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他冲上廊道,“砰!”的又一声脆响,战斧脱手飞出,虎口已是鲜血淋漓!
这时,两名黑衣禁卫见机极快,已经跳下马来一人架住一边,“鬼蹷大人快退,这小子邪门得很!”
“邪门?”项玄黄呵呵笑了。依然坐在原地摇着二郎腿,一脸嘲讽望着身前乱成一团的马队。
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纪少典的怒吼声,“你们他妈的谁敢动,动我兄弟一根汗毛老子活劈了他!”
听是纪少典的声音,马队瞬间冷静下来。
纪少典双眼通红,一眼望见项玄黄全须全影坐着喝茶,一张紧绷的脸顿时放松下来。
“大少典!”鬼蹷挣开身旁两人,还没等他作揖行礼,脸上已是火辣辣连挨几记耳光。
“大少典?!”鬼蹷一脸懵逼看着他,“俺可是拿着您的手令过来拿人的!”
纪少典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拿什么人?宝宝糊涂你也跟着犯浑?!”
鬼蹷虎眼圆睁,跳着脚道:“明明是老六杀了谢二管事,俺们过来拿人有什么错?!不是说好杀人偿命吗?谢俊被杀可是有人指证的!”
“谁指证?!守在门口的龙鳞卫你问过吗?他们都说没看见!”
鬼蹷急得哇哇大叫,左右张望几眼,从人群中揪出一名中年汉子,“他指证的,他是谢二管事的亲随谢狗蛋,昨晚听到响动出来查看,亲眼看到老六提着谢俊的脑袋从房间里出来。大少典......”
纪少典还没说话,谢狗蛋眼睛滴溜溜一转,看着项玄黄说道:“不是他,是他的亲随老六。上次老六和鞑子运粮食回来,我们守在外面打探消息,亲眼看着他和花姐有说有笑,所以一眼就认出是他。”
纪少典一愣,转头望向项玄黄,“兄弟,老六呢?”
项玄黄低咳几声,看了眼手帕上的血丝说道:“除了他,还有谁见到老六杀人?”
谢狗蛋见纪少典有为他撑腰的意思,得意洋洋挺身说道:“除了我,一个个缩头乌龟没人敢出来......”
话到此处,只听“砰”的又是一声枪响,谢狗蛋喉结处多了一个血洞,“咯咯”响了几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项玄黄脸色不变,放下手枪说了句“鸹噪”便笑眯眯看着纪少典。
纪少典耸耸肩,转头望向众人,“除了他还有谁见到老六杀人?”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的口中说出,自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鬼蹷再蠢再笨,此刻也明白纪少典风风火火赶过来不是为了维护项玄黄,而是为了保住他老鬼的性命。
就在他躬身行礼准备撤出庭院时,项玄黄又开口了,“鬼蹷大人,我刚才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记得。”鬼蹷闷声说道:“一个时辰内将弄坏的院子恢复原貌。”
“很好。”项玄黄敲了敲身后的门,“花姐出来监工,小花出来给大少典哥哥斟茶,花花大人该吃早餐啦!”
“妈的!”纪少典指指项玄黄,在他面前大马金刀坐下,“你小子差点吓死我,还好来得及时。”
说着,转头又叫住鬼蹷,“那条咸鱼扔城外去,死马拖走,叫人熬锅汤分给大家。”
鬼蹷瞪大眼睛,吼道:“老黑跟了俺四年,你拿它熬汤?熬了老鬼算球。”
“滚滚滚!”纪少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把庭院弄好,弄不好老子可救不了你。”
“哦。”鬼蹷一脸懊恼,嘴里嘟囔着什么转身退出庭院。
项玄黄见他憨憨的神态不觉有些好笑,端起茶盏时小花已经从屋里走出,小心翼翼在他们面前摆下一套青瓷茶具,怯生生说道:“花姐叫我给大少典泡茶。”
纪少典嘿嘿一笑,端起茶碗看了几眼,“可以嘛老项,小日子越过越滋润,连这么精致的茶具都有了。”
项玄黄笑道:“你要送给你。除了花姐、小花和花花大人,这里看上的物件都能改姓纪。”
“你说的!”纪少典乐呵呵指着小花说道:“茶具给我包起来,有好茶也拿些......哎,你说你,客气啥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一闹,你家这三朵花儿都长出了刺,就是胆边长毛的,也不敢再动一丝念想。不过宝宝那边......”
说到附宝,纪少典偷偷瞄了眼项玄黄,见他笑眯眯的不说话,又试探着说道:“其实宝宝也就那样,兄弟可真别放在心上,哥哥我心里有杆秤。就是太宠着她,可话说回来,不宠着老婆,咱还是大老爷们么?”
“你这逻辑没错。”项玄黄点头称赞道,“等我将养些日子,就过去看看嫂子和拉拉。”
“那我先走啦,可不许生气,宝宝那些人......兄弟也多担待,特殊时期嘛!”说着,纪少典乐呵呵接过小花捧来的两个小包,摸摸小花小脑袋说道:“乖,难怪项大人这么心疼你。”
刚走出庭院,龙千日正好带着龙战、龙七往这边走来。见大路边拴着数十匹马,远远便喝道:“怎么回事?谁敢来项大人家撒野?!”
纪少典扬起手上大小两包东西哈哈一笑,“你们来晚了,好茶没有,都让老纪打包走了。”
龙千日知是纪少典,却装作一脸惊讶赶忙跑过来,躬身问道:“原来是大少典,带着这么多黑衣禁卫前来讨茶喝?”
纪少典呵呵一笑道:“先讨了打,又讨了茶赚回点面子。你若想讨打我劝你赶紧走,若想讨茶没了,最多让你讨个没趣。”
说罢,他挥挥手,“你随意,我回去瞅瞅,不妨碍你们公干。”
目送纪少典走远,龙千日左龙战、右龙七,施施然走进院子。
见一堆人七手八脚不是拖着尸体就是拖马,不是拿着工具平整地面就是搭着手修葺篱笆。只有鬼蹷拄着锄头一旁傻站着,见他过来也不打招呼。
龙千日低咳几声,打着官腔说道:“本统领听说有人涉嫌杀人,还有人滋事寻衅,所以过来看看。”
鬼蹷支起锄头往地上重重一顿,压低声音道:“赶紧滚,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哟,是鬼蹷大人啊!”龙千日目光一闪,笑道:“您这大清早的,一身斜杆功夫不在婆娘肚皮上使,跑来这里干嘛呢?地上尸体又是怎么回事?”