是!”楚元陌将一盘开心果递到她手边,“最近齐珩集结了大军在边关,两国的商客都不敢往来,只送来一些。”
这东西,只有大齐有。
也让他有些恼火。
不过没关系,他把大齐拿下就是了。
“这齐珩的野心是直接写在脑门上了。”盛千夏倒是不介意太多。
青葱一样的手指剥着一个个开心果。
这样的动作,都很是养眼。
让楚元陌轻轻咳了一声:“听曲吗?”
别人来雅集社,是以诗会友,品茗论道,一起欣赏书画、弹奏乐器。
他们二人就是忙里偷闲的。
“好啊!”盛千夏也不反对,她最喜欢的生活,就是吃喝玩。
自然不会推迟。
一边追问了一句:“琴师是男子吗?”
让楚元陌想带她回府了。
后悔出来。
不过,琴师的确都是男子。
“难道王爷想看美女?”盛千夏笑盈盈的说着,眉眼灵动,带了几分俏皮,“那我们要两个包厢好了。”
“没有女琴师。”楚元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早知道,就带她去玩马球。
帅哥就在眼前,竟然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
盛千夏就笑了:“王爷失望了。”
楚元陌却扯了扯嘴角:“本王对女人没兴趣!”
“咳咳!”盛千夏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忙喝了几口水,“那王爷……对男人感兴趣?”
眼底一下子就亮了。
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让握着茶杯的楚元陌险些把茶杯捏碎:“本王……对你感兴趣!”
让盛千夏咳的更凶了。
她就不该说话。
琴师敲门进来,看到笑得花枝乱颤的盛千夏,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很快又掩住情绪,恢复面色温润平和,有几分谦卑,恭敬的施礼,坐到了琴台上。
盛千夏则抬头去打量琴师,却愣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