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与当日一般模样,附在墙壁上的火山灰也看不出扰动的痕迹,只是近来的雨雪似乎多了些,攀延在外部的藤蔓植物比之前的更加浓密。
好在一切如常,天龙城的猪猡纪们根本没有发现这处私人武库的存在!
钻进窗户时,项玄黄猛然发现,即便自己身有“贵恙”,短短二十几天的“外勤”工作竟也使得身体越发的矫健。
上次气喘吁吁手脚并用爬了接近一分钟,这次轻轻一跃,稍作借力竟然直接扒到窗沿。
到底是富氧环境加持,还是XNA异化、甚至是魂魄自洽的结果不得而知。人的最大毛病就是知彼而不能知己。
他挠着鼻梁笑得有些无奈,感觉自己都快活成哑谜。
跳进屋里,第一眼便发现地上多了一些浓稠的东西。没等他做出反应,身后白影一闪,一把尖锐的利器已经顶在颈动脉,然后就是一声极其衰弱的喘息,“别动!一动就割你喉咙!”
项玄黄才不会那么听话。
但凡是个人,都会在自己完全控制局面的时候掉以轻心,也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爆发出最惊人的速度与力量。
也就在那人自以为得手,对方必须乖乖就范的瞬间,项玄黄竟然左手一抓掏在那人裆部,右手化掌同时穿过握着利器的手臂护住要害,没等那人发出惊呼,又是一个后脑勺狠狠砸在那人鼻梁!
只听“啊”的一声闷哼,身后立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迅速转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在那人后脑勺处,再起一脚踢飞那人手中利器。
“铛——!”
一声脆响过后,那枚利器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原来竟是一块尖锐的玻璃。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项玄黄迅速下蹲,一膝盖顶住后背,左手反关节拿住那人手腕沉声喝道。
如此重压,连项玄黄都能听到膝盖下传来脊柱“咔咔咔”的声音,可趴在地上的白影人竟然一动不动没了反应。
“难道是他?那个无色无相正在寻找的圣灵使?!”项玄黄想起龙千日、岐伯说的话,又想起出发前一天被自己射落、倒在血泊中的那名白衣人,“接近一个月了,居然躲在这里没死?”
项玄黄有些不可思议,起身一脚将他挑翻过来。
借着窗外藤蔓透进来的阳光,项玄黄清楚地看到,倒在地上的白衣人竟是一名年纪不大,脸色惨白的美貌女子。而且这人看着眼熟,竟然还是那日与燕斥候狩猎,被他用手环打下的两名圣灵使之一。
“还真是缘分。两次都没摔死你......”
项玄黄见她双目紧闭,想是自己下手太重让她昏迷不醒。当下也不客气,上下其手细细搜寻起来。
掀开那一身已是脏兮兮的白色斗篷,里面是一身包裹婀娜多姿身段的白色劲装,白色大兜帽被他从头顶上卸下,露出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
顺着长发一直摸到腰间......没有携带其他武器!
触手之处......绵软中又带着让人血脉贲张的弹性。
感觉......还行。
直到他摸到一手湿漉漉的东西,低头细看时,才知竟在腰胯间摸出一手浓稠的鲜血......
“看来那一枪是打在腰上,也不知道子弹是不是留在体内......”项玄黄掰过尖尖的下巴,端详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掀起裙裾用力扯出几根布条,连手带脚将她反方向捆成一个O字型。
迅速解开腰带查看伤口,伤口确在腰胯之间。
只是此前只经过简单包扎,不但没有用药,伤口处还有溃烂的迹象。加上刚才一番发力,又致使伤口崩裂,鲜血再次从伤口渗出。
“看来是死不了了。”项玄黄擦了擦手上的脓血,理了理眉毛看着仍处于深度昏迷的白衣女子自言自语,“命犯桃花的病果然是绝症......”
哀叹声中,他伸手解开白衣女子手脚连接处的布条,将她扛在肩上推开房门,开了灯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楼梯间确实有些扰动,除了一些带着血迹的布条,就是扔在地上被拆开的高能食物包装袋。
看来,这才是这人可以活下来的根本原因。
只是......他看了看往上几层的楼道,心想顶楼有合金门及指纹锁保护,应该不至于被她打开。
走到二楼,项玄黄终于看到贴着红十字的医护室。
医护室应该有药,只可惜门也是金属门,同样有密码锁上锁。开门之后,果然如他所料,医护室不但有恒温药柜,竟然还有一张小型的手术台。
他连续低咳几声,看了看手掌,这次没有咳出血丝......
松了口气后,他将白衣少女扔到手术台上固定好四肢,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查找药品和工具。
不到一会功夫,从恒温柜里找到四千五百多年前的麻药,又从救急包里找到独立包装的伤口缝合针线。
线是羊肠线,但急救包没放在恒温箱里。刚刚穿进针孔还没来得及用力拉扯,羊肠线便断成无数截。项玄黄无奈,回头看了眼白衣少女,突然伸手快速扯下几根头发。
“啊——”
随着一声惊叫,白衣少女竟然醒来。
条件反射想去摸头,却发现自己被人捆在一张床上,顿时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地盯着只留给她一个高大背影的项玄黄。
“别动,也别叫——”
项玄黄从盛着酒精的器皿中用镊子取出浸泡着的头发,然后转身,就着无影灯穿着针线。
“我......”
“也别问。”项玄黄继续穿针,“放心,暂时还不想杀你。但如果你想死,可以试着不听话,又或者大声嚷嚷把天龙城的人都叫过来。”
白衣少女无力地扯了扯固定四肢的编织带,发现挣脱无望后终于冷静下来,“你——你想干嘛?”
“搞定!”项玄黄展露笑容,将穿过针孔的头发在末梢打了个死结,然后再次丢进酒精器皿中,“先救你,然后看你听不听话,听话就当个......女奴隶,不听话就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白衣少女说着,目光中却多了些许求生的欲望。
“也行!”项玄黄拿起一把剪刀,走到白衣少女身旁,在她眼前晃了晃便戳在她的伤口上。
白衣少女一声惨叫,没等声音发出便被一坨东西堵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